王氏朝後縮了縮,盡量往角落裡面擠去,雙手緊緊攥著看不清顏色的衣裙一角,死死將腦袋垂落下去。
進來的女子他們都十分熟悉。
正是將他們帶來北地冰荒吃苦受累的木偶女嚴仙蘊。
為什麽說她木偶呢?因為此女每個動作皆十分僵硬。
而且根據獨孤僻推測,她身上好像是中了某種奇異的毒素,故而導致面部表情相當僵硬,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嚴仙蘊自然是給陳軒一家送飯來的。
按照慣例,每人一個硬邦邦的饅頭,外加小半碗水。
在冰荒這種地界,眾人三不五時便餓的饑腸轆轆,看到嚴仙蘊來送吃食,自然沒啥好嫌棄的,先拿過來吃吧。
陳老太的饅頭被王氏搶了過去,三口兩口塞進了嘴裡。
二老爺陳壁氣得鼻孔都歪了,抬手作勢要打自家婆娘,卻被王氏一通怒吼吼了回去。
“我吃老太婆一個饅頭怎麽了?這幾日全都是我跟麗娘在照顧這死老太婆,你們做過什麽了?”
麗娘就是二老爺僅剩的那位妾室。
他原本風流倜儻一個人,此時此刻老了三十歲不說,還終日蓬頭垢面乞丐似的,在媳婦和妾室面前,完全喪失了話語權。
現在唯一能壓製住大家的,也就只有大哥陳軒了。
但他一日比一日沉默,對這小黑屋裡的諸多紛擾吵鬧全都不關心。
更多時候,大哥陳軒就這樣坐在那小小的透氣窗下,仰著頭髮呆、不停發呆。
獨孤棠捧著手裡的饅頭,餓死鬼投胎似的塞進嘴裡,又將冷冰冰的水灌了進去。
隨即眼淚便如泉湧似的灑落下來,哭得不能自已。
他們好好的獨孤一家,怎麽就過起這樣慘不忍睹的鬼日子了呢?
這簡直不敢想象。
小黑屋的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從門縫中灑入一縷陽光,叫人恍如隔世般惆悵。
一名手執白折扇,腳蹬鹿皮靴的墨發男子笑吟吟走入門來。
手中折扇下意識便扇了扇,似乎有點受不了這屋內難聞的氣味。
“獨孤兄有禮了。”
獨孤僻睜大眼,騰一下從陳壁身旁站起身來。
“帝滄羽?”
將他們騙來北地冰荒隨即關押的罪魁禍首, 時隔一個多月後,他終於出現了!
“是小弟回來了。”帝滄羽笑著搖了搖折扇,英俊的面容上透出一絲妖異淺笑。
“帝滄羽,你想做什麽?”獨孤僻激動地喊了起來,“你將我們騙來這裡關押起來,一天天給我們喝一些莫名其妙的藥汁,你這到底是想對我們幹什麽!”
帝滄羽收起折扇微微一笑,“獨孤兄,你何必如此生氣呢。你看,小弟這不是回來了麽?”
“先前是因為小弟不在,手下不會辦事,才將你們關押在這小黑屋裡。”
“這與小弟的初衷完全相悖呀。”
獨孤棠連忙跟著站起身來,髒兮兮的臉上滿布驚喜之意,“帝公子,你意思是,要放我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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