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時,韓氏心裡發顫雙腿微微一軟。
若不是老婆子伸手將她用力扶住,韓氏怕是要當即軟倒在地。
今上他手段之狠,出手之迅速,真令人匪夷所思。
韓氏神情發怔地坐在那,想起以往跟薑姚氏這般那般的明爭暗鬥,想起薑姚氏往日裡的算計、跋扈。
就這麽一個在家從來吃不了虧的角色,一宿功夫未到,人就徹底沒了。
她東想西想,心裡又是惆悵又是害怕,真個是五味雜陳無法言說。
……
薑奈一覺睡到大中午,迷迷糊糊間被春芽給輕輕推醒。
“姑娘姑娘?我的好姑娘啊,快起吧,殿下他們已經過來了,正在前院等著姑娘呢。”
薑奈一手拉過被子,蒙頭怒道:“不是說午後動身麽?現在才大中午,去學院著個什麽急。”
“誒呀我的姑娘啊,在您呼呼大睡期間,出了好些大事,趕緊快起來吧。一屋子人都在等您呢!”
薑奈掀開被子直挺挺坐起身來,圓溜溜的眼睛瞅了春芽一眼,忽地一拍腦袋。
她想起來了,確實還有大事要處理,不能再繼續睡了。
“快,快幫我更衣洗漱。”小家夥蹦躂下床,擄起袖子嚷嚷,“外面現在什麽情況?”
“天蒙蒙亮時,宮裡頭來了人。聽說是陛下身邊的近身內侍官,福慶大公公親自指派人動的手,把薑姚氏給悄悄處置了。”
薑奈正在套衣服的小手頓了頓,一臉愕然轉頭望去,“人就這麽死了?”
“死了呀,死的透透的,天未亮就被抬出去了。”春芽飛快幫她系著扣子,拉她去一旁擦臉洗漱,“大老爺交代二房老爺,說喪事就簡單些迅速點辦了,以免再惹來大皇的怒意。”
“二老爺什麽話都不敢說,打算在外頭莊子先安置了二夫人。 ”春芽幫她擰乾巾子遞了過去,悄聲說道,“這事兒沒人敢議論,以奴婢之見,二夫人這喪事,怕也得在莊子上一並給辦了。二老爺估計不敢勞煩咱們老爺夫人。”
薑奈任由春芽給自己抹完臉套上衣服,穿上外套,愣在那兒好半晌,才呆呆地問了句,“是?是大皇賜死的?”
“是啊。千真萬確的事兒呢。”她轉頭看向春芽,“所以說,我那定親,也是真得?”
“那定然不會有假呀。姑娘你還在做夢呐,昨兒個薑姚氏都說的真正的了,連那密詔內容,估計都說個一字不差,您沒看咱老爺,那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麽,必然是都被說準了呀。”
“可,可我,我?我這不,才七歲麽?”
春芽忍不住想笑,沒想到自家姑娘也有因為婚事緊張到磕巴的一天。
“那大皇也沒讓小姐這會兒就嫁呀?昨兒薑姚氏不也說了,及笄後再行婚配,這事兒京城內外都瞞的嚴嚴實實的呢,沒人會曉的。”春芽幫小姑娘梳著頭,“姑娘你也甭慌,您離那婚嫁之期,還早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