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奈翻了翻白眼,“先聽壞的。”
老道嘿嘿一笑,挎著包裹退到她身旁,“壞消息是,老道算出你近來會有一劫,逃是逃不過的,擋呢,也是擋不住的。你唯有乖乖應劫才好。”
沒等薑奈再開口,老道又絮絮叨叨接了下去,“好消息呢就是,福運伴劫而生。你要走狗屎運啦徒兒!”
薑奈面無表情“哦”了一聲,黑漆漆的小臉上,看不出其他顏色。
老道打量她一眼,“徒兒你有啥想法麽?”
“我沒任何想法。”薑奈瞥了他一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避之不及,那就直面迎上吧,也無所謂了。
老道看她無甚表情,不由哼了一聲。
小家夥越長越不可愛,心思亦跟著深了許多。
老道身為師父,有時候也摸不準徒兒心底所思所想。
“小小年紀,如此老沉做什麽。”老道不客氣地在她腦殼上敲了一下。
兩師徒出了小微村,迎著日光向官道前行。
“師父,咱們現在去哪兒。”
“回京嘍。”老道撫須一歎,“好久沒回道觀,也不知我的白雲觀日曬風吹,如今是否還安好。”
倆師徒腳步一頓,望著官道不遠處設下的關卡,四目無奈對視一眼。
“徒兒,攝政王這小夥子看來真的很有心啊。”
老道摸了摸易容的老臉,憤憤不平罵罵咧咧:“你離開這麽多年,他都沒放棄尋找你。為師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了,你到底做了啥人神共憤之事,害人家苦苦搜尋你這麽多年啊?”
薑奈微微垂眸,神色沉默。
她早就猜到,小冰塊怕是在她離京那一日,記憶就恢復了……
他應該早已憶起山居圖的事,也知曉她飛匕抹他脖頸,想要殺他一事。
薑奈幽幽一歎:該來的始終要來,躲是躲不過的,那就……勇於直面這千瘡百孔的人生叭!
反正已無撤退之路,她又不能一輩子不回京。
如今的她,至少……自保應該完全沒問題的吧?
一轉頭,老道一臉愁苦的小表情落入薑奈眼簾。
薑奈不用猜都能知道老道心裡正念叨啥。
若非徒弟如此坑爹,這些年他哪裡需要易容改裝,帶著徒弟四處躲躲藏藏?
據說坊間多年前便出了一個天價賭局:賭這位薑府四姑娘, 被攝政王抓到後,命不過三旬!
“話說徒兒,老規矩,咱們分開走,未免引人耳目。為師先行一步回京,你慢慢跟上。”
老道揮揮手,嗖一聲便躍上附近一棵樹,刹那間身形便消失了。
薑奈抬頭瞟了一眼,好笑地勾了勾唇角。
雞飛狗跳豐富多彩的童年已經過去了,還要多謝老道這麽多年來放任自己,山山水水間胡七八糟亂搗騰。
做什麽都是那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這一切,都在她邁入豆蔻年華,畫上休止符。
無論如何,還是要多謝師父,這麽多年盡責盡力地教導陪伴。
薑奈目視遠方。
朗朗晴天,微風拂過白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