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秋葉皆吃了一驚。
她們很少在自家小姑娘臉上看到這樣毫不掩飾的真實情緒。
多數時候,小姑娘都是以一副古靈精怪天真爛漫的假象蒙蔽世人。
很少有人知曉,她整個人整顆心都是極其矛盾的。
真實的情緒,如排山倒海而來,來得快,走得也快。
到了杏子林入口時,小姑娘所有外露的情緒,皆已收起,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端倪。
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顯得特別明亮銳利。
大理寺卿胡為濤與少卿歐陽悅抬眼間,便瞧見小姑娘緩步走下馬車。
今日天朗氣清,空氣中透出幾分雨後山林的清新之氣。
小姑娘一身深紫色長裙,被林間的微風吹得輕淺飄拂。
她就這樣毫無情緒地望著眼前這片慘烈的場景。
很明顯這現場已經被仵作稍稍拾掇過一番,因為六具屍體如今正整齊排列在一邊。
而原本歪倒在泥地裡的馬車碎片,這會兒也已被人摞起。
車廂幾乎是四分五裂,像是被人用刀鋒或是劍氣一次性震開的,車輪上有斷裂的痕跡。
應該是有數名高手從車後疾速追來,先砍斷兩隻後車輪,再以銳不可當的勁氣,震碎了馬車。
薑奈面無表情走到屍體邊,逐一查看不做一聲。
當走到姣姣姑娘身邊時,就見她雙眼駭然睜得滾圓,身體已經被人整個兒攔腰截斷了。
這幾位姑娘,手臂與臉上都有許多擦傷,這說明車廂被震碎的瞬間,這幾人是從疾馳的馬車上分散滾出去的。
隨後那些高手從後一擁而上,一劍斬斷姣姣姑娘的下半身。
薑奈的視線落在姣姣的雙足上。
只聽一名中年仵作歎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已,凶手卻極其殘忍。先攔腰一劍斬斷這位姑娘,又她爬了長長一段路,緊跟著又把她的雙足給削了下來。”
“過路的樵夫發現她時,說她兩眼圓睜抱著自己一雙**的足,就靠坐在那邊的樹下。當時差點沒把那幾個樵夫給嚇瘋了。 ”
大理寺少卿歐陽悅深吸一口氣,英俊的臉上顯出幾分怒意,“這些凶徒簡直毫無人性。”
薑奈在姣姣身邊蹲了下來,抬手給她理了理凌亂的鬢發。
似乎又想起昨日,這位姑娘迎著夏日溫柔的風款款而來,含笑衝她行禮的模樣兒。
如此鮮活的一條性命,就這般脆弱地離開人世,還是以這種最屈辱最淒涼的方式。
旁邊傳來永昌樓老板哭泣的聲音,“我這幾個姑娘死的真是太冤了,大老爺,您一定要幫她們找到殺人凶手,將之繩之於法。”
只聽仵作又道:“姣姣姑娘怕是死前太過痛苦,故而死不瞑目,無論怎麽幫她闔眼,她始終都睜著。”
胡為濤忍不住歎道:“我實在不懂,這凶徒是為何意?既已一劍斬斷姣姣姑娘的下半身,又為何再多此一舉斬去她雙足?”
還讓姣姣姑娘自己捧著這雙斷足,這是多變態的折磨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