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神 第14章

小邪坐在最前面就算是頭等，也不算舒服，但靠窗，可以瀏覽窗外風光，手臂也較有活動空間。他不時向著路人招手，想發現是否有像他那樣之苦行僧，以發洩一下心胸之煩悶。

不久隨車乘客都睡著了，只有小邪還是懷著興奮心情東張西望，第一次搭車總是稀奇的。

驛車離開臨永站，三個小時後已到泉星站，天色已晚，大家吃點東西，換上六匹健馬，連夜趕路。

夜行視線不佳，走得甚是緩慢。

飛沙再起，寒風襲人，遙望天際弦月高掛，淒清孤零，更引人遐思。

小邪興奮之心情並沒有因夜的來臨而有所減弱，只見他雙目炯炯有神，不時泛出藍光，正欣賞著窗外夜世界。

小邪眼睛已泡了十幾年藥水，而且他又時常浸在莫塔湖裡，故而雙目已如夜裊，夜間亦能目視千里，只要有光源，他就能目視，若說完全密不透光之秘室中，他還是一樣，不能目視四周景物，反而改用聽聲辨位，因為眼睛是需要光，才能視，而對光線之強弱，能練習眼睛去適應，若連一點光也沒有，那只能具形而不見其物。

遠處傳來幾聲狼嗥，淒厲哀涼，又帶著幾分急促。

小邪一聽心中覺得不甚舒服，他想：“在這荒郊野外，野狼叫聲不可能如此急促，莫非前面還有一輛馬車？”他已聽出這聲音是狼群遇到獵物，而不敢攻擊之怒吼聲，而狼的獵物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野獸。

回頭看看全車乘客，見他們都睡了，似乎對這未來危險之徵兆一點也沒感覺。

微一抖動身軀，習慣性地，小邪摸摸衣袖和胸前，檢查一下飛刀，冥冥之中，他已感覺到危險正一步步往前逼近。

不久遠處狼嗥聲變成激烈吼叫聲，這時小邪才放心，狼群既然已攻擊別個獵物，就不會再攻擊其它東西。鬆口氣，小邪輕輕抖著右手練習出刀手勢，大有英雄無用武之地。

車行一小時，小邪已看到連綿沙丘之中，一群狼正狠命啃食一頭牛，小邪目視狼群心想：”這些狼群要是衝過來，也真不好對付，還好有個替死的牛，省了不少麻煩。”

一夜平安。馬車已到武威大城。

小邪第一件事就是找家客棧，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隨後又將銀票換開，這下子他可有錢花了。

買了數十斤萄萄酒，裝在葫蘆裡，準備來個一醉倒地。

小邪現在容光煥發，已是百萬富翁，不可一世，走起八爺步，一付小人得志的樣子。

馬車停留一個小時，又往前趕路。

小邪在馬車上坐久了，也和乘客混熟，談天說笑，其樂也融融。

一離城又是荒地，四處無人煙，荒草齊肩，車道以外已無任何通道。

驀地——道路左邊平原上揚起一陣風沙，急促馬蹄聲響遍整個大地。

小邪一看暗道：“哇佳佳！糟了！”他發現這是一群盜匪。

“他奶奶，我老人家剛換好銀子，你們就來了，好啦！這下要藏都沒地方藏，真倒楣，媽的還穿身新衣，我看等一下還不是一樣添綵頭，他媽的他奶奶，癟十！”他望著身上新衣無奈地笑了起來。

望著乘客，見他們個個淳樸可愛，若被劫掠，實在老天無眼，只是直摸頭，不知該如何處理即將來臨之危機，不久，他自語：“老頭說過，先保住自己所關心的，再求其次那……我只好先詐降再反擊，好吧！就這麼辦，沒想到中原還是個亂七八糟的地方，看來不太好玩了！”

果然不久，十幾名大盜驅馬狂奔驛車而來。這一群土匪，個個怒吼獰笑，張牙舞爪，囂張至極。

車伕一發現強盜，心裡發毛猛抽馬鞭，“喝喝”叫個不停。

馬車如疾風般直往前奔竄。

乘客發現強盜攔劫，個個驚惶失措，有的大叫有的哭泣，亂成一團。

只見一名領頭大盜，手拿鬼頭刀，直追上來。

馬車畢竟比馬匹跑得慢，不多時已被強盜攔了下來。

“哈哈……”眾強盜齊聲歡笑，他們知道又是豐收的時候了。

他們裝束大部份相同，避風帽，大皮襖，鬼頭刀，邋遢得很，皆是四旬左右的壯年人。

“裡面的聽著，一個個給我滾出來，雙手放在頭上，要是亂動，俺就將你腦袋砍下來，媽的巴子！”

乘客已泣不成聲，尤其是婦人小孩，更是哀鳴不已！

只聽那首領又吼道：“快點下車，搞什麼？惹火了大爺我，一個個都別想活，快！聽到沒有？”

幾名強盜驅馬向前，揮刀亂砸門窗吼叫著：“他媽的，你們不想活啦！”

“哇……”一陣急叫聲，人擠人地往門外沖，生怕出來慢了被扎一刀。

只見小邪頂一包東西，最後一位下馬車，精神甚是自然，還帶一點戲謔的味道。

首領呵呵直笑，他發現並沒有棘手貨，狂道：“放心，俺只要點過路費，不傷人，你們哪個不聽話給我亂來，那可別怪我，搜！”鬼頭刀一揮，立即有十幾名強盜翻身下馬，往人群走去。

這些善良老百姓，平常哪有看到這種場面，早已嚇得兩腿不聽使喚，愣在當頭，任由強盜搜身。

小邪捧著那包東西，走到首領那裡，輕笑道：“大王你好！我知道你要來，特地為你準備了五百兩白銀，請你笑納，笑納，不過……”

首領搶劫不知道幾百次，哪有碰上這種自動送上銀子的怪事？而且還是小鬼，心想其中必有詐，鬼頭刀一抖已抵住小邪咽喉，厲道：“不過什麼？！

快把銀子送上來！少給我耍花招，否則小心腦袋搬家。”小邪苦笑道：“大王我哪敢耍花招？是這樣啦，這五百兩全都給你，這可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只求您大王還我一兩銀子，我就夠了，好嗎？拜託！拜託！”他食指一伸，並連拜了數下，形態相當誠懇。他想：“能要回一兩當賭本，要是真的沒辦法從強盜手中將銀子搶回來，也不致於有多大損傷，有賭本就好。”他竟然跟土匪強盜談價錢，十足能混。

“什麼一兩、二兩……”首領吼道：“這門生意還有討價還價的？通通給我。”手一抄已將那包銀子抄在手中。

“那一錢如何？只要一錢也可以。”小邪還不死心，連一錢他也要，那模樣真惹人又愛又憐。首領也覺得有點好笑，怎麼世上會有這種人？他厲道：“小子你給我聽著，如果你的命值一錢銀子，那你就拿去好了。”

小邪委屈道：“好嘛好嘛！全給你！那你饒了我的命好不好？”他心中罵道：“王八大王，我要一錢你也不給，我跟你沒完了，遲早你會落入我的手中，到那時媽的，有你好受。”

首領笑罵道：“去去去！你的命俺還嫌小呢！滾開！滾開！”腳一踹已將小邪踢在一旁。

小邪並不怎麼擔心，因為他已想好辦法，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不久，強盜搜刮精光，個個笑臉逐開。

“哈哈……”首領狂笑道：“收穫還不錯，走！”一掉頭他催馬狂奔而去。

乘客神色黯然，哀聲哭泣，有的甚至昏了過去了。

現在只有小邪還笑得出來，他走回人群向大家道：“各位呀，請放心，我大俠無敵天下，驚動塞外通吃大霸王已來，那群盜匪馬上會遭到報應，只要各位跟我合作，保證你們被動的通通要回來，而且還可以賺上一筆，不信你們看。”“嘿！”大叫一聲，十把飛刀一字狀釘在車廂上，“你們看，不是蓋的吧！純功夫哪！”他對於自己的飛刀一向很自信，無形中也流露出驕傲神情。

眾人一看皆嚇著，隨即明白小邪功夫了得，若能要回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他們哪有不願意之理？都表示願意一起對付強盜，以索回失銀。

小邪感到很滿意，點點頭笑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再尋求對付的辦法。”說完目光四處尋去，不久他指著右前方約十里，像是破屋，他道：“就在那裡。”

眾人點頭，坐上馬車向前出發。

不久馬車已到，原來此是一間荒廢的小屋。

小邪躍下馬車，一一數著人頭，算了算，力壯男人連車伕有十四位，想想：“也許夠用了！”

望著眾人，他笑道：“雖然土匪將錢搶走了，我們再將他搶回來不就得了？”

車伕道：“小兄弟，你別說得太簡單，我們這群除了你練過武功以外，其他的都不懂武功，你叫我們拿什麼去搶那些盜匪呢？”

小邪笑道：“別急別急！我總不能叫你們來個硬碰硬，蹲下來，聽我說明。”說著他已在地上畫圖。

眾人圍上去，想看看在地上劃幾道線就能將凶惡強盜逮著的方法。

小邪邊指著圖形邊說：“這是小屋的位置，”他以圈圈代替：“我們在屋子前方約十丈遠的地方拉上繩子，再在繩子和小屋之間挖個坑，不大，也不小，可裝下那群土匪就夠了。”

車伕：“挖坑很簡單，但他們未必會來，可能會白挖了。”

小邪搖頭笑道：“不會白挖，他們自己是不會來，我要把他們引渡過來。”

“怎麼把土匪引來？”車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