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神 第46章

那隻狗也真聽話，走過去邊搖尾巴邊舔著他的手，原來他手上抹著雞血，狗當然要舔。

“小黑來！我抱抱！”他不時玩弄著那群狗，玩了甚久他才道：“觀音菩薩，你不是要我給黑狗咬死嗎？我也這麼想，可是我帶來十幾隻狗讓它們咬我，不過他們好像不在喜歡聽你話，竟向我搖尾巴，又舔我的手，也許黑狗咬人是這個樣子吧！”

“觀音菩薩，我昨天給你要了一兩銀子，你很小心地收回去，我只好去找賭神要了，結果還不錯，成績斐然，你眼不眼紅啊？我的賭神出手慷慨得很，他要我分一點紅給你，我想你很喜歡看我這個英雄落難，所以我特別為你請了十台戲班，也交代他們要演些英雄落難的戲讓你慢慢看，不懂的可以問我，我會解釋得讓你非常滿意，讓你過過癮。昨天我答應要塑個金身給你，雖然你希望我給黑狗咬死，但不能背叛我的良心，我不會看你落難而撤手不管，勉強救你一把，塑個金身給你，你身上掛了金銀財寶，可不能站在那裡，要躲起來，世上很難找到像我這麼老實的人。你要叫我讓黑狗咬死，我就牽黑狗來，你要看英雄落難，我就請一些戲班來，我是太老實了，然而別人就不同了，你金身若不小心被他們看到，一定會被咔嚓！你好自為之啦！”

說完，小邪心情爽朗不少，終於報了一“跌”之仇。

不久大鐵箱已被騾子拉到門口，小邪檢查一番覺得甚是滿意，叫他們抬進廟裡供菩薩，這麼一放可好了，上香之人先看到的不是菩薩，而是這鐵箱，因為鐵箱實在比菩薩大得多，相形之下菩薩黯然失色。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鐵箱上之朱紅大字“楊小邪落難於此”，使人覺得啼笑皆非。

廟祝走過來，看到楊小邪馬上問道：“小施主莫非姓楊？”

小邪聳著肩道：“不錯，老頭，人是不能貌相啊！昨日一別來！”他掏出一張銀票道：“這是五千兩銀票給你，你可交到財神爺了，現在也用不著天天在此和菩薩大眼瞪小眼，回家娶個老婆，總比在這裡唱戲整天唸著‘鵝米豆腐’來得好。”

廟祝道：“罪過、罪過！小施主言重了，怎麼冒犯菩薩呢？”

小邪叫道：“冒犯？我可不敢哪！我只是想讓菩薩知道，我楊小邪沒有她那一兩銀子，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我才不吃她尋開心那一套，給了銀子吊我胃口？”頓了頓他指著外面黑狗道：“那些黑狗，待會兒你遵照菩薩指示，殺了它們祭祭菩薩，我看它們不怎麼聽話，菩薩一定很想教訓教訓它們。這些狗都是正統的黑狗，很上口的喔！嘻嘻……”

廟祝道：“善哉、善哉，自古亦無人以黑狗祭神，小施主請莫亂言亂語，冒瀆菩薩神靈。”

廟祝從昨天到今天，看到楊小邪這一切所作所為，真以為小邪是位神經病患者。

小邪笑了笑道：“好吧！也許菩薩比我還窮，她只有那一兩銀子，而你又不識大體拿給我，難怪她硬是要了回去，哈哈……原來菩薩也有窮的時候，可能她已落難數十年了……”一想到有原諒菩薩之理由，小邪也不再怎麼怪菩薩，同是天涯淪落人，他道：“老頭你想給菩薩塑個金身，要多少銀子？”

“小施主你真要替菩薩塑個金身？”廟祝有點懷疑。

小邪輕笑道：“當然，菩薩對我無情，我不能對她無義，何況黑狗也不咬我，也許菩薩已經後悔了，所以我要原諒她，這叫大人不記小人過，說不定菩薩現在正在賭場撿銀子哪，嘻嘻……”他想到昨天那趟事，已經竊笑不已。

廟祝奇道：“敢問小施主，菩薩如何對小施主無情？”

小邪嘆道：“唉！不用提啦，昨天你不是拿一兩銀子給我嗎？誰知道菩薩從後面跟蹤我，趁我不小心，踢了我一腳，使我跌了一跤，菩薩就將銀子拿回去了，真他媽的倒霉啊……”

廟祝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可能是銀子掉了吧？他道：“那昨日小施主何妨再來要呢？”

小邪白他一眼道：“說得倒好聽，回來要，若我昨天再回來你會給我嗎？

不會，對不對？說不定還以為我是無賴。少說風涼話，我就是氣不過，我要發，風風光光地發，如何？”

廟祝想：“他說得也對，昨日他若再回來，吾未必會再給他銀子，唉！

世上有許多事是難以預料，難怪他會如此生氣。”他道：“小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你果然逢凶化吉，可喜可賀！”

小邪笑道：“這次你可說對了，我是大吉之人才會碰上大吉賭場，結果大發利市，要給菩薩大塑金身……最好塑大一點，讓她大得走路慢吞吞，以後她才追不到我。”

廟祝笑道：“小施主愛說愛笑，普通菩薩金身要三千兩白銀，而小施主剛才拿了五千兩給老衲也夠了，這些錢老衲將全部塑成金身，萬萬不敢據為已有。”

小邪叫道：“老頭你少來，哪個人不要錢？不過你怕太多也沒關係，留著慢慢用，若下次有人來要銀子，你看像我這樣的好人，就多給他一點如何？”他又拿出銀票道：“這五千兩你拿去塑個大一倍的金身，也好讓菩薩回到天廷風光一番，順便叫她通知一下玉皇大帝，說楊小邪多給她面子，這樣玉皇大帝會跑到凡間來找我。”

廟祝奇道：“玉皇大帝下凡來找你？他為什麼要找你？”

小邪叫道：“他當然要來找我了，你別以為他當上皇帝多有錢，你不知道神仙都是死不掉，也不繳稅，不做生意，不耕田，玉皇大帝是被逼得不得已才當皇帝，每逢過年過節，他就要送禮物紅包給別人，許多年來，他可是空老倌一個，他不來找我找誰？我要將賺錢的秘密告訴他，要他在天廷裡發揚光大，這樣我死了到天堂才不會覺得無聊，懂嗎？他們會搶著要我塑金身給他們哪！”敢情小邪死了以後，還想在天堂騙吃騙喝。

廟祝貪婪道：“什麼賺錢的方法？”他很想知道。

小邪手一揚叫道：“咔啦呀咔啦！天機不可洩露。”他想這麼大的秘密，也只有玉皇太帝可以知道，小小凡人算啦！

廟祝看小邪不說，也不再追問，接過銀票道：“小施主仁德廣博，樂善好施，將來定會逢凶化吉，得能延壽，老衲遵照辦理就是。”

小邪笑道：“哪裡、哪裡！區區小事不足……瓜子（掛齒），呆會兒戲班開演，你就把菩薩請出去逛逛。”

廟祝驚道：“把菩薩請出去？”

“是的，我請了這麼多戲班，你就請菩薩一班一班地看，也好讓那些人認真演，否則菩薩看到他們亂演，還以為我又在搞鬼，這我可吃不消。”

廟祝想：“這小兄弟真多怪論調，不過他今天大費周折，為菩薩塑造金身，不聽他的聽誰的？”他道：“好！等戲開鑼了，老衲一定將菩薩請去看戲。”

小邪點了三支香，這是他第一次點香拜神。

拜了拜，小邪道：“觀音菩薩你好，雖然你有時候也很窮，我不該向你要銀子，現在我們先作個朋友，等以後在天堂，我再到你南海玩。你在人間也不太好過，幸好遇到我，從今天以後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不能在這裡永遠陪著你，下次有機會我再來，也希望你以後不再扯我後腿，這很危險的。做朋友，就得義氣，否則會天打雷劈，我已替你換上金身，不免有些小人會覦覬你的金身，你可要小心點。其他也沒什麼事，以後有人要害我時可要託夢給我，這樣你才不會失掉一位可愛的朋友，祝你永遠快樂，有錢花。說完將香插入神壇銅鼎，又拜了三拜，才起身走出寺外。

雖然小邪講話有些語無倫次，但這已是他所說出自己心意之最大能耐了。若想著把菩薩當作自己朋友，就可以發現小邪之赤子之心令人感動。他所說之言，聽起來似乎令人發笑，而那些話正是他心靈真誠的話；若菩薩真有知性，一定會覺得小邪純真可愛而保護他，照顧他。

小邪把黑狗放了，又走到戲台下和小孩東拉西扯，當然他又幹起本行，輸贏不管，大小他都是這麼認真，直到太陽下山他才回鎮上。

一連三天已過，鎮上熱鬧氣氛漸漸減少，小邪也玩得差不多，這才收拾行旅離開黑城鎮。

才走不到三里路，小邪肚子已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摸著肚子小邪暗道：“哇佳佳！才吃三天的白食，奶奶的肚子竟敢抗議，我得找個地方好好拉它一把。”說著往林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