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神 第81章

小邪起身，檢查一下手臂傷勢，覺得不甚礙事，才精神抖擻地吼道：“大笨牛！有膽出來！”

音如火山爆發，又把大家驚住了。

不多時已有數百人圍住出口，有幾名頭領已走向小邪前面，一位道：“老夫‘黑豹子’風石宮，小鬼你是何人？為何擅闖禁地？”

風石宮，五旬七尺，微瘦，其貌不揚。雙眼甚小，必是險詐之徒，第一營指揮官。

小邪罵道：“管你什麼風濕公，風濕母，我問你，你為何將這些可憐的老人困在這裡？今天你要是說不出一個理由來，我就請你吃豬肉，嘻嘻……”

罵到最後自己竟笑起來。

風石宮覺得小邪有點語無倫次，說不定還是個瘋子，他罵道：“小子，你一再放火殺人，你是存何居心？快說！否則難逃一死！”

小邪笑道：“沒什麼，我叫你們那隻大笨牛加點東西給那些可憐的老人，誰知道他竟暗算我老人家，不過我寬大為……為肚子，不但不生氣，今天還特地要請你們吃烤豬，怎麼樣？夠意思吧！”

風石宮見他不回答自己問題，一再裝瘋買傻，他怒道：“小鬼你和裡面那些老人是什麼關係？”

小邪叫道：“關西我沒去過，不知道是什麼玩意，裡面的老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我看他們瘦巴巴的很可憐，這才找你們理論，只要你們肯答應多給糧食，我立即跳海自殺，我這叫捨己為人，如何？”

風石宮哪裡會相信世上真有這種人，他厲道：“兔崽子，今天要是讓你逃去，我就跟你同姓。”

看天色已經甚暗，可以發動攻勢。小邪看看眾人，覺得差不多，他罵道：“不必了，你這只瘋狗跟我同姓，我可變成了瘋狗的父母，我才不要呢。”

呢字未說，小邪已射出一把飛刀，指向風石宮，人也欺身而上。

風石宮撥開飛刀想往前衝，但眼一花，已挨了兩個巴掌，正想反擊時，小邪已倒射回去，直往裡面奔。

他立即大吼道：“追！殺無赦！”

“嘩——”一聲大雜叫，眾人已刀劍齊出地往裡沖。

小邪見追兵已到，立即奔回豬群，先點燃兩邊高粱酒，只聽“轟——”

一聲，火勢已排山倒海地延伸到出口。

小邪見出口已有人往裡沖，馬上點燃豬群尾巴，砍斷系在樹上的繩索，翻身上樹，吃吃笑著欣賞火豬大陣。

豬群尾部被燒，疼痛異常，悲嘶不已，四處亂竄，但兩旁已為火勢所封，只得往出口沖，這一奔，勢如江河決堤，怒濤排浪，與萬馬奔騰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豬群已衝入人群，只聽陣陣哀叫聲、救命聲、悲嘶聲、吼叫聲……但最大的還是豬叫聲。

群眾哪裡曉得幾百年前的“火牛陣”，會落在他們身上？這一驚已如喪家之犬、過街老鼠、鍋中螞蟻，哪還談作戰，個個棄刃而逃。他們只希望能保住性命，只希望豬群別撞到自己，睜目狂奔，和山豬在比賽，看誰跑得快。

亂！亂得一塌糊塗，亂得不可收拾。

小邪他是這場戰爭中最得意的一位了，在樹上不時裝出將軍樣，手揮匕首，假裝指揮部隊（豬群）左攻，往右攻，雖然豬群不會照他指示，但他也樂在其中，大呼過癮，已進入忘我的境界。

約過兩柱香。

小邪看已差不多了，這才躍往樹下，大搖大擺地往出口慢步走出。那樣子，也許田單看見他也要甘拜下風，自嘆不如了。

他邊走邊想：“這火豬陣不知道能否象田單那樣流傳萬世，要是能，那他們一定將我的名字寫作楊大大大大大將軍，五下‘大’差不多了吧！他們會寫楊將軍小邪先生，於神仙島擺火豬陣，殺得番兵人仰馬翻，血流成河，潰不成軍，將我的畫像和豬……”

“他媽的！”小邪大叫道，“不行，怎麼可以把我和山豬擺在一起，這多沒面子？我看還是將這‘大大大大大將軍’送給小七或小丁好……呵……

豬小丁將軍，豬小七將軍，哈哈哈……”他已昂頭大笑。

他幻想得如同癲蛤蟆喝老酒，陶醉得已忘記身在戰場，一路大笑地走出去。

一看到外邊人群散亂，到處死傷纍纍，四處失火，山豬亂竄，這才驚醒，心道：“下一回要表演跳海自殺，不知道歷史上有誰呢？……對了，屈原，他死了人家還包棕子，不知道我死了他們要包什麼？對，鹵火腿，火腿要比屈原的棕子好吃多了……可惜我又死不掉，只好讓屈原獨霸吃棕子的權威。

也罷，活人不跟死人爭，由他去吧……”

說著他已走向海邊，登上高尖之礁石，等待這些火豬陣消失了再說。

已近初更。

山豬的尾巴火勢已漸漸減小，豬群也慢慢靜下來，人群也即慢慢癱瘓於地。

不多時，一切都已過去了，只能微微聽到受傷的呻吟聲，火燒房子的劈啪聲，以及幾位領人員的叱喝聲……這些聲音都很沉，很低，很混濁。戰敗的軍隊一向是如此淒慘象的。

小邪坐在尖礁石上，輕輕唱歌，就像戲台上的歌手一樣認真，一樣比手劃腳。

“一個一個來呀！哪一個一個去，山豬跑得笑嘻嘻，人們跳得苦兮兮喲！……古有田單火牛陣，今有小邪火豬陣，這比那，哎呀！差不多呀差不多也！”

他越唱越大聲，這才被人發現。

有人叫道：“那小鬼在礁石上，快！大家快捉下他來碎屍萬段！”

這一吼已有不少人，帶著悲憤心情和受傷身軀圍了上去。恨不得切下小邪的肉來相嚼。

風石宮也到了，他厲道：“兔崽子，老夫倒要看看你現在能不能再叫海水淹掉我們。”

他見小邪背面環海已無退路，故而得意地吼叫著。

小邪輕輕笑著，學女人一樣掠著頭髮，千嬌百媚幽幽道：“風濕公，辛苦你啦！我……媽的！”又扭著頭叫道，“女人這麼難裝，不裝也罷！”他本想柔情似水地來演這段末尾戲，誰知道女人不好演只好作罷了。

眾人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小邪所言何事，但怒火填膺他們已再次逼近，到海岸線，離小邪只有七、八尺。

小邪笑道：“風濕公，我說過只要你能多給裡面的老人一點糧食，我就跳水自殺如何？你想不想談這筆生意呢？”

風石宮怒道：“不必！今天你是死定了。”

小邪嘆道：“唉！老天真是無眼，才把我生出來不久又要收回去了，風石宮我叫楊小邪，等我死了以後你可要替我把這火豬陣的事，找一位會寫書的將它寫下來，好讓我的名字能遺留萬年。”

風石宮怒道：“放屁，你死了我要將你屍體剁爛喂狗。”

小邪笑道：“別這樣嘛！我們有話好說，我告訴你，我生平最喜歡吃狗肉，你把我拿去喂狗，說不定那狗會被我吃掉呢！”

風石宮厲道：“臭小子少逞口舌之利，來人哪！將這小子逮下。”

聲音一落，立即有十數人手持長茅衝過去，想用長茅將小邪逼下來。

小邪笑道：“小兵兵！你們何必這麼凶呢？”雙手一揚已射出兩把飛刀，直取迎面而來的兩名護衛。

“啊啊”兩聲，這兩名護衛大腿已插著飛刀，栽身落地不時哀叫著。

眾人一見小邪飛刀如此厲害，也不敢再貿然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