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給自己加的這個能夠預言的設定還是相當不錯的,我很看好。」喻臨又鼓勵越維新說,「但咱們是不是得多做點準備?要不要先準備個水晶球、塔羅牌什麼的當道具?」
「道具?」
「沒錯啊。你看,預言這種牛逼的技能,哪能是一閉眼一睜眼就可以實現的呢?咱們必須要有道具啊!最好弄個水晶球,然後你就這樣……」喻臨學著從影視作品裡看到的吉普賽女郎的樣子,抬著兩隻手,對著前桌的邵星辰比劃,赫然是把邵星辰的腦袋當成水晶球了。
越維新:「……」
喻臨一面演示水晶球的使用方法,一面說:「看,你得做出這樣的動作,嘴裡再配合念一些咒語,要是你有演技,最好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變幻,就好像你真的從水晶球裡看到什麼了。這麼弄個三五分鐘,你再做出應有的預言,是不是比你眼睛一閉一爭要顯得高大上?」
不過,還不等越維新說什麼,喻臨又自己反駁了自己的話:「但水晶球好像是女巫們的標配,而咱們是男的……塔羅牌好像也是女生在玩,我在課間見她們玩過,平時沒見過男生玩這個……要不然,咱們還是選擇用龜殼或者算籌來當道具吧!老祖宗的太極八卦圖也不錯啊!等等,在你已經設定好的西幻背景下,要是我們加上龜殼或算籌,好像不是很搭……」
越維新小聲地說:「那就不要道具了。」他們預言師從來不需要道具!
「不行。」喻臨認真地說,「哪怕是大街上專門騙人錢財的假瞎子,他們都知道給人算命時要動動手指,大拇指在其他指頭上掐來掐去,嘴裡還會跟著念一些口訣。你身為……啊,世上唯一一個穿越而來的預言師,怎麼可以如此隨便?咱們一起來想想,爭取想出一套高大上的預言儀式來,最好再編些口訣,比如萬千星辰聽我指引、為我點亮命運線一類的……」
邵星辰從前面轉過身來,捧著臉萌萌地說:「我好像聽見你喊我名字了。」
「沒你什麼事,轉回去吧,乖。」喻臨說。
邵星辰一臉幽怨地轉回去了。
這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報到,學校沒有安排正式上課,大家幹完大掃除就能回家了。
喻臨因為個子高就被分到了擦玻璃的任務。越維新則負責掃地。老實說,越維新穿越前絕對是吃過苦的。他參與過冒險。史書上只會記載英雄們在冒險途中的精彩經歷,不會記錄他們腳下走出了多少血泡,手中磨出了多少老繭。在冒險時,越維新什麼苦沒有吃過啊!
但越維新確實從來沒有做過家務。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拿掃帚。
他小心翼翼地掃著地,因為掃得太細心了,動作比別人慢一截。也因為掃得慢,他耽誤後頭拖地的人了。按照計劃,本應該是掃地的人把地全都掃了,拖地的人再把地拖一遍。現在變成了越維新掃一截地,負責拖地的那個女生就拖一截,他再掃一截,女生再拖一截。
越維新記得這個女生的名字,她叫聞人鈺。在自我介紹環節中,聞人鈺沒有皮,非常中規中矩地做完了自我介紹,一句多說的話都沒有。越維新覺得這是一個有些內向的女生。
知道自己動作慢,越維新特別不好意思,聞人鈺卻說:「不著急,你幹活很細心啊,咱慢慢來。」這姑娘在心裡說,啊啊,崽崽你這麼帥,就是動作再慢點,麻麻都不會怪你的!
原來聞人鈺既是一個顏控,還是一位追星少女。她追星追得很三心二意,常常今天剛喜歡上這個小明星,明天就爬牆喜歡另一個小明星了。聞人鈺本來覺得六班最帥的男生是喻臨。但在見過越維新後,她頓時覺得還是越維新更好看。不是說喻臨真比不過越維新,但審美這東西有很強的主觀性,比起喻臨那種狼狗似的男生,聞人鈺果斷還是更喜歡小奶狗啊!
越維新聽不到聞人鈺的心聲,小聲說:「謝謝你啊。」
兩人順勢就聊了起來。聞人鈺問:「喻臨說,你是他遠房表弟?」
越維新知道,喻臨說自己是他親戚是為了在學校裡更好地維護自己,他不該去拆喻臨的台,但他又不能撒謊,就問:「他親口對你們說的?」這一問就好像是默認聞人鈺的話了。
「對啊,喻臨前面特意拜託班長和學委以後要好好照顧你。哦,班長就是宋熙熙,學委是宋融融。她們高一時是班長和學委嘛,我們都已經習慣這麼喊她們了。 」聞人鈺一臉感慨地說,「你和喻臨關係真好。難得見喻臨這麼細心。我們以前都覺得喻臨根本不會照顧人。」
「他一直挺細心的。」越維新說。
「哈哈,我覺得你對他存在誤解。他最沒有耐心了。」聞人鈺說,「真的,我不騙你。他不是物理成績好嗎,高一的時候,有女生問他請教物理,他就按照自己的節奏說一遍,然後就不耐煩繼續說了,弄得後來再也沒有女生向他請教了。」但你要說喻臨沒有紳士風度吧,那又不至於,班裡要是有點重活什麼的,他都會主動帶著男生去做,不會把事情推給女生。
這個年紀的學生會對異性產生一些懵懵懂懂的好感了。女生去找喻臨請教問題,有時只是想要藉機和班草接觸下,但喻臨在這方面完全沒有開竅,對於女生的小心思一無所知。
她們女生私底下都說,喻臨太不解風情了。
聞人鈺沒有主動向喻臨請教過問題。作為一隻三次元的慫狗,她只要能和喻臨、越維新這種班草,還有宋熙熙、宋融融這種班花,坐在同一間教室裡,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就會覺得非常幸福了。要不是越維新身上的氣質太過無害,她其實也是不敢和越維新說話的。
「可是他教我打台球就很細心。」越維新說。
聞人鈺笑著說:「你比較不一樣嘛……我其實和喻臨不熟,高一時沒怎麼和他說過話,他平時也不愛找女生聊天,但我覺得他好像特別護短。聽說,他念初中時,有混混守在他們學校外頭勒索過路的學生,管明哲也被勒索過,喻臨知道後,跑去找那些混混打了一架。」
越維新一臉鼓勵地看著聞人鈺,示意她再多說一些喻臨的事。
喻臨遠遠瞧見越維新和班上的學生聊得很好,非常欣慰。
邵星辰的任務是倒垃圾。各類包裝紙把幾個垃圾袋塞得滿滿當當,他一個人根本沒法一次性把垃圾倒完。喻臨和管明哲擦完了玻璃,自然要幫好兄弟分擔一點。正好越維新也掃完地了,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一路上,管明哲主動和越維新聊了天。越維新覺得管明哲有點預言師的氣質,不是說管明哲真的會預言,而是管明哲情商很高。預言師的情商都很高。
學校的垃圾站設在西北邊靠近圍牆的地方。常常有野貓野狗來這裡尋找食物。不過,這些野貓野狗不敢真去校園內溜達。學校方面害怕貓貓狗狗無意間傷到學生,現在的孩子們多精貴啊,真在學校裡受了傷,他們的家長能把學校拆了。因此,保安一看到野貓野狗就會驅趕它們。它們也精明,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來垃圾堆找食的習慣,卻不會往校園裡頭去了。
這會兒每個教室都在打掃衛生,來來去去倒垃圾的人很多。野貓野狗怕人,倒是一隻都沒有瞧見。但是這邊種著一排樹,還對稱地立著兩盞路燈,路燈上有幾隻麻雀跳來跳去。
一隻麻雀忽然起飛,落在了越維新的肩膀上。
「臥槽!」邵星辰驚叫出聲。然後麻雀被他嚇走了。
管明哲和喻臨也是一臉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又有幾隻麻雀朝越維新飛了過來,在越維新身邊徘徊卻找不到落腳地。越維新試探著朝它們張開手,手心朝上。麻雀爭先落在他的手心裡,紛紛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手心。
如果只有一隻麻雀這麼做,還可以說是那隻麻雀比較奇葩。
但每隻麻雀都這樣,肯定是越維新有問題。
「你是怎麼做到的?」邵星辰無比好奇地問。
越維新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似乎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很沒有誠意,他又用一種不太確定的口吻說:「也許是穿越後遺症?」他畢竟是穿越的,有點奇怪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嗎?
管明哲和喻臨本來還傻愣著,但聽越維新這麼說,他們忽然就清醒了。
喻臨搶先說:「你是不是偷偷在身上噴鳥類信息素了?」
邵星辰一開始是往玄幻方向想的,但聽喻臨這麼說,他頓時就信了,懇切地說:「請務必告訴我,這種信息素去哪裡可以買到?對了,有鳥類信息素,那有貓貓狗狗信息素嗎?」
動物絕緣者急需信息素來改變體質啊!
忽然,邵星辰像是想到了什麼,用自己的手在越維新的手上翻來覆去不斷地蹭,似乎是要把鳥類信息素都蹭過來。然後,他學著越維新的樣子張開手,坐等麻雀落在自己手心。
等了好久,一點反應都沒有。
邵星辰不甘心,沖著路燈走了過去,高高舉起手說:「來啊!小寶貝們,快來啊!」
麻雀全都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