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電路全天候暢通,水管裡也長天流動著潔淨的水,一切就和末世之前一樣地便利,因而有些樓房裡還能聽到電視機的聲音,或者浴室裡奢侈地響起吹著口哨衝澡的聲音。
在填成平地的原人工湖邊,散落著幾棟歐式風格的小別墅,最外面一間別墅此時與別的毫無二致,但在地面警衛的頭頂,二樓的一扇窗戶外,卻扒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邊長曦貼在窗邊,身後就是一棵葉子掉光的樹,餓鬼手指般的枝椏在牆上落下斑斑駁駁的影子,給了她一層很好的掩護色。她此時呼吸平靜悠長,與微風相得,自身的氣息與周圍少有的植物融合成一體,透過窗簾狹窄的一絲罅隙往裡窺探。
裡面斑斕的廳燈下坐著好幾個人,顧敘發動不少人力也找不到的溫明麗正語笑嫣然地對一個五六十歲的乾瘦老頭子介紹:“……非常實用,有了這個就等於隨身帶著一個空間系,而且還是一個絕對不會背叛可以完全放心的……”
她手裡拿著用絲絹的手帕捧著一個乒乓球般大小的玉球。
那老頭子一手握著她的手,不時揉捏兩下,看著很是猥瑣,但臉色卻頗為正經,接過那玉珠子,細細看了看,然後遞給一個人:“去試試。”
那人臉色淡然而不失恭敬,眼裡透著銳利冷沉的光芒,仿佛一頭隨時會一躍而起擇人而噬的猛獸,這人正是那個劉哥。
劉哥雙手接過玉珠,感受了一下,然後另一隻手握起一個杯子,眨眼之間,那杯子不見了,接著又出現了。然後他又手貼著茶幾。隨即茶幾消失又出現。
他又將玉珠奉還回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地渴望和灼熱說:“裡面有十平方米。”
他看了溫明麗一眼,恰好溫明麗正看過來,佳人燈下展顏一笑。仿若芙蕖盛開,清妍動人。邊長曦在外面撇撇嘴,天雷勾動地火的節奏啊。
隨即目光又凝在溫明麗臉上,果然是這個家夥,重生者麽?不,還不能確定,也許只是個代言人。
聽著那個乾瘦老頭子,也就是黃老二說:“聽說你原來是孫不群的人,怎麽放著他那個金主不要,要到老夫這裡來?”
溫明麗微微一笑:“孫老板只是我以前的老板。再有人脈,也難掩他本身就是一個商人的出身,難免目光狹隘。我以前跟他說過研發空間器,可他遲遲不肯應允,說什麽空間系異能者足夠了。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想通過黃叔叔向總司令遞個投誠令,若是空間器能推廣,可造福無數人民啊。”
房子隔音效果很好,邊長曦聽不到聲音,只能通過唇形模糊辨別內容,見溫明麗又說:“這事可要快了。聽說江城那邊也在研究這個。”
黃老二就夾起了眉毛,靠在沙發上的身體也直了起來,樹皮般的老臉陰沉:“那邊怎麽知道這個事?你泄露了?”
溫明麗嗔道:“哪會?我哪裡不知道這事的要緊程度,這事我可只在最初告訴過您,到現在做出成績來了,才拿著成品過來。連孫不群都不知道呢。不過,黃叔叔您大概也聽說了,江城那位木系高手腦子可活得很啊。”
“這倒也是。”沙發上的另一個年輕人說,“爸,你不知道。江城開什麽什麽廠子的主意都是那人出的,連最近生意火爆的什麽檢計部聽說都是她一時興起弄起來的。”他翹著二郎腿嘖嘖地說,“最邪門的是這女人辦什麽什麽火,要說是商人遺傳的頭腦,但我看邊家其他的人都是蠢貨啊。”
這人因為位置比較偏,邊長曦看不見他,自然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只看見黃老二瞪了一個人一眼:“就你有腦子,趕快,去司令家看看,今天葛建華那個老東西找司令商量事,他一離開馬上來通知我。”又說,“小溫啊,你在這兒等一下,一會兒可能司令要親自找你談話。”
溫明麗趕緊點頭,難掩內心的激動:“太感謝黃叔叔了。”
諸葛雲馬手中緊握著基地的主要資源,後來也成功帶著人馬去了首都,他堂堂一個上將,在首都想必也混得不錯。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放棄孫不群這條大魚,畢竟她已經在他身上花了無數的心血,但正是因為已經做了那麽多,可孫不群還是說擺臉色就擺臉色,女人的都是很敏感的,孫不群不是重情的人,甚至商人本性,翻起臉來會一點氣度都不要,她只能為自己再做謀劃。
她利用著先前的情誼向孫不群磨來了不少的人手和資源,說自己要搞研究,孫不群見最後是對自己有利的,倒也慷慨得很,於是她趁機收買眾人,又通過重生的便宜找了一些以後的高手,其中就有完全把瞿益挖過來,送他進研究院,又弄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寶物,又收藏了一批物資。
底氣有了,她挑來選去之後決定找諸葛雲馬,其實她更願意選擇顧敘,然而一步錯步步錯,最初她選擇了孫不群就決定了不可能和顧敘有什麽,那人可不是容易糊弄的,別說那邊還有個邊長曦。
當然諸葛雲馬也不好接近,她就找上了黃老二這個跳板。
“你叫我一聲叔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黃老二毫不慚愧地說,笑眯眯地又很自然地摟過她的肩膀,一手給她倒了杯酒:“別人都說邊長曦想法是一出一出的,但我看啊,她搗鼓得再多,也比不上你這空間器的一根毫毛,黃叔叔這次興許還要借你的光啊。”
邊長曦見樓下黃老二那兒子跑到諸葛家去,片刻又面帶喜色地回來,然後她再抬頭一看,屋裡兩人都摟上了。老色狼不愧是老色狼,手伸進人家衣服裡這樣捏捏那樣捏捏,看溫明麗的表情,也不知是享受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時而嬌嗔笑罵。更荒唐的是,那個劉哥還杵在一邊,若無其事,眼睛卻定定地瞧著。
她陣陣惡心,心想若溫明麗是重生者,簡直是在侮辱重生者,重生一回,沒野心安安分分的就罷了,要想做下點大事卻仍要先以身體為資本,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嗎?
然而好戲還沒完,黃老二被叫走了,溫明麗卻還留著,那劉哥將門一鎖,長腿跨過沙發將整理衣服的溫明麗抓過來,湊在耳邊說了什麽。
溫明麗就瞋惱得作勢打他,樣子頗為熟稔,兩人隨即便滾作一團。
邊長曦愕然,這樣也行,發情也不看看地方。
她看看時間,都九點多了,晚上氣溫直線下降,以她現在還不能不畏嚴寒,就感覺有點冷。而且現在事情弄得差不過了,只要抓住這麽幾個人和空間器,溫明麗想必就逃不掉,她不準備再盯梢了。
準備離開,那對野鴛鴦卻打架打到窗邊來,劉哥甚至大膽地打開窗戶,窗簾飄飛出來,兩人就在窗簾的掩護下坐在窗台上這樣那樣。
邊長曦馬上伏下身子屏住呼吸,絲毫不敢叫劉哥發現,她簡直大開眼界,沒見過偷情這麽大膽的。但聽著裡面那壓抑的呻吟吼叫,聽著聽著,到底有些面頰發燙,那什麽,尺度太大了,言語太汙穢露骨了。她這個角度隱約還可以看到交疊的白花花的肉體,近距離的刺激著實有些過頭。
前世她雖說是嫁給諸雲華,但夫妻生活因為忙碌和她自身抵觸等種種原因,是沒有過過的。諸雲華有需要時都是找別人,她有農場傍身,就算諸雲華不滿也未曾說過什麽。
而她雖然看多了大尺度的醜陋事件,但還真沒有哪次是挨這麽近的,甚至氣味可聞。
這時就發現歷史遺留問題帶來的壞處了,居然有些定力不足。
早知道,就該多看些片子鍛煉一下。
她又惡心,又控制不住地冒出一種怪異的感覺,眼神有些飄忽,四肢有些發軟,鼻端是隱隱約約的奇異香味。她甩甩頭,正暗罵自己太不專業,忽然,她意識到什麽,悚然一驚, 正要往下跳,可同時左肩一痛,仿佛有個什麽東西炸開,她余光掃去,那處一蓬血花綻開,而本該意亂情迷的兩人都冷冷看著她,劉哥手裡一把製式怪異的手槍直直往下指。
上當了,是什麽時候?
邊長曦失去重心順勢落地,剛要站起左肩就傳來劇痛,這比剛剛中槍時疼得厲害千百倍,疼得她差點蒙頭撲倒。她狠狠咬破舌尖,在周圍得到警示的警衛趕過來前奪路而逃。
緊隨其後,劉哥跳下來飛快追撲,身形宛如一道流影。
邊長曦心一沉,速度系嗎?
腳下絆住一塊地磚,她差點又要摔倒,這時就發現不對勁了,她好像有點提不起力氣,運起異能,也有凝滯感,再看看四周,景物和人都帶點重影。
身後風聲獵獵,追的人幾乎是呼嘯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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