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去小鎮中巡查,發現有任何異常的舉動隨時來通知我。注意隱蔽身份。”陳平交待。
“是,主人。”
徐如嫣輕飄飄的消失在原地。
她的七傷術已經習修到了快接近圓滿,除非有非常高階的驅邪法寶或修士,否則一般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正適合用來試探情報。
陳平自己則盤腿坐下,讓自己冷靜下來。
剝絲抽繭分析當前的局面。
按這些詭異修士所述,今天就是月圓之日,只有雕刻石碑,才能獲得石碑的庇佑,避免被燈塔照射到。
一旦被照射到,原地石化為石碑。
問題是,他嘗試過,當他雕刻石碑時,同樣會加速自己被同化的進度。
每敲一錘子,身軀都會變得更藍。
意識變得更麻木,更行屍走肉。
…陷入了死循環啊。
而現在,已經開始天黑,月亮或許很快就會升起來。
屆時自己必死無疑。
‘這些人不是邪祟,但又與常人有著非常大的差異…’
陳平冥思苦想。
等等?
幻陣?
想到這裡,陳平一陣激靈。
他當前在習修的《百花圖騰陣》就是一個讓誤入者產生幻覺,甚至產生心魔的攻防三階陣法。
可是。
也不對啊。
《百花圖騰陣》他當前已經習修到了‘熟練’的級別,對這一陣法已經有一定的了解,所謂的‘產生幻覺’是讓誤入者陷入過往的喜樂哀怒和悲歡離合之中不能自拔,所看到的人和事物都是誤入者自己的人生經歷中的人和事。
可這個小鎮上的所有人他一個不認識。
而且所謂幻陣,是讓誤入者陷入幻覺之中不能自拔,這樣的情況下誤入者本身就是迷糊的。
但陳平很清楚,自己清醒的很。
這不是幻陣?
想明白這一點,陳平原本燃起的一絲想法被無情掐滅。若真是幻陣,他作為陣法師或許還有辦法。
可現在又陷入了僵局。
正當陳平的思維陷入困頓之中時,徐如嫣匆匆跑了回來:
“主人,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什麽活過來了?”陳平不解。
“主人殺死的那個女修活過來了。”
陳平心臟不由一跳。
這些修士殺不死?
“怎麽活過來的?”他讓自己保持冷靜。
“嫣兒不知。嫣兒也是偶然間發現,那個女修已經完好如初,甚至那個被主人打成重傷的青年修士亦如同初見時一般,正在一錘一錘地敲刻石碑。”徐如嫣解釋道。
陳平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很快恢復平靜。
這裡的詭異情況實在太多,他對此已經沒有太劇烈的反應,有些習以為常。
不過從這件事可以看出,這些修士肯定不是正常活人。
越來越不可思議了。
“還有另外一事。鎮子中央的其中一塊石碑有蹊蹺,嫣兒看到有一個女修從石碑中走了出來,但見到這裡夕陽西下,沒過多久又回到了石碑之內。那個修士和主人一樣,神識清晰,舉止正常,亦沒有頻繁敲打石碑,看樣子和主人一樣也在找出路。”徐如嫣道。
原本陳平聽到女修復活一事都沒有太驚訝,但此刻聽到徐如嫣說出的這個消息,心中激起滔天巨浪。
若徐如嫣沒有感知錯的話,這意味著這裡有和他一樣的活人。
這或許能讓他獲得更多信息。
“嫣兒剛曾嘗試著進入石碑,但那石碑有古怪,嫣兒無法進入。”徐如嫣委屈道。
“嗯,去看看再說。”
陳平再次飛回小鎮,在徐如嫣的引導之下,來到了那塊石碑的面前。
這塊石碑他先後經過幾次,當初邀請他進屋一敘的豐腴婦女,就在這塊石碑的隔壁,此刻依然背對著大街一錘一錘敲打著石碑。
陳平面前的這塊石碑平平無奇。
和其他的石碑沒有什麽區別。
他看了看日漸黯淡的天色,決定一探究竟。
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自己進去,雖然徐如嫣進不去,但他還有靈獸。
九幽七彩蟬得到指令之後,轉頭飛向了石碑。果不其然,在觸及石碑的那一刻,九幽七彩蟬瞬間消失不見。
好一陣子之後,九幽七彩蟬再次飛了出來。
共情之下,石碑內的情況盡顯眼中。
…原來石碑之後另有乾坤!
石碑中是一條昏暗的通道,通道彎彎曲曲。通道中到處都是屍體,血跡染紅了牆壁。鮮血在低窪處形成血灘。
這裡顯然剛發生過戰鬥。
當九幽七彩蟬飛到通道的盡頭之時,那裡原本是一條死路,可下一秒九幽七彩蟬身處在了一個新的環境中。
——那是一片娟美的桃花源林。
夕陽西下之時,風景宜人,鳥語花香,勤勞的農民正在田地裡勞作耕種,大黃狗在田坎上打盹,偶爾抬起頭髮出汪汪汪的叫聲,小孩在草地上追逐蝴蝶,遠處的屋舍炊煙嫋嫋…
陳平一時間很難將石碑兩側的風景給聯系起來。
這裡沒有任何的詭異和血腥之感。
甚至還有一點溫馨。
陳平將九幽七彩蟬的視野全部溫習完,還是沒有發現可以破解當前局面的要素。
就在此時,身後的大海方向突然傳來了沉悶的轟隆轟隆的聲音。
陳平蹙然升空,見到遠處的海面驚濤駭浪,其中一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海上渦旋,渦旋還在繼續變大。很快直徑就達到了整個足球場的長度一般。
緊接著,轟隆聲加劇。
一條細長的石柱,螺旋狀從渦旋緩緩升高。
隨著這條石柱的升高,鎮子裡的所有修士都回頭觀望,面露驚恐。
“燈塔升起來了,完蛋了。”
“快敲,快點敲,不然就來不及了。”
隨即便是一陣更加脆響的“叮叮咚咚”敲擊石碑之聲。
“.…..”
陳平嘴角一抽,落下後,想了想,再次放出九幽七彩蟬在前面探路,然後自己緊隨其後進入了石碑之中。
“咕哧,咕哧!”
靈靴踩在血水上面,發出黏稠的聲音。
一些凝固的血液在他鞋底和地面之間拉出一道道血絲。
整個通道滿是刺鼻的血腥味。
陳平在這些死亡的修士當中看到了那個青年修士、看到了蒼老的老修、也看到了豐腴的女修…
盡管有九幽七彩蟬在前面開路,但他依然保持著異常的警惕之感。
好在順暢,很快進入了通道盡頭。
下一息,他出現在了桃花源村落之中。
與他初次出現在海陵島小鎮時不一樣,當他突然出現在這個農耕村落之中時,所有人都回過了頭來,看著他。
然後歡呼起來。
甚至一群人圍觀了上來。
“來客人了,來客人了。”
“叔叔你好,你是從哪裡來的?”
“大哥,外面的世界好玩嗎?”
“叔叔,你帶了什麽好吃的糖果沒有?”
“.…..”
陳平偷偷鼓動氣息,不讓這些人靠自己太近。
同時也發現,這些人似乎都是凡人,毫無修士的氣息可言。老嫗如是,青年少女如是,稚童亦如是。
就在這時,一個農民打扮的老漢扒開人群,走了過來,嘴中驅斥著這群頑皮的小孩:
“去去去,一邊去。看你們鬧的,不要嚇著了客人。”
陳平在人們的稱呼中得知這老漢是這裡的村長。
村長走了過來,慈祥道:
“小友是從海陵島小鎮來的吧?”
“大叔知道海陵島小鎮。”陳平不動聲色問。
“這有什麽不知道的?我們這些人都是從海陵島小鎮來的。”村長笑了笑:
“那裡凶險萬分,小友能通過那裡來到桃花村,便是緣分。”
“小友不必客氣,來了就是桃村人,就是一家人。桃花村這裡沒有什麽豐富的資源,但過得還算其樂融融,自耕自足嘛,小友會喜歡的。”
這太溫馨了。
單論這樣的場面,陳平甚至會恍然到以為自己真的誤入了桃花源。
但直覺告訴他或許沒那麽簡單。
因此沒有多言,只是靜靜觀望,保持警惕。
倘若這裡真是個正常村落,這些凡人奈何不了自己分毫,自己躺在地上讓他們砍三天三夜也砍不死。
但倘若這個桃源村真的依然處於乾坤之中,那自己想就這麽飛出去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還不如靜觀其變。
果然,只見村長拍了拍手。
然後一個長的很潤的姑娘走了出來。
只聽村長道:
“這裡村落比外面可好多了,外面哪裡有分發娘子的?桃花村有。粉桃花以後就是小友的娘子了。大夥都散了吧,莫要打擾了小友行好事。”
那個名叫粉桃花的潤姑娘含情脈脈的看著陳平,微微彎腰施禮。
在陳平的目光和她對視的那一刻,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雙手輕輕地扶在上面,雙眼中盡是柔和。
然後,她的腹部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起來。
粉桃花姑娘望向陳平,興奮道:
“夫君,我們的孩子正在妾身的肚子裡踢妾身呢。夫君,孩子快要出生了,夫君給起個名字吧?”
下一息,桃花姑娘腹部恢復如初,她的雙手中同時出現了一個還在繈褓之中哇哇大哭的嬰兒。
陳平忍不住深深蹙眉。
這裡果然不正常。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來:“道友莫要再逗留,請隨在下來。”
他豁然轉頭,就看到一個身影在桃花林中迅速向前潛行。
從相貌上來看,那人正是徐如嫣口中描述的那個女修。
陳平一沉身,掉頭快速跟了上去。
同時保持著警惕。
“道友,這邊。”轉過一片桃花林之中,那女修在一個山洞口前停了下來,示意陳平跟著她進洞。
陳平沒動,這人雖然看起來正常,但那也只是‘看起來’。
他現在誰也不相信。
眼見不一定為實。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態,那就是——
——媽,我分不清。
——我真的分不清啊。
“道友閨房,在下不便進入。還請道友告知,這裡到底是何方?”陳平保持著一段距離,語氣鎮定道。
那女修見陳平保持警惕,倒也沒在意,吸了一口氣道:
“道友警惕合情合理,在下兩日前初來之時一樣誰也不信。在下江雪薇。”
“這裡並非秘境,也並非真正的詭異之地,而是一件極品法寶的乾坤之中。”
“法寶乾坤?”陳平心中一震。
但表面上保持著古井不波的表情。
法寶乾坤和陣法多少有點類似,又具有不小的差異。如果真是法寶,這裡的這些古怪確實是可以提前布置的。
江雪薇先是問了陳平為何進入到這裡,得知是誤入其中之後才給出解釋。
原來。
這江雪薇乃是一個宗門天驕,金丹中期修為,在外出執行任務時遇到了自己的仇家賈一樂。
被賈一樂偷襲。
但江雪薇有大量寶物在身,因此即便是被突襲,也沒有落入下風,反倒是把對方打成了重傷,眼見可以擊殺對方之時,賈一樂卻突然啟動了一個極品法寶。
將她拉入了乾坤其中。
進而被困於此。
“恰好我對這個法寶頗為熟悉,以前在師尊那裡見過一個類似的。這個小小的山洞裡有一顆桃樹,那顆桃樹便是唯一的出口。”
“但這個極品法寶不是你我修為可以破壞的,元嬰初期的修為都不能強行破壞,否則只會導致乾坤坍塌,你我隕命其中。”江雪薇解釋道,談及她的死對頭時,滿臉寒霜。
陳平沒辦法看清楚洞內的情況,不關系她和賈一樂的恩恩怨怨,隻關心如何走出去:
“如何才能從這出口走出去?”
江雪薇歎了口氣:
“很簡單,也很難。”
“之所以說簡單,是因為賈一樂為了將我引誘進入其中,不惜冒險,自己也進入了這個乾坤之中。他只是沒料到我對此法寶也頗為了解,優先佔據了出口。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啟動桃樹的法子,就能走出這裡。我雖了解法寶的布局,但對出口啟動之法卻不了解。”
江雪薇在進入乾坤之中之後,因為賈一樂重傷在身,沒辦法第一時間通往桃花源,反倒是隱匿了起來,讓江雪薇佔據了先機。
江雪薇佔據這個山洞之後,第一時間布置了陣法,確保了只有她一人能進入山洞,這樣即便賈一樂找到了這裡,想要破壞陣法也需要花費時間,會弄出動靜,進而第一時間被她知曉。
當然,謹慎起見,她也不敢長時間離開這個山洞,避免出狀況。
這就是為什麽徐如嫣看到她出入石碑進入海陵島小鎮之後不久又馬上返回了的原因。
“賈一樂雖然是法寶擁有者,但這是法寶,並非陣法,他同樣需要從出口才能走出這裡。所以說簡單。”
“可同樣也很難。”江雪薇苦笑。
“道友從海陵島小鎮而來,應該知道這邊的狀況,那邊每殺死一個人都會受到同化,根本不允許用殺人的方式來找出賈一樂。”
“而他又是法寶持有者,很可能有將自己隱匿為鎮民的手段。”
“況且,除卻海陵島小鎮,還有這桃花村,村民眾多,又不能全殺。賈一樂若是隱匿其中,很難將他找出來。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不知道友可否有辦法?”
說到這裡,江雪薇望向陳平的目光充滿了期待。
陳平猜測在他剛進入桃花源的那一刻,甚至九幽七彩蟬進來的那一刻,江雪薇很可能就已經看到了。
只是她在確認陳平是賈一樂的同夥,還是誤入者而已。
而後很有可能通過某些細節確定了陳平並非賈一樂同夥之人,才決定冒險合作。
江雪薇見陳平沒有說話,猜測陳平也沒有什麽辦法,不禁黯然。
低垂眸子,輕輕歎了口氣。
等來了一個同伴,卻依然無解。
“江道友剛才說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這是何意?”
江雪薇苦笑道:
“道友從海陵島進來,難道還不知嗎?月圓之夜,只有進入這裡才能苟且偷生。”
和那些鎮民說的一樣,受到燈塔之光的沐浴,當場就會化成石碑,永無超生之日。
一個辦法就是獻祭自己,甘願被同化,不斷地去雕刻石碑,獻祭自己的靈魂,求得石碑之神的庇佑。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進入桃花村。
這裡有花有酒有美食,還有美人陪伴,可以靜享良辰美景。
但進入桃花村並非沒有代價的。
不僅有,而且很殘酷。
那就是折壽。
一晚折壽30年的壽元。
這還是在不接觸那些村民的情況下的折壽數,一但接觸村民,扣減壽元更多。
一夜變老都有可能。
“道友進入這裡之後,不但娶了娘子,還生了孩子,這個時間不可謂不長。就這段接觸時間足夠減壽200年。也就是若今晚走不出去,等到明日日升時刻,道友一下子會扣減壽元230年。”
陳平猛然看向江雪薇,一股火氣幾近爆發,眼睛忍不住眯了眯:
“我進入桃花源時,江道友恐怕早就看到了吧?”
聞言,江雪薇連忙解釋道:
“道友勿怪,若沒有這個過程的出現,在下無法確定道友是否是賈一樂的同伴,斷然不敢貿然出現。”
陳平算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他是賈一樂的同伴,是來誅殺她的。
那麽他應該知道不能與村民接觸。
即便是為了假戲真做,也不會接觸這麽長時間,因為他們也不能確定一定就能快速解決掉江雪薇,一旦不能快速解決掉,甚至有可能自己先耗光壽元。
江雪薇有些心虧,連忙解釋:
“我知道友肯定對我有恨意,這一點江雪薇解釋再多恐怕也無法消除道友的憤懣。”
“不過道友放心,壽元減少並非憑空減少,而是如受到邪祟侵蝕一樣,以損壞自身根基為仙理讓人瞬間衰老。”
“既然如此,只要我等能出了這法寶,在下的師尊乃元嬰掌門,既然也有這類法寶,自然就有彌補之靈果。江雪薇屆時可以為道友求得此靈果,彌補根基,自然可恢復壽元。”
陳平沒說什麽。
強行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
壽元是他一直在追求的東西,最看重的東西……
這是一根刺。
但現在顯然不是去追究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賈一樂。
是走出乾坤。
如果能在天亮之後走出乾坤,那自己的壽元便一絲一毫都不會受到影響。
“江道友覺得,賈一樂更可能在桃花源,還是在海陵島?”陳平問道。
江雪薇見陳平臉色稍有緩和,輕呼了一口氣:
“很難說,這是他的地盤。不過我更傾向於他留在了海陵島。賈一樂身受重傷,需要偷偷修煉。桃花村不大,盡在我的神識之下,他暗地裡活動的空間更小…。”
如果是桃花源的話,江雪薇可以一邊排查,一邊守護出口山洞。
但若是海陵島,江雪薇就有些鞭長莫及。
“即便如此,每晚三十年壽元,你我皆為金丹,只要今晚不接觸這些桃花源的村民,明日便可以返回海陵島。而海陵島只有月圓之夜才有危險,我等還有很多時間可慢慢排查,卻不用再減壽元,不是嗎?”
陳平的印象中,每月也就一個月圓之夜,這意味著其他的時間海陵島都是安全的。
聞言,江雪薇又是一聲苦笑:
“道友錯了。燈塔確實是在月圓之夜才會發光。可問題是,這裡的每一晚都是月圓之夜。”
每一晚都是月圓之夜?
這陳平聽到的又一個新消息。
正當詫異之時,又聽江雪薇道:
“此外,我此前在桃花源設了暗局,今晚會在桃花源繼續排查幾個可疑村民。倘若一無所獲,明日亦會繼續想其他辦法。無論如何,哪怕孤注一擲,亦不會輕易言放棄。道友若無心協作,我亦無法強求。”
說到這裡,江雪薇目光堅定。
陳平沒搭話。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夕陽盡無,夜幕已落。
…這裡的天色時間和海陵島差不多是同步的。
…得今晚就行動,就找出賈一樂,否則230年的壽元代價太大了。
大到承受不起。
他確實無意合作。
但他此時也沒有因為壽元的問題擔憂,當想明白只要找到賈一樂,哪怕是死的,都可以了解到走出乾坤的方法的那一刻,他無比的輕松。
在他心中,一個找到賈一樂的法子已經悄然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