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沈浩都難得打了一個飽嗝,和同樣能吃的人一起吃東西總能吃得更暢快。
飛龍的確是能吃,但比起沈浩卻差一些,現在已經半癱在椅子上了,肚子鼓起,看樣子是吃撐了。
“走吧,到後面荷塘走走,消食。”
“好的大人。”
飛龍聞言才勉強站起來,跟在沈浩身後去了後院。
眼下十一月下旬,浩城這邊已經入冬,雖然不比北面那麽冷,但荷塘已經凋零,水面上殘敗的莖稈和一些灰黃的敗葉顯得很是蕭條。
沈浩走在前面,飛龍落後一步微微彎著腰跟在後面。
“上次讓你關注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大人,最近黑市裡的單子增長很快,不論是藥材還是丹藥進出都翻著跟頭往上漲,我們手裡把持的進出渠道現在已經佔不了大頭了,很多前兩年嚴查時消聲滅跡的供收兩端都重新冒出頭來,這些人能耐都不小,想要摸清楚脈絡還需要一些時間。”
沈浩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但也不至於不滿,因為事情也的確如飛龍所說,黑市經過前兩年的“嚴冬”之後,隨著南面大戰的全面勝利和結束,以及靖舊朝這次對蠻族展露出來的新的收割策略,讓國境內更顯安寧,各個方面都在飛快複蘇並發展,黑市也跟著重新煥發活力。
要不是之前趁著清繳的空窗期,再加上玄清衛的刻意幫助,飛龍也沒辦法將靖舊朝的黑市網羅在手裡無一抗手。其中也有許多黑市大佬紛紛避禍隱匿的原因。
如今黑市的進出量比去年翻了兩倍還多,足見其生機再起。
這種情況下飛龍雖然沒說,但沈浩也清楚整個黑市都在受到巨大的衝擊,各方之前隱匿的勢力都在這個時候冒頭,勢必對飛龍的黑市版圖形成新的且巨大的挑戰。
之前飛龍一進來沈浩就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金瘡藥的氣味,也聽王儉匯報過說飛龍這段時間多次遇到襲殺,要不是手裡有不少拚死的弟兄,飛龍早就沒了。
所以交辦的事情受到一些阻礙也是情理之中可以接受。
“不要緊,你心裡有數就好。”
沈浩希望通過黑市的藥材和丹藥的進出為突破口,摸清楚邪門修士的對外脈絡。不能總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更不能總是出事了才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必須要主動一些,這樣才不至於每次對方自斷一臂就能斬斷後續的調查,將自己再次藏起來。
“大人放心,小的這邊一定盡快捋順手裡的雜事,然後把大人需要的消息挖出來。
其實最近新冒頭的一些勢力本身就很詭異,他們只是出丹藥卻鮮有藥材從黑市進,這說明他們有穩定便宜的藥材來源不需要依靠黑市。可如今國朝的藥材也就那幾樣,大多走的各大官辦的藥行,一些珍稀的走拍賣行,剩下的少部分流入衙門庫存。黑市裡的藥材也都是不乾淨的路子走進來的。
除非是直接和南面有門路,不然按照那些人的出丹量,絕對耗不起。”
沈浩頓住了腳步,扭頭問道:“這種情況很多嗎?”
“目前看上去有五家勢力都是如此,雖然他們都有遮掩,弄了虛假的藥材收攬手段但實際上那些藥材都是他們左手進右手出掉了,實際上並沒有留存。
不過大人明鑒,這五家是不是所有,小的現在可不敢篤定的說。而且暗處是不是還藏著類似的勢力也還不敢確定。”
飛龍可不敢把話說滿了,雖然他心裡其實對這件事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但也隻敢這麽提一句而已,一切都還要等黑市新一輪的爭奪結束之後才行。
不過這個消息在沈浩聽來還是有一定參考價值的。
在之前黑水就從逆向丹方中的“灰蟲汁”推測邪門修士的大本營應該就在枉死城,並且推測其很可能影藏在枉死城三魁首之一的“長生門”當中。因為“灰蟲汁”等藥材就是蠻族地界上的特產,而“長生門”就是這種藥材最大的收攬方。
既然可以收攬藥材,那自然就不會再從黑市裡收高價藥材了。不過即便是從蠻族收藥材便宜,可也同樣需要花銷的。這些錢從哪裡來?
即便黑水的推測是真的,邪門修士藏在長生門裡,那就有可能會分潤長生門的一些利益,但這些利益並不是想象的那麽巨大,根本不夠邪門修士在靖舊朝范圍內布置那麽多據點搞事情。
畢竟枉死城說到底只是一城之地,裡面的高手再多,他對資源的消耗和產出一樣遠不能和靖舊朝比較。長生門身為三魁首,自己麾下的人手同樣要消耗大量的資源,即使分潤給邪門修士也很有限。
所以在沈浩的推測裡邪門修士的經費必然會從靖舊朝內巨大的市場來獲取。明面上不太可能,但黑市肯定有,而且絕不少。
這其中還要涉及到另外一點,那就是邪門修士中數量絕對不少的丹師。而這才是沈浩估計邪門修士在靖舊朝裡最能撈錢的行當。畢竟丹藥這種快速消耗品不論是在坊市還是在丹藥鋪又或者是拍賣行都是常年短缺的緊俏品,而且不容易留下馬腳。
從飛龍剛才說的消息來看,沈浩的猜測並沒有問題。只要摸到那些在黑市裡出丹卻不進藥材的勢力,然後順藤摸瓜就能把這條邪門修士用以募集資金的重要渠道拿捏住。一旦後面開始動手,直接切斷對方的財源絕對是對邪門修士的沉重打擊。
“嗯,這件事你心裡有數就行。
另外靖北那邊的消息呢?收集得如何了?”
飛龍從懷裡儲物袋拿出來一份銅條,雙手奉上,說道:“大人,都在這裡面了。從您讓我注意開始,一直到上月底,所有靖北黑市中與秦家有關系的都摸清楚了。他們以為走那些小居間商的路子就能分散注意力把自己藏起來,卻不知道中小居間商八成都是我的人,要弄清楚他們的把戲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