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張謙和甘霖於沈浩還不單單只是故交這麽簡單,他們還同為薑成那條船上的同伴,相互間互惠互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來,幹了!”
三個茶杯裡裝的不是茶水而是五糧液,酒香就在公廨房裡充裕,配上悶熱潮濕的天氣饒是三人有修為傍身也不禁汗流浹背。
在書房裡拿茶杯乾酒,這種事少有人能乾得出來。
沈浩一口悶掉茶杯裡的酒,一邊猛扇了幾下蒲扇,笑道:“兩位大哥怎麽有空到小弟這邊來?”
“你都不過來找我們敘舊,可不只有我們過來了嘛,怎麽?你還不歡迎?”張謙哈哈打趣,旁人怕這位沈煞星他可不怕,他們三人之間開玩笑向來如此沒見誰冒過包。
“太忙了,而且過來也沒多久,實在是抽不開身的。況且小弟這身份現在是有些敏感,沒摸清楚這邊的情況之前可不敢登兩位大哥的門,免得給兩位大哥惹麻煩。”沈浩實話實說,他的確有些顧慮,同時也是真的沒時間。
“怕個錘子!這邊軍上下爛得可以,除了拙火關那邊還算正常,亥下和灘石的風氣比起各地衛戍都不如,四大方面軍把拙火關當練兵的地方,把灘石和亥下當撈油水的場子。如今眼看要起火了才急慌慌的開始整頓,哼,我和老張都懶得跟那些混帳站一塊兒。”
甘霖言語間毫不掩飾自己對邊軍這邊的風氣的不屑。他們倆過來是受命訓練軍卒的,本以為不費事,畢竟邊軍這邊距離戰事很近,按理說訓練方面不會欠缺才對,可誰知過來之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這回事,爛得超乎想象,完全淪為撈錢、克扣軍餉的場所,軍卒的訓練極其落後。
“若是用你們玄清衛的慣例來處理我們手裡的事的話,亥下和灘石起碼一半的中層將官都得砍頭。”張謙同樣對折這邊的風氣嗤之以鼻,和甘霖一樣,完全不準備將自己和那些邊軍裡的混帳放在一起。
“倒是你小子現在風光了呀!之前就聽說你辦了大案,先是徐宏,後又是秦聞河,如今居然已經高掛副千戶職務,領從五品銜了,嘖嘖,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們見到你可就得叫“大人”了?”
“甘大哥,這麽說就沒意思了,我們弟兄哪來的高低分之分?我沈浩能有今日還不是靠著兩位哥哥一路上的扶持和幫忙。來,再走一個!”沈浩舉杯又和張、甘二人幹了一杯。
三人推杯換盞,氣氛一如在封日城時一般熱烈,完全不存在許久未見的生疏。
對於張謙和甘霖,沈浩是真心尊重的。一來對方年紀的確比他大不少,二來他當初能拜在薑成門下還真得多虧這兩人的引薦,而且在之後的接觸裡也覺得這兩人的脾氣對自己脾胃,能接觸能深交,算是沈浩如今少有的幾個朋友之二。
一人下去半壇子酒之後張謙笑著道:“還是這樣喝酒最舒服,可惜沒姐兒在身邊,不然就更好耍了。”
甘霖:“老張是想姐兒都想魔怔了,怕不是一頭母豬都能讓你給禍禍了去,哈哈哈......”
“兩位大哥估計只能憋著,這軍中可沒女人。等回封日城我請兩位大哥玩一個月都行。”沈浩早就習慣了這兩人的葷笑話,不以為意。
不過張謙的話鋒一轉,卻道:“回去?如今這大戰一起,什麽時候能回去還就不好說了。而且能不能回去都不一定呢。”
“是呀,刀劍無眼,咱們這點修為在戰陣裡屁都不算,更何況還有那麽多高階修士爭鋒,一片術法灑下來死了也就死了。能熬到戰後的都得看個人命夠不夠硬了。”
這兩人可不是那種喜歡把憂心忡忡掛在嘴邊的人,而且平時不是總嚷嚷著上陣殺敵嗎?這會兒臨到頭了會露怯?裝也裝像一點呀!
沈浩笑了笑,知道這是兩人在墊話,也沒多想,笑道:“兩位大哥有話直說,都是自家弟,什麽事何必轉圈呢?”
“不太好開口啊。”張謙放下杯子,笑眯眯的吧嗒了幾下嘴吧,一副厚臉皮裝“臉嫩”看著招笑。
沈浩也不逼迫,見張、甘二人這一副模樣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所以抿著酒,等兩人的後話。
倒是甘霖哈哈笑道:“老張臉皮薄,我老甘就無所謂了,沈老弟也說了,自家兄弟當面沒什麽不好開口的。就是問一下,老弟,你跟桂山修院那邊的關系現在還管不管用?”
桂山修院?
沈浩沒想到張謙和甘霖會直接把話題扯到宗門身上去,這兩人和宗門莫非還能有接觸不曾?
不過一轉念,沈浩想到之前才和張野聊過的那“靖英府”,或許張謙和甘霖來找他就是因為那“靖英府”?不然的話他實在想不出這兩個家夥怎麽能和桂山修院這種一流宗門扯上關系。
“不瞞兩位大哥。我跟桂山修院的一名執事弟子關系莫逆,但也僅僅限於私交,和桂山修院的其他人談不上交情。”
沈浩的話音剛落,張謙就笑眯眯的接口說:“你那朋友是靖西雙鷹之一的聶雲,聶執事吧?對了,最近聽說靖西雙鷹已經就剩一個了,他算是靖西地界上新一代的翹楚了吧?”
點了點頭,沈浩沒說話,算是默認。這不算什麽秘密,畢竟之前聶雲在他家裡都住過一段時間,還到千戶所門口等過他,張、甘兩人能知道也不稀奇。
“老弟和聶執事相交莫逆,而且聽說你和聶執事的師父平陽真人也有過一面之緣?”
沈浩也放下了手裡的杯子,奇怪道:“是的,平陽真人曾指點過我一次,當時還在我認識聶雲之前。兩位大哥,到底何事?你們不會是惹到桂山修院的什麽人了吧?”
“哪能啊!我們什麽成色敢去惹桂山修院的人?是有事相求,你若是能跟那邊說上話的話那對我和老張在這場大戰裡的處境絕對有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