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和大夫人一起坐在暖閣裡,太夫人笑著問道:“新媳婦進門了,都還好吧?”
“挺好的。”析秋微笑,想到陳氏的樣子,她對這個弟妹的要求沒有很高,或許就是因為沒有很高,所以才很容易滿足,幾日的觀察和聽六福將她在府裡的事情一一細說後,她覺得這個人是聰明人,她謹慎小心雖未曾交心,卻事事都拿捏著分寸在做,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這樣的人,不期望她會多麽的向著佟氏,但是她也不曾想過如此要求她,只要她夠聰明,知道進退,明白誰才是她將來能依靠的一方,也就妥當了。
至於她對佟敏之,人非草木,只要相處在一起又是綁在一起的夫妻,總會越來越好的。
她當初嫁給蕭四郎何嘗不是如此,在彼此相處後漸漸生出感情來,彼此也順理成章的成為對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人。
她相信佟敏之,也願意相信陳氏。
“那就好。”太夫人歎道:“也成親了,日子只有自己用心去過,才會順坦。”也有著和析秋一樣的想法。
析秋點頭應是,說起蕭延箏來:“萱姐兒啟蒙了,請了女先生在府裡講課?”
“嗯。”太夫人點頭應道:“女先生我也瞧過了,為人正派,只是身世有些坎坷……說起來……”她看向析秋笑著道:“和張醫女還真有點相像。”
析秋抿唇輕笑,太夫人又道:“瞧我,應該喊秦二奶奶了。”說著笑了起來看向大夫人:“也沒送賀禮去,改日給她補一份送去。”
大夫人含笑應是。
幾個人正說著,外頭岑媽媽回稟:“夫人,唐二奶奶來了。”析秋聞言一愣朝大夫人看去,大夫人回視她目光平靜,析秋這才道:“快請進來。”
“這丫頭怎麽來了。”太夫人也露出擔憂的樣子,想到阮平榮和樂瑤的關系,不免擔心她又是為樂瑤而來的,畢竟佟敏之才成了親,怕又節外生枝惹出什麽事情來。
不待析秋說話,阮平蓉已經掀了簾子進來了,讓析秋一愣,阮平蓉穿的是正裝:“快進來坐。”
“太夫人,姑奶奶。”阮平蓉朝太夫人和大夫人分別行了禮,兩人含笑應了,她又朝析秋行禮,析秋拉著她坐下:“怎麽來了,可是有事?”
阮平蓉接了綠枝奉上的茶,笑著道:“我剛從宮裡出來,順道就來看看您,自您有了身子我就一直想來,可又不得空。”又看了大夫人一眼:“婆婆著了風寒,在床上歪了半個月也不見好轉!”
“怎麽會得了風寒,可見了太醫,吃的什麽藥?”太夫人聞言一驚,年紀大了對生病的事就格外的關注。
阮平蓉恭敬的回道:“見了太醫了,也開了藥在吃,許是身子弱,好起來恐怕要些時間,到也沒有大礙,只是人圈著難受,婆婆向來又是好熱鬧的,不免有些心煩氣躁。”
太夫人放了心,點頭道:“難受也得忍著,她年紀也不小了,這身子可馬虎不得。”阮平蓉應是。
大夫人始終低頭喝茶,沒有什麽反應。
阮平蓉也不奇怪,轉頭看向析秋:“方才出宮時見到殿下了,瞧著氣色很好,和三皇子一起在蹴鞠呢。”析秋聽到敏哥兒的消息顯得很高興,細問道:“就他和二皇子嗎?可有人陪著?”
“還有四皇子和五皇子以及兩位公主都在,不過年紀小都有嬤嬤陪著在一邊看著,場面很熱鬧,聽說自開了春後,幾位殿下常玩,聖上也很支持,說是要強加鍛煉。”聖上這些年,每年入冬後便會夜間咳嗽,也不見轉好卻是一年比一年重,說起來也很奇怪,只要等天氣暖和了,病就順其自然的好了。
阮平蓉見太夫人和析秋很關心敏哥兒,又撿了些宮中的事情來說,說了半日忽然想起來,笑道:“說的高興,我竟是忘了正事了。”說著一頓才道:“貴妃娘娘讓我和夫人說,七舅爺成親她的禮就讓我娘送去了,她不便出面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怎麽會。”析秋笑著回了,阮平蓉便站了起來:“話我也帶到了,就不久待了,家裡還有好多事,我回去了。”
太夫人點頭道:“家裡的事也難為你了!”說著頓了頓又道:“等你婆婆病好了,一起去我那邊坐坐。”
阮平蓉應是,和太夫人以及大夫人行禮,便朝析秋看去:“四夫人,您能不能送送我。”這是有話要和她單獨說。
“好。”析秋站了起來,和太夫人道:“娘,我去送送平蓉。”太夫人頷首,她和阮平蓉一前一後出了門,阮平蓉也沒打算讓她真的送出門,便站在門口問道:“前兒七舅爺成親,我原是想去觀禮的,可想到樂瑤,我又怕七奶奶多想,就沒有去。”
析秋拍了拍她的手,理解的笑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們就不說這樣客氣的話了。”阮平蓉應是,看向析秋面露無奈道:“樂瑤她……也定親事了,招贅的,明年五月的日子。”
析秋松了口氣,她也希望樂瑤能重新振作起來,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欣慰道:“那就好,能在侯爺和夫人膝下,也能放心一些。”
阮平蓉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析秋問道:“怎麽了?”阮平蓉就歎氣道:“鬧了兩回自殺,又是割脖子又是自縊的,如今滿府裡過的戰戰兢兢,舅母也被她折騰的病了,她這才算消停下來,可還是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呆呆的,我真怕她……”
怎麽會這樣,析秋心也提了起來,若是樂瑤真的出了事,佟敏之這一輩子也會心不安的,她問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不然讓她出去走走,多派人跟著,她四處遊歷一番也能增加見識,心情也會開闊一些。”
“我寫信和舅母說說,希望她願意出去,就怕她連門也不願出。”她說完看向析秋,抱歉的笑道:“和您說這些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些話不和您說又不知道和誰說,我也心疼她可又拿她沒有辦法,心裡堵的難受。”
仿佛被阮平蓉的情緒傳染,析秋心裡也堵的好幾日,直到炙哥兒生辰時她心情才堪堪好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