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郎和析秋看著,心都提了起來。
“四爺明天要去衙門了吧?”他原本說歇半個月的,這會兒已經歇了二十多日了,聖上也問了幾次。
蕭四郎還是不放心從炙哥兒手裡將縈姐兒接過來,也不管他情不情願,摟著縈姐兒在房裡哄著,析秋瞧他依舊不打算去的樣子,就笑道:“妾身可是聽說了,上個月聖上微服出巡去看望陳老將軍了。”
言下之意,聖上也有可能微服出巡到督都府上來,私心裡她並不願意聖上來。
蕭四郎將視線自縈姐兒臉上移去看析秋,就見析秋眼眸明亮含著濃濃笑意的看著他,蕭四郎眉頭動了動,不曾說話。
炙哥兒碰不著縈姐兒隻得勉強去看恭哥兒,恭哥兒則是很不給面子的閉著眼睛睡的香甜。
“我回去睡覺了。”這些日子他沒有教習師傅,所以晚上都睡的極早,早上醒的依舊和以前一樣早早就起來。
析秋點了點頭:“早點睡。”拉著炙哥兒的手送他出門:“讓岑媽媽送你回去。”炙哥兒應是,蹦跳著去了後院。
第二日一早蕭四郎果然早早起了,卻在床前逗留了許久才出府。
析秋早早醒來,才梳洗好給兩個孩子喂了奶,阮靜柳就來了。
“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析秋有些奇怪的將她讓進次間裡,讓人上了茶:“吃早飯了嗎?”
阮靜柳點了點頭,端了茶回道:“我沒處去,便來你這裡躲躲。”
析秋聽著一愣:“怎麽說?”阮靜柳就沉了臉回道:“劉氏,自從得知我有了身子,幾乎每日都要去府裡,也不做事,門神一樣坐在那裡。”
劉氏是秦遠風的大嫂,同軒堂的當家奶奶。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析秋露出疑惑的樣子,秦遠風早就和秦家大房決裂了,何以現在又牽扯不清的。
阮靜柳許是累了,便自己拿了墊子墊在身後靠在玫瑰床上,無奈的回道:“還不是為了家常的事情。”便將原委告訴了析秋。
秦遠風當初離家時便當著全家的面,就說他不會繼承秦家的一分一厘淨勝出府了,本來是好事大房也是求之不得,後來老爺子和老夫人相繼去世了,府裡老一輩也只有幾位年老的姨娘,也說不上什麽話,秦家大房便就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同軒堂在大周所有的資產。
這件事,看來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秦遠風自願放棄,秦家大爺理應全部接手,可是問題就出在前段時間秦府裡一位姨娘離世前,曾漏嘴說了老爺子離世前,其實是留了遺囑的,那遺囑早就交給秦遠風了。
大周在父輩遺產的律法上已是相當健全,只要有遺囑不管秦家大爺多麽的理所應當,都是要遵從遺囑重新分配財產。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遺囑問世!秦家大爺不忿,同軒堂這兩年在他的打理下比以前規模要大出一倍之多,將來只會越來越好,他怎麽也不可能允許半道上多出一份莫名的遺囑。
便親自來試探秦遠風,秦遠風直接閉門不見,煩的多了便讓人帶了一句話去:“當年之言,依然有效。”
這話如今不但不能讓秦家大爺放心,反而讓他確信相信遺囑就在秦遠風手裡,更是令他寢食難安。
可秦遠風不願意見他,這才有秦大奶奶日日在阮靜柳面前晃悠的事情。
若是依著阮靜柳的脾氣自然不是放人進來,可她見秦遠風雖對秦大爺不予理睬,但對秦大奶奶倒還算尊重,便耐著性子陪了幾日,今兒實在是受不了,便一大早躲到析秋這裡來了。
“那果真是有這份遺囑?”析秋也露出疑惑去看阮靜柳,阮靜柳凝眉回道:“遠風說他不但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說著揉著太陽穴頭疼的道:“不知那位姨娘存的什麽心思。”
析秋歪著頭想了想,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這話的姨娘生前是怎樣的人,和秦家大奶奶的關系又如何?”
“到是聽說了些。”阮靜柳懶懶的躺在那裡,難得得來的清淨覺得舒心不已:“那位姨娘膝下無兒無女,所以暗地裡對秦家大爺一直照顧有加,感情應還算不錯。”秦遠風的母親是秦老爺子的繼室,而秦家大爺則是先前一位秦夫人所育。
析秋若有所思,如真是這樣,那這位姨娘就沒有騙秦家大爺的理由才是,她看向阮靜柳:“這件事若沒有結果,只怕一時也不會停歇,不如讓秦二爺去查證一番,秦家大爺不分出子醜寅卯也不會乾休。”
阮靜柳蹙眉點了點頭:“他已經去查證了,我吩咐了府裡的人自明天起,不經我同意誰也不能放進來。”她可沒有精力應付這些人,一頓又看向析秋:“有沒有吃的,我有些餓了。”
人懷孕了性情都有可能發生變化,析秋笑著點頭道:“我讓綠枝去廚房看看。”說著便起身出了門。
阮靜柳在府裡盤旋了一整日才由秦遠風接回去,恰好在門口遇見蕭四郎,彼此打個招呼蕭四郎便進了內院,析秋在房裡陪著太夫人說話,蕭四郎直接掀了簾子進來,太夫人見他臉色並不歡快,問道:“怎麽了?臉色不好看。”
析秋起身去給他泡茶,蕭四郎沉聲回道:“陳暉出事了。”
析秋泡茶的動作一頓,回頭看著蕭四郎,太夫人也是一驚,問道:“出了什麽事?算算腳程,這會兒巡撫的船也該到靖江和揚州界了吧?”
“茶。”析秋將茶遞給蕭四郎,蕭四郎微微頷首接過,析秋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蕭四郎這才說起。
原來三日前陳暉和阮博蠑的一行人到了靖江,陳暉也不知為何事,突然轉到要去太平,也不打招呼直接朝太平開進,可船行至半夜在一峽口處,突然自水底莫名出現了無數水鬼,為何有水鬼一稱,皆是因為此類人但凡進到水中,便能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沒來去自如,往往不待別人發現反抗他們又消失在水底,這些人出現自是不會有好事……
無數的鷹爪勾在船沿上,水鬼們飛身而上蒙著面輕車熟路的搶奪船上的財務,屆時阮博蠑和陳暉正在第二層呼呼大睡,兩人皆是被濃濃的煙熏醒,起來一看船頭船尾皆燃起熊熊大火,甲板上也被人淋上了桐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