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來了,析秋看著她問道:“在那邊住的可習慣?”
碧梧紅著臉點了點頭,佟府裡的婆子丫頭她都認識,當初她跟著小姐出來還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回去的一天,竟還是以這樣身份回去,大家見了她姑娘前姑娘後殷勤的伺候著,她每每都覺得尷尬萬分,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恨不得佟全之早點述職離京,離開這裡她也自在些。
“都習慣。”碧梧點頭道:“就是沒事情做閑的難受。”她又去看忙碌的春柳和碧槐:“夫人吩咐奴婢做點事情吧,什麽都行,奴婢都快閑的發霉了。”
析秋輕笑起來,這邊碧槐拿著抹布在門口駐足,笑著道:“現在除了三舅爺還有誰能吩咐你做事,你還是老實歇著做你的主子吧。”
“碧槐姐。”碧梧不滿道:“你還拿我打趣。”重重的歎了口氣。
析秋看著她,明白若是在遼東周圍的人都不認識,碧梧反而能輕松些,現在在京中家裡頭裡外的人都識得,她便有些放不開手腳了反而拘束起來,想了想她道:“你若實在閑著不如去保定吧,陪二太太住些時間!”既然都拘束不如去保定了。
碧梧臉上露出為難的顏色來,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二太太她……”她最怕的就是二太太了。
析秋看著她也歎了口氣,她和佟全之的事情也確實棘手。
“夫人。”岑媽媽進了門:“阮夫人來了。”
析秋聽著點了點頭,讓人將兩個孩子抱出去,碧梧也站了起來:“那我去以前的房間待會兒吧。”不想回去。
析秋點頭,想了想還是道:“碧槐在做針線活,你若閑著就去幫幫她吧。”
“嗯。”碧梧松了口氣笑了起來:“那我去了。”腳步輕快的出了門。
阮夫人進了門,一進來就上下打量了析秋,笑著點頭道:“阿彌陀佛,臉色比前幾天好一些了。”說著在析秋床前坐了下來。
“您快坐。”析秋說著含笑道:“上次人多也沒機會問您,平蓉有些日子沒瞧見了,她還好吧?”
“沒什麽好不好的。”阮夫人淡淡的回道:“接手了家裡的鑰匙,又要照顧孩子,整日裡忙的團團轉,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她了。”
唐大夫人竟然將中饋交給阮平蓉了?阮平蓉上頭還有位大嫂不說,這也不像唐大夫人的作風,析秋微露驚訝,阮夫人就笑道:“你覺得很驚訝是吧,我也覺得很驚訝,後來托了人去問平蓉,這才知道,她是沒了台階下,才將鑰匙交給了平蓉。”
唐家自從分了家,唐家大房日子過的一直不上不下,反而二房漸漸起了門戶,兩個兒子都進了衙門當差,唐二老爺以前幫著府裡打理庶務頗有一套經商的頭腦,這兩年二房官商兩道經營的風風火火,比大房還要風光不止。
唐大夫人瞧見心裡就堵著難受,又不能丟了面子和二房拉近乎,當初這家可是她要分的,可瞧著以前空吃他們的二房現在富貴了,她心裡又不甘,這才想出將鑰匙交給阮平蓉,讓她這個新媳婦去和二房走動。
“您就別管了。”析秋笑著道:“平蓉將來也不是宗婦,她能趁著這兩年主持中饋鍛煉一下,又能和家中裡外打好關系,也是個不錯的事兒。”既然二房這麽好,阮平蓉和他們走的近了也沒有壞處。
“我也正是這麽想的。”阮夫人笑著道:“嫁出門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想管也管不住。”
析秋含笑點頭,阮夫人也是精明的,若沒有好處她早該上門和唐大夫人說項去了,豈會有置之不管的道理。
“哎呀,我都忘了說正事了。”阮夫人笑著拍手,說著湊近了析秋興致高昂的道:“今兒一早,定遠伯就參了太平侯一本。”
析秋聞言一愣,問道:“怎麽說?”阮夫人就前前後後將事情告訴她,原來昨晚待幾位閣老相繼離去,定遠伯瞅準了時機將陳小姐送進去,原本是想製造一場豔遇,卻沒有想到遇是遇到了,卻沒有香豔,太平侯不知是不知陳小姐身份,還是有意為之,當場便將她當做煙花柳巷的女子趕出門去,還站在門口當著許多人的面叱道:“姑娘雖出身微賤,可也當自重,自古煙花之地亦有烈女貞婦,姑娘不能畫虎也不該甘願墮落。”
陳小姐被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差點暈過去,怒道:“誰是煙花女子,我乃定遠伯胞妹,當今瑩貴妃嫡親的妹妹。”說完帶著人強撐著拂袖而去。
蕭四郎的信心果然不是平白來的,析秋都想為太平侯叫好,昨晚的情況他若不這麽處理確實沒有更好法子,他若是真和陳小姐兩情相悅了就不必說了,可若他沒有動心,到時候定遠伯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陳小姐閨譽等問題求聖上做主,太平侯亦是百口莫辯。
這樣做,雖有些絕可也算斷了定遠伯的退路。
“太平侯如何說?”析秋露出好奇之色來,阮夫人就笑著道:“能怎麽說,自是一口咬定不知陳小姐乃陳小姐!”其實太平侯的說辭比這個還要犀利,他直接要求和定遠伯以及陳小姐對峙,甚至要請鴻雁樓的夥計來作證。
陳小姐乃未嫁閨秀,定遠伯已失了面子怎麽還可能同意。
阮夫人說著一頓又道:“以汙蔑功勳之罪反參了定遠伯一本。”析秋聞言眼睛一亮,這是個絕佳的時機,她看向阮夫人,就問道:“侯爺可有何打算?”
蕭四郎將所有的事情交給了錦鄉侯,現在他們也只是旁觀。
“自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阮夫人掩面而笑:“折子已經遞交上去了,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析秋卻沒有笑,想要參定遠伯其實很容易,只是瑩貴妃那邊恐怕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她在聖上身邊這麽多年,又育有公主,可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好在,宮中還有樂袖以及一個被拴在一起的雯貴妃。
待送走阮夫人,蕭四郎進了門,剛剛洗了澡神清氣爽的樣子,析秋將阮夫人說的話和她說了一遍,蕭四郎顯然早就知道了,並未露出驚訝來,隻道:“秦二夫人那邊,你派人去說一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