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著滾兒翻到析秋身上,拱來拱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析秋失笑低聲道:“縈姐兒可是會爬了,娘還沒見你爬呢,快起來試試。”
恭哥兒嘟了嘟嘴,沒反應。
析秋索性將他放在床上,又在另外一頭拿了個撥浪鼓搖的咚咚響:“到娘這裡來,娘帶你去散步。”
恭哥兒睜開眼睛撇了眼析秋,又看看站在一邊憋著笑的奶娘馬氏,不情願的扭了扭屁股。
析秋繼續誘哄:“一會兒你大哥要回來了哦,帶你去看馬好不好?”
恭哥兒呼的一下睜開眼睛看著析秋。
馬氏驚呼一聲,驚奇的道:“夫人,哥兒能聽得懂您說的話了。”
析秋輕笑撥浪鼓搖的歡快。
恭哥兒終於撅起屁股肉呼呼的小腿蹬了幾下,發現不但沒有朝前移動反而退後了幾步,析秋哈哈笑了起來:“果然不會。”
恭哥兒看看析秋又看看馬氏,嘴巴一張哭了起來,馬氏忙過去要抱,析秋擺著手:“到娘這裡來,你要是一直哭不但學不會爬,還不能和哥哥玩哦。”
恭哥兒癟著嘴,一臉勉強委屈的樣子,抽泣了半晌許是見沒有人來哄他,別別扭扭的又試了好幾次終於能朝前蹬個一兩步,析秋拍著手:“娘抱抱。”恭哥兒盯著析秋胡亂瞪著退,腦袋上也出了汗,趴在床上索性一犯懶,不動了,任析秋怎麽喊怎麽誘就是不動。
析秋歎氣,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
母子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就這麽瞪著。
恭哥兒抬著頭看看左邊,玫瑰床很寬不過比家裡睡的床要仄一些,恭哥兒滾了一圈又朝床外看了看,又滾了一圈。
析秋不動,看著他想幹什麽。
恭哥兒骨碌碌好了幾圈,眼見著就要到床沿了,析秋和馬氏驚呼一聲,就見恭哥兒已經滾了下去。
幸好馬氏站的近,抄手接住了他。
兩人嚇出一身冷汗,析秋從馬氏手裡接過恭哥兒,正要斥他,就見恭哥兒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張著小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析秋愕然,這孩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恭哥兒仿佛從中覺出了樂趣,扭來扭曲要析秋把他放在床上,析秋怕他玩出味兒來真的會摔下去,忙吩咐馬氏:“盯緊些,但凡見他打著滾就把他抱起來。”
馬氏應是,析秋又找來岑媽媽:“找人做了床幃,兩個孩子都大了,若是摔下來可不得了。”
岑媽媽應是,帶著人丈量了尺寸又問了析秋做多高的,才退出去。
忙了一陣,日頭已到了中午,江氏還沒有過來。
析秋心裡越發不安,正想差人去佟府裡問問,這邊已又婆子來報:“佟府的大奶奶和七奶奶過來了。”
說著話江氏和陳氏已經進了門,江氏臉色很不好看,陳氏也是一臉的頹敗,析秋請兩人坐下,碧槐上了茶,她問道:“怎麽了?”
江氏和陳氏對視一眼,江氏一肚子的氣不願意開口,陳氏歎了口氣就將壽寧伯府的事兒和析秋說了一遍:“婁老太君很客氣,可話裡話外還是怪八姑奶奶。”
原來她們一去就被請去了婁老太君房裡,婁老太君也不拐彎抹角,先是告訴她們婁二爺身邊無出的妾室已經打發了出去。
一句話讓江氏提著的心更是又驚了一驚,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婁老太君就道:“……說起來這也是醜事。”長長的歎了口氣:“聽說你們前些日子進府來時看見老二了?”
江氏點了點頭,隱隱約約猜到了婁老太君要說的話。
果然,婁老太君已道:“老二從小在我跟前長大,他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雖有些軟弱可絕不是好色好逸的,前些日子我見他一天比一天瘦,人坐在哪裡就像是被掏了魂似的……原想請了太醫回府看看,正巧老二媳婦又懷了身子一時間就把他給擱下了,可是誰知道前天晚上他在妾室房裡歇著,竟是……”竟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搖著頭道:“竟是吐了一口血栽下了床。”
江氏和陳氏對視一眼,暗暗心驚之余也知道老太君請他們來,絕不會只是為了說婁二爺的房事,遂沒有出聲仔細聽著。
婁老太君喝了口茶,氣的說不出話來,歇了片刻才道:“……請了太醫來查,竟是元氣不足,肝腎虛弱。”
江氏和陳氏再不懂,也知道這話的意思是什麽,肝腎虛弱元氣不足怎麽造成的,最直接的解釋便是縱欲。
兩人雙雙變了臉色,江氏想問八姑爺縱欲和八姑奶奶有什麽關系,定然是府裡哪個小妾用了陰損的招數哄了八姑爺貪樂,可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婁老太君看了眼江氏,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舅奶奶定是覺得這事兒是哪個妾室為了爭寵使了陰損的手段,老身也是這麽想的,遂將家裡頭妾室都拘了起來細細盤問,一查才知道這大半年老二根本沒有歇在她們屋裡。”說完目光利箭一般看向江氏,裡頭不悅之色隱隱迸發。
這話不亞於明說是佟析玉用了這種不入流的方法。
一個大戶人家出身的,又是正室!
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江氏出了一身冷汗,陳氏也是一個激靈,兩個人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說到這裡陳氏臉色通紅,析秋聽著臉色也沉了下去,問江氏:“八妹妹雖有些手段,可素來也不是沒有分寸的,她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江氏歎了口氣:“我當時心裡也這麽想的。”想到婁老太君說的話她更是無地自容:“可人家有憑有據,連那個馮郎中都找來了,證實八妹妹這一年在他那邊買了三四次的jiao合散……”她說著也氣的不行:“我連八姑奶奶也沒見就和弟妹出了壽寧伯府。”她走在婁府裡,那些下人看著她,那眼神都帶著嘲諷……指指點點的,她如芒刺在背恨不得長個翅膀飛出去才好。
析秋端著杯子也沒有說話,婁老太君也不是無事生非的人,再說佟析玉這幾年在壽寧伯府過的很不錯,也沒有人虧待過她,即便是前幾年無所出的時候也不曾受過冷遇,如今她又懷了身子正精貴,又怎麽會空穴來風說這種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