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吃飯吧。”陳氏笑著岔開話題:“兩位姑奶奶早上來的急這會兒定是餓了。”
江氏笑著應是,姑嫂幾個和大老爺打了招呼,留了夏姨娘和羅姨娘在房裡照顧,去了江氏院子裡吃飯。
吃過飯,佟析硯端了茶盅:“她就這麽走了,也不大聲招呼,真是活到一百歲也沒長進。”析秋抿唇笑道:“讓她好好想想吧,她總歸是嫁出去的女兒,留在外面守著任家名頭,還是任家的媳婦,若是回來可就是大歸,她一時想不通也能理解。”
佟析硯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外頭有天誠隔著簾子說話:“四夫人。”析秋知道應該是蕭四郎遣了天誠來問大老爺的情況,便回道:“你回了四爺,就說大老爺醒了,沒有大礙。”
天誠應是而去。
佟析硯就想起來蕭四郎職位的事兒:“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督都的職位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她聽周博涵說過,幾位閣老以及兵部和督都府的幾位大人都上了折子請求恢復蕭四郎的職位,但折子遞上去卻一直被扣押,過了兩個多月聖上也沒有什麽表示。
江氏和陳氏也朝析秋看過來。
析秋微微笑了起來:“四爺本就想好好休息,何必非要恢復官職。”她沒有告訴她們,這件事敏哥兒已經和蕭四郎商量過,蕭四郎的辭呈是先帝批複的,敏哥兒才登基就急於改撤先帝的決定,不免給人留下不孝之名,不如再等一等……
“也休息的夠久了。”佟析硯歎了口氣。
析秋下午就辭了大老爺回了督都府,炙哥兒正帶著恭哥兒在院子裡玩,縈姐兒跌跌撞撞的跟在奶娘搶布娃娃,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見母親回來,炙哥兒丟了恭哥兒跑了過來:“娘,我想出去玩。”
“去吧。”析秋將跑過來的縈姐兒抱起來,縈姐兒學著析秋說話,老神在在的道:“去吧。”口辭不算清楚,但表情很到位。
析秋笑了起來,炙哥兒皺皺鼻子:“有你什麽事。”拉著析秋:“我想和大哥二哥還有唐四爺還有吳七爺錢三爺一起去城外遛馬。”他摩拳擦掌的:“說好了要比賽跑馬,得了第一名的,可以得到錢三爺手裡的那一隻金箭。”生怕析秋不知道那箭有多好,急於介紹道:“那箭純金打造的,先不論值多少銀子,我就想那箭要是架在大伯母送我的那張弓上,絕對很漂亮,一射出去金光移動正中靶心……”想想就覺得炫目。
“那箭即是名貴的,想必錢三公子也是極愛的,你怎麽能奪人之美。”析秋不理他:“要去玩是可以,但是不能和他們比這個,不單你,就是你大哥和二哥也不行。”
炙哥兒跟在析秋後頭,亦步亦趨,又看見恭哥兒看著他們,順手稍帶了恭哥兒一起跟在析秋後頭:“錢三爺又不會射弓,他留著也是暴殄天物,還不如給我贏回來呢。”
“不行。”析秋搖頭:“弓射的好壞是你的本事沒錯,可不是你拿來炫耀的事兒,竟還拿這個賭博,娘不答應。”
縈姐兒點著頭,重複:“……不答應。”
炙哥兒朝縈姐兒瞪眼嚇唬她,縈姐兒卻是咯咯笑了起來,恭哥兒拉拉哥哥的手:“我也去。”
炙哥兒笑了起來:“成。”又迂回的說服析秋:“那我去玩,也不參加比賽,不過要是錢三爺送我了,我能不能要?”
析秋笑盈盈的回頭看著他,卻不直接回答而是問縈姐兒:“告訴哥哥能不能要?”
“不能要!”縈姐兒哪裡懂,只知道重複最後三個字。
炙哥兒泄氣,耷拉著腦袋在肩頭上,甩著膀子跟在析秋身後進了房裡,垂頭喪氣的坐在哪裡,析秋也不理他隻逗縈姐兒說話,過了一陣炙哥兒湊過來:“娘,您不讓我去,我就不去吧,我聽你的。”
析秋嗯了一聲,回頭看著他,炙哥兒咧了嘴笑了起來:“那我去西大營參觀的事兒您能同意不?”
析秋知道,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反問道:“這事我坐不了主,你得問你父親。”一頓又道:“那是軍營,閑雜的人能進去嗎。”
“能!”炙哥兒點頭不迭:“陳老將軍最喜歡我了,他說了,只要我去他絕對歡迎。”
析秋看著兒子興高采烈躍躍欲試的樣子,不忍心拒絕,點頭道:“那你和你二哥一起,凡事聽二哥的,不能搗亂。”
炙哥兒一躍而起,點頭道:“好!”
第二日一早,炙哥兒和鑫哥兒晟哥兒就一匹快馬,由天誠慶山慶元陪著去了西山。
蕭四郎穿了一件家常的道袍,手裡拿了圖紙寫寫畫畫的,析秋笑問道:“亭子完工了,四爺是打算再拆了重建?”蕭四郎笑了起來,拉析秋在身邊坐了下來,指著後院裡道:“我想在這裡建一個校武房,你覺得怎麽樣。”
校武房?析秋揚眉:“是練功的地方?”蕭四郎點了點頭,興致勃勃的道:“我們家人少,在這裡建了對前院也沒有影響,現在炙哥兒能用得上,將來恭哥兒也能用……”
“妾身沒意見。”析秋不置可否,忍不住回頭去看四仰八叉躺著享受的恭哥兒……
兩個人正說著話,天敬匆匆進來,神色緊張:“四爺,夫人,來客人了。”析秋一愣,蕭四郎神色淡然的問道:“誰來了?”
這兩天家裡日日都有人來。
天敬看了看蕭四郎,又看了看析秋,面色古怪的道:“是……是聖上。”
蕭四郎倒還好,析秋沒想到敏哥兒回來,突的站了起來:“聖上來了?”
天敬點了點頭:“正朝院子裡來。”
析秋和蕭四郎對視一眼:“你昨天進宮了,他沒有提今天回來?”
蕭四郎搖搖頭。
析秋歎氣,卻是欣喜交加,跟著蕭四郎迎了出去,她忍不住緊握了蕭四郎的手,心在嗓子眼跳,這還是敏哥兒登基以後,她們第一次見面。
以前還總覺得他是孩子,是敏哥兒,可現在他登基為帝了,是大周最高的掌權人,心裡便生出一些不確定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