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秀雲隔著帳子去喊佟析言:“四小姐,六小姐,八小姐來看您了。”
帳子裡除了佟析言淺淺的呼吸聲,再沒有聲音發出來,毫無回應,秀雲面露尷尬的看向三位小姐,笑道:“小姐這兩日疼的厲害,夜裡睡不好,白天難免睡的沉了些。”說著,又轉身去喊佟析言:“三小姐,幾位小姐來看您了。”
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出來。
析秋抿唇朝秀雲笑笑:“即是睡了,我們改日再來吧!”佟析硯和佟析玉也雙雙點頭:“三姐姐,我們明日再來看你。”
秀雲紅了臉送三個人出門,站在門口她道:“三位小姐不要怪我們小姐,她這也是心裡難受……”
析秋就笑著點頭道:“不必在意,你也去忙吧。”說完,她轉身出了院子,佟析硯和佟析玉也隨著她出來。
三個人又去智薈苑請安,正好大太太從陳府回來,滿臉疲態的揮揮手:“你們都回去歇著吧,有什麽話明日再說。”說著就進了裡間去換衣裳。
析秋幾人屈膝行了禮出來,房媽媽又追了出來,對析秋道:“太太說明日派人去接姨娘回來,六小姐可有什麽話要交代的?”
析秋眉梢一挑,她沒想到大太太會問她的意見,她笑著搖頭道:“普濟寺也不遠,過了晌午就回來了,勞媽媽告訴母親,我沒什麽可交待的。”
房媽媽就點點頭,笑了回了正房。
第二日大太太就派了錢媽媽去接夏姨娘,可來總管卻說他去莊子裡看看春苗,就順道把姨娘接回來,也不用錢媽媽特意跑一趟,大太太現在沒有心思管這件事,就準了這事。
中午不到,夏姨娘就回了府,析秋帶著宋媽媽去了趟東跨院,見到夏姨娘時就見她比起在佟府時臉色紅潤許多,人也微胖了些,她也就放了心,雖有許多話想問,可卻知道現在還不是問的時候,便隻稍坐了會兒,就帶著宋媽媽回了院子。
這幾日佟府裡格外的安靜,大老爺根本不回內院住,早出晚歸又睡在書房,大太太就日日和陳夫人見面,不是陳夫人上門就是大太太去尋她,這樣過了七八日,智薈苑裡終於有消息透露出來,佟析言的婚事算是談成了!
司榴坐在杌子上為析秋分線,滿臉的唏噓:“沒想到三小姐的婚事就這麽定了!”上個月大太太親自去了趟陳府,後來陳夫人又來了兩趟,兩府商量來商量去,終於在今天正式納吉,交換了庚帖,婚期本是要等後年佟析言及笄,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兩府都等不了了,於是就定在明年的十月。
算算時間上雖不寬裕,但也夠了!
雖是填房,但伯公夫人聘書上林林總總共寫了整整六十六抬的聘禮,莫說一個小小的庶女,就是前幾日榮國公的千金嫁到壽寧伯府去,也不過八十抬嫁妝,伯公夫人能如此做,算是給足了佟府臉面,但這樣的臉面大太太卻是不高興了,對方來了六十六抬,她作為陪嫁雖不能平了這個數,但面子上前卻要過得去才行。
況且,佟析言是庶女,後面還有六小姐,八小姐,大太太這一次雖是解決了王姨娘,但損失也不少!
“三小姐關了門開是繡嫁衣,府裡一下子就覺得安靜下來了。”司榴放著手邊的彩線,托著下巴想到從今天開始佟析言就要待在閨房裡繡嫁妝,她就覺得無聊,如果她嫁人也要這樣,她寧願不嫁。
析秋笑了起來,點著她的額頭道:“覺得那十板子打的不夠?”
司榴立刻捂了自己的屁股,忙搖著頭:“小姐,你是沒有被打過,那滋味……打的時候只知道疼,可之後傷口慢慢的好,那又疼又癢卻又不能撓的感覺,簡直是生不如死。奴婢再也不要被打板子了。”
析秋目光動了動,笑道:“這次是我欠考慮了,為了四姐姐連累了你們。”
司榴擺著手道:“四小姐和您那樣親近,我們也高興,況且,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天天有,偶爾被打一次,也無妨的。”
析秋不再說話,卻看著司榴發了會兒呆。
等司榴出去,析秋就把春雁喊了進來,問道:“這幾日大太太免了我們晨昏定省,你可去正院瞧過,大老爺和大太太臉色如何?”
春雁想了想,道:“奴婢瞧著大老爺到沒什麽,只是大太太依舊不大開笑臉,沉著臉就連紫鵑走路,也輕手輕腳的,生怕惹怒了大太太。”
析秋點點頭,就附在春雁耳邊道:“去和來旺家的說,司榴過了五月,就滿十五了!”佟府裡的丫頭,滿了十八若是沒有配人就要放出去的,司榴司杏年紀也不小了,她該為她們打算打算。
春雁眼睛一亮,臉上浮上層喜悅:“小姐,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她就覺得,來旺家的自那次司榴被打之後,就對她們格外的上心,無論什麽事都想著她們,就比如前面夏姨娘從廟裡回來,大太太原本只派了錢媽媽去接,可是來總管卻說要去那邊看莊子,就親自駕了車把姨娘接了回來。
最有心的還是來總管接了姨娘,並沒有直接送到內院,而是領著姨娘去了大老爺的書房,說是報個平安!
這還是夏姨娘六年來,第一次見到大老爺!
她還記得小姐去看姨娘時,姨娘雖依舊清清淡淡的,但眼裡卻有著以往所沒有的期待和喜悅。
小姐為此也很高興。
她為小姐和夏姨娘高興,可也感激來總管,她還納悶來總管一向不插手內院的事,怎麽突然一反常態,原來是有司榴這層原因在裡面。
“奴婢這就去!”春雁滿臉的笑,眉飛色舞的朝析秋福了福,轉身就出了門。
析秋歎了口氣,卻有些頭疼司杏的婚事,看來改日找個機會要好好問問她才是。
這一日佟析華回來了,大太太就把析秋幾人都喊了過去,大太太一改前幾日的陰霾,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朝著幾位小姐道:“我這半個月忙著竟是忘了,這個月底就是太夫人的生辰,雖說不是整生日,但我們該有的禮還是要送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