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等姨娘回來商議了。
佟析華和大太太最為相似,連思維方式也是相同,附和的笑著卻不再提佟析言:“六妹妹繡技越發的精益,前幾日給我做的那件綜裙,就連長公主見了都讚不絕口。”
大太太挑眉:“綜裙?”
佟析華解釋道:“尋常的綜裙也就在裙擺上繡些花鳥福壽貼了瀾邊,六妹妹心思卻巧,她用兩色相近的布料拚了裙筒,又在接縫處繡了翠綠枝蔓,付了層綃紗,裙裾擺動時仿佛是一朵盛開的花,豔麗生動卻不落俗套。”
大太太也來了興致,看向析秋:“你們姐妹到是情深,這般好的心思,我怎麽就沒瞧見。”
析秋忙站了起來,解釋到:“女兒今晚就動手為母親裁衣,只是女兒做的粗糙,有些……有些惶恐。”
大太太笑著和姨太太道:“這到是老實的。”說著頓了頓:“我年紀大了,哪能穿這種新奇的東西,到是你們姐妹間要多走動走動,才不會生分了。”
析秋忙應諾。
大太太看向佟析玉:“你姨娘說今日親自下廚,你去瞧瞧可有需要幫忙的。”
佟析玉起身福了福去了廚房。
析秋知道大太太這是有體己話和佟析華說,目光一閃也站了起來:“昨日七弟說是去踏青,也不知回來沒有,女兒想去瞧瞧。”
大太太看向她,眼底有她看不清的情緒:“讓錢媽媽跟著,畢竟是外院。”
析秋點頭,帶著司杏退了出來,隨後姨太太也道還有箱籠未收拾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間裡大太太冷了臉:“你這又做什麽,好端端的說回來就回來。”邊說邊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她手:“姑爺縱是性子再好,你三不五時的折騰一下,哪個男人又受得了,你放眼瞧瞧滿京城,哪個男人像他這樣,你給他通房他都不要,你還要怎麽樣?!”
佟析華哭了起來,蒼白的臉像一張薄紙,仿佛隨時都能碎裂:“娘,我知道他好,事事都讓著我,可是……可是我終究意難平。”她只有二十三歲,剛成親時他們也甜蜜親厚過,可她總覺得隔了一層什麽,時間長了,這樣的感覺越發的強烈,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她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難道以後的日子都這樣過?
都說蕭家的男人癡情,老侯爺和太夫人恩愛一生,甚至上戰場大夫人都跟著,侯爺和大嫂成親這麽多年,大嫂無所出侯爺卻誓不納妾,就連一向頑劣不恭的老四,也為那未過門的胡氏守孝三年不娶。
唯獨他,表面溫柔體貼,卻如鈍刀子一樣,日日割著她的心。
“哎!”大夫人知道女兒脾氣,也不再說硬話,柔和了聲音道:“你可知道你姨母這次為何親自送天青來京城?”
大太太嘴角浮出一絲嘲諷,轉瞬即逝:“她以為我不知道,和我這個親姐姐也瞞的死死的,自己沒那手段卻白擔了這麽多年的名聲,一個外室就把她逼到京城來了。”
佟析華也知道,姨太太自小就什麽都和大太太比,後來大太太嫁到佟家,佟大老爺雖為人正派,但自大太太懷孕後,也陸續收了通房抬了姨娘進門,可是徐大人屋裡卻一個沒有,姨太太防的死死的,就為這個她在大太太面前炫耀了幾十年。
這次事情一出,算是自打了個嘴巴子。
難怪她什麽都不說。
“所以我告訴你,男人是要管,可是卻也要有個分寸,不管他在外面怎麽樣,在家裡總想要個舒適,你若事事拔尖想著壓他一籌,縱是神仙眷侶,天長日久也會生了嫌隙。”
姨太太這個例子舉的極好,佟析華沒出聲,卻聽大太太話音一轉問道:“馮郎中怎麽說?”
佟析華嘴角這才有了絲笑意:“說是再吃兩副藥就成了。”
大太太激動從炕上站起來,眼睛盯著佟析華的臉看了半天似是確認一樣,後朝西方拜了又拜:“阿彌陀佛,只要有了子嗣,我兒將來就無憂了。”
佟析華見母親這樣又心酸又高興,幫她擦了眼淚,又像想起什麽開口道:“那尚書夫人?”
大太太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還沒影的事,你也別對外說。”佟析華點點頭,又道:“我瞧著表弟這次來穩重了許多,長的又俊美,姨夫這幾年在山東執掌一方,眼瞧著封疆大吏指日可待,母親可有什麽打算?”
大太太笑了笑,在佟析華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換來她瞪著眼睛憋著笑的模樣:“真的?姨媽這次可算丟了大臉了。”
大太太拍了她一下,自己卻輕笑道:“好了好了,這件事也別說了,你平日和那些個太太夫人打交道,記得留個心,硯丫頭年紀也大了,我們也該為她籌謀籌謀,只是你大哥……”
佟析華不想母親傷心,點頭笑道:“我記在心裡呢,論齒序三丫頭也該定了,還有六丫頭,我今天瞧著出落的越發好,也該想想了。”
大太太眼睛眯了眯,笑容裡有絲輕蔑,漫不經心:“這個你不用管,我心裡自有打算。”
佟析華點點頭,幾個庶女而已,隨便找個人家打發了就是,最多陪些嫁妝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也用不著花多少心思。
佟析華想到什麽,笑道:“去年侯爺出兵苗疆,給大嫂帶了種天火草,我也得了幾株,今年長成了周媽媽照著方子做了湯,味兒極好,我今天回來也帶了兩株,回頭你讓房媽媽種在院子裡,方子也留下來,到時您也嘗嘗鮮。”
大太太笑從眼底溢出來:“都說苗疆野蠻,連草也能食。”
佟析言出了門徑直去了自己院子裡,拉過水香劈頭蓋臉一頓罵,又覺得氣難消,用長長的染著丹寇的指甲,在她胳膊上使勁的擰了幾下:“你這作死的東西,讓你幫辦點事都辦不好,若不是你,廚房裡的邱媽媽又怎麽會被擄了權,姨娘回來飯食你去做?”
臀部的傷還未好透,胳膊又上疼的厲害,水香咬著嘴唇忍著,一句喊疼的都不敢說,怕引來更重的責罰。
墨香小心翼翼奉了杯熱茶上來,看著佟析言的臉色稍微好些,才小聲道:“小姐,姨娘的院子收拾好了,您看什麽時候搬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