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大太太的表情微微變了變,佟析硯也暗暗松了口氣,若是六妹妹真為大姐夫做了鬥篷,她還真怕母親因此發怒。
原來只是夢,她就放心了!
大太太身子朝前傾了傾,問道:“你夢到你大姐姐帶侄兒回來了?”
析秋就認真的點點頭,滿臉的感歎:“是!仿佛真的一樣的,女兒醒了半天還以為是真的,夢裡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就連侄兒的笑聲和和我說的話也猶在耳邊,女兒光是想就忍不住憐惜,又覺得雖是夢裡,可畢竟既應了侄兒要給他做鬥篷,就不能食言了。”說了又頓了頓,掩袖而道:“可又怕旁人笑話,就偷偷裁了布做了出來。”
“好!好!”得了析秋的肯定,大太太一瞬間臉上便暈開笑容,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喜悅:“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大太太朝西方連連作揖:“這可是胎夢,都說胎夢靈驗,難道我兒真要有子嗣了?”她想了想又忽然停了下來,患得患失的去看房媽媽:“可為何是六丫頭做了這夢?”
房媽媽也是滿臉的喜色,聲音都不由自主的高了一分:“六小姐和大小姐可是姐妹,一家人不分彼此,即是做這胎夢,又真真實實的記著是大小姐的,必是真的了!”
大太太放了心,就拉著房媽媽的手道:“難道華兒好些日子沒有回來,是因為懷有身孕?”房媽媽一想覺得有這種可能,就忙點著頭,大太太就喜不自禁的道:“你親自去一趟,去瞧瞧華兒,也別驚著她,囑咐她找個大夫看看!”
“奴婢這就去!”房媽媽立刻笑著站了起來,也不管別的掀了簾子就出了門。
這邊佟析硯還依舊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她拉著析秋悄悄問道:“你真的夢見了侄兒?還做了鬥篷?”
析秋就認真的點點頭,道:“是。”
佟析玉的身子顫了顫,她垂著頭仿佛陷入某種掙扎之中,強烈的壓抑著情緒,大太太此刻顧不上佟析玉,待房媽媽一走她的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就去看析秋問道:“那件鬥篷呢?拿來我瞧瞧?”
這樣的事情,佟析硯是半信半疑的,她有些擔憂的看著析秋,可又想到她從來不會信口開河,卻忍不住捏著帕子替她擔心……
就見析秋點頭道:“是!”又起身出了門,對門外侯著的司杏道:“回去把我放在床頭的那個紅布包袱拿來。”
司杏目光一怔,她早上為小姐收拾床鋪時,沒有看見什麽紅布包袱啊,她心裡疑惑可見析秋表情認真,她便點頭回道:“是!”
析秋回到房裡,大太太又問了些夢裡的細節:“那孩子看的可清楚,長的可像你大姐姐?”
析秋就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搖頭道:“瞧著不像大姐姐,也不像大姐夫……到是有些像大哥哥,只是性子不大像,不然真的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
“外甥像舅!”大太太眼底裡溢出喜悅來,長長歎了口氣:“這些年,無論是你姐姐,還是我們家裡人,第一次為她做了這樣的夢,我這兩天也有些心神不定的,經你這麽一說,心裡忽然就定了下來……”佟析華的藥停了,若是這些日子就懷上,時間上也對!
佟析硯雖是不信,但也希望佟析華能有身孕,為蕭氏開枝散葉,她也能和大姐夫的感情再進一層。
若此夢能成真,那真的兩府裡天大的喜事了。
不一會兒,司杏就轉了回來,手裡果然抱著一個包袱,析秋接過來有些羞澀的遞給大太太:“母親瞧瞧,就是怕大姐姐看不上。”
大太太接過包袱,眼睛就落在包袱上,嘴裡道:“什麽瞧上瞧不上的,這也是你一番心意,況且,若是討了這個吉利,你大姐姐若真懷了子嗣,你可是大功臣。”說著,她就親自打開包袱,露出裡面的大紅蜀錦的鬥篷來。
果然是六丫頭的針腳,大太太最後一絲懷疑終於消散了。
她心裡滿是喜悅的牽開鬥篷,用手去摸上面幾隻憨態可愛的小狗,眼底裡盡是露出幾分水光來,佟析硯也湊上去左看右看,笑著道:“這小狗可真是可愛,將來穿在大侄兒身上一定很可愛。”
連她也相信了析秋的說辭,若不是真的做了夢,又怎麽會有這件她親手所做的鬥篷呢!
佟析玉震驚的難以複加,她勉強的笑著,歎道:“真希望六姐姐的夢能成真。”
大太太就寶貝似得將鬥篷疊起來,又用紅布包了:“等你大姐姐有消息回來,就把這件鬥篷送過去,掛在房裡也能討個吉利!”
析秋微微笑著,淡然的立在佟析硯身邊。
大太太把鬥篷交給代荷收好,又吩咐道:“去書房看看,大老爺可回來了,若是回來了就說我有事找他,讓他回來一趟。”
竟是這樣的迫不及待!
析秋只能歎了口氣,看來對於大太太而言,佟析華這麽久不孕是她最大的心病了。
代荷匆匆而去,大太太又對佟析硯和析秋幾人道:“今兒高興,等你們大哥哥放了館,中午你們就留在這裡吃飯。”她看著析秋,面色溫和仿佛剛剛故意晾著她,含怒的眼神,幾日來疏離冷漠,只是析秋想多了……
析秋並著佟析玉就起身屈膝謝過。
大老爺並不在府裡,倒是佟慎之回來的很早,並著徐天青和佟敏之,許久不見的佟全之也一起來了正房,大太太就讓廚房多做了幾個菜,幾個孩子就陪著大太太吃了飯就移到稍間的八步床上坐著聊天。
比起和佟慎之聊天而毫無回應,大太太更願意和徐天青說話,她笑著道:“也別老悶在家裡看書,也出去走動走動,這離秋闈還有些日子,也當勞逸結合才好。”
徐天青溫潤的笑著,聲音依舊是清清爽爽的:“也沒有悶著,我在京城裡認識的人不多,蔣公子去了福建,同科的公子們也要讀書,我便是出去了也是打擾他們罷了。還不如呆在府裡看看書,前幾日還和三弟弟在河裡釣魚,比起出去在家裡也有不同的情趣。”
大太太眉梢一挑道:“哦?那可釣到魚了?”不待徐天青回答,佟全之就用粗粗的聲音道:“河裡的魚都被養刁了,釣了一下午,最後我實在氣不過,就下河撈了一條上來,若不然可就是空手而歸了!”他說的一本正經,憨憨的樣子,惹得一屋子的人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