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析硯就掩袖笑了起來,拉著析秋道:“說的這樣肯定,仿佛明日喜帖就要送到門上了。”
就見佟全之憨憨的摸著後腦杓,而佟敏之卻被鬧了大紅臉,直扯佟全之的衣袖,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有佟全之的地方,就有笑聲不斷,大家又陪著大太太坐了一會兒,佟慎之還要去館裡,佟敏之和佟全之也要回去學堂,幾個便辭了大太太回了外院,析秋和佟析硯,佟析玉又陪著大太太坐了一會兒,直到正午時分房媽媽回來她們才各自回了院子。
大太太和房媽媽走到臥室裡說話,房媽媽將去侯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大太太:“瞧著大小姐氣色比前一次回來時還要好,白裡透紅的……大姑爺也在府裡,好像是在後花園的菜地旁建了個暖房,太夫人要在裡面養些花花草草。”
“後花園寬敞,建個暖房倒是合適。”大太太道:“華兒你可仔細看了,你瞧著有幾成把握?”
房媽媽就眼睛一亮,湊到大太太面前,慢慢的伸出手做出個六的姿勢來,大太太眉梢一挑,驚喜的道:“確定有六成?”房媽媽就認真的點點頭,肯定的回道:“奴婢看人一向準的很,看來六小姐做的夢,是大小姐的胎夢無疑了。”房媽媽頓了一頓又道:“奴婢沒有和大小姐說,她問起我也只是將大太太捎去的東西給她,讓她找個大夫瞧瞧,大小姐雖有些狐疑,但到底還是應了,”
大太太就重重的松了口氣,眉眼舒坦的靠在了床上,閉著眼睛道:“若真是如此,六丫頭功不可沒啊。”
房媽媽也道:“看來,六小姐也是個有福的,若不然府裡這麽多人,卻偏偏她夢見了。”還正在大太太生氣的節骨眼上,如今這麽一鬧,她瞧著大太太也沒了心思去理會瑣事,一門心思放在大小姐身上了。
析秋回到房裡,司榴就滿臉疑惑的去問析秋:“小姐真的為大姑奶奶做了胎夢?”她並沒有聽六小姐提過,而那件鬥篷也不是最近在做的,所以她才覺得疑惑。
“你說呢。”析秋笑著將褙子脫了,又自己動手打散了頭髮,坐在梳妝台前透過鏡子去看司榴和司杏驚訝的表情,就笑了起來道:“若真有胎夢也該大太太做,如何輪到我……我不過是信口說的罷了!”
“啊?”司榴眨巴著眼睛,不敢相信的驚呼道:“小姐只是胡亂說的?可若是大姑奶奶沒有懷孕怎麽辦?”
析秋從梳妝台前站起來,又讓司杏服侍著淨面洗手,她邊擦了雪花膏便笑著道:“若是大姐姐真的懷孕了,那我這夢便是胎夢,若沒有懷孕,那這夢便是征兆……倘若大姐姐至此不再懷孕,那也與我無關,不過是個夢而已。”重要的是,大太太對這個夢是否在意,最後的結果無論是什麽,她說的也不過是個夢而已!
司榴恍然大悟,滿臉欽佩的去看析秋,驚歎道:“六小姐真是聰明,奴婢怎麽就沒想到這層,六小姐不過說了夢,做了件衣裳罷了,這些都是好事,是大太太認真了,把這夢當成了真罷了!可是……小姐心裡有這個想法,怎麽也沒和奴婢說說,害的奴婢擔心了好幾日,生怕大太太見了小姐就是一頓訓斥,再找個理由禁足罰抄女戒或者別的……”
司杏也是滿臉的笑,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只要大太太不生小姐的氣,揭過了這茬就好!”她自秀芝跳河,析秋求情大太太甩袖離開之時,便一直提心吊膽的,可見析秋不說這事,她也不敢去提,本以為大太太今日必然有一番發作的,畢竟她在府裡這些天的手段,可謂是雷霆之勢,卻沒想到析秋早就有絕妙的應對之策,她現在去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著實多余了,六小姐做事向來有分寸,她既然去做,就必然把前因後果都想清楚了,胸有成竹的。
析秋就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笑道:“現在不是知道了麽。”她翻了個身又道:“我睡午覺,若是宋媽媽回來,就讓她來見我。”
司杏司榴為析秋放了帳子,兩人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下午析秋醒來,宋媽媽早就侯在了外面,一聽到裡面的動靜,他就笑著進了房,隔著帳子道:“六小姐醒了?”等聽到析秋應了一聲,她才去將帳子掛了起來,去扶析秋坐起來,在她背後放了迎枕又回頭倒了杯奉過來,笑著道:“六小姐中午在大太太那邊吃的飯?”
析秋喝了杯茶,揉著睡的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回道:“嗯。母親留了飯。”她頓了頓去看宋媽媽問道:“媽媽這兩日在忙什麽?”
宋媽媽目光一閃,臉上頓時堆上了笑容:“也沒什麽,就是奴婢見六小姐這裡沒什麽事,大太太那邊又忙的很,就去了給房媽媽打下手,奴婢來去都是急,就沒和六小姐說……”她一臉的坦然並無半分愧疚之色道:“小姐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去辦?”
她是覺得身後有大太太撐著,自己非但不能動她,還得菩薩一樣供著,所以才有恃無恐?還是自己這段時間太過於溫和,她覺得沒有必要去說,才擅自離了院子去給房媽媽打下手?
若是前者,她到是說對了,現在非但不能動她,而且還有大用,若是後者,她也只能無奈一笑了。
析秋笑著去看宋媽媽:“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只是覺得一兩日沒瞧見你,隨便問問……母親那邊事情多,你閑時過去幫忙也是常理,不用特意和我說。”
宋媽媽滿臉的笑,接過析秋手裡的茶盅,又去服侍析秋穿衣裳,狀似無意的問道:“小姐下午做什麽?可是要鏽太夫人的海棠花了?”
“還剩下兩片,也不過四日的功夫了,時間確實不容耽擱了。”析秋穿好衣服就坐到梳妝台前,對宋媽媽道:“媽媽去忙吧,順便把司榴喊進來給我梳頭。”
“是!”宋媽媽就笑著行了禮,出了門眨眼功夫司榴掀了簾子進來,一進來就撒氣的抱怨道:“宋媽媽真是越來越沒了規矩,這才從這裡出去,就又去了正房,小姐真該請了太太,辭了她才是。沒的佔著房裡的月例的名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