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就看見錢夫人目光微微一閃,也是靈透的笑了起來:“這可真是可惜了,我昨兒恰巧回了娘家,改日等夫人再來,定要去我那裡坐坐,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五夫人道:“夫人不必著急,我母親走了妹妹我卻留了下來,等夫人有空讓她來給夫人磕個頭。”
析秋眉梢一挑,她本就覺得奇怪,五夫人懷有身孕不在這裡招待在情理之中,可現在卻偏偏又突然來了,不去和大太太說話,不去和與侯府有通家之好的阮夫人說話卻單單挑了錢夫人,話題卻一直不離娘家的事……
心中一動,她就去看大太太,就見大太太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蹙!
“快坐下說。”侯夫人上前扶著五夫人,笑著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竟還這樣孩子氣,別光顧著說話,你也歇一歇罷。”算是打斷了五夫人的話。
五夫人臉上微微一變,就由著侯夫人拉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邊太夫人由著吳媽媽扶著也走了出來。
“娘,這衣服您穿著立時就年紀好幾歲。”五夫人第一時間站起來,笑著去挽著太夫人:“這褙子和裙子無論是顏色還是面料搭配的都恰如其分,尤其是這海棠花的繡工,真的栩栩如生。”五夫人說著掩袖而笑。
大太太眉眼間滿是悅色,也太夫人笑了起來:“我自己也覺得年輕許多。”說著笑眯眯的坐了下來,五夫人就笑著道:“可不是,六小姐的繡工我可親眼見過的,給我兒做的幾件小衣裳,那陣腳繡法,我拿了與母親瞧,連她也誇讚不已。”
一屋子的熱鬧的氣氛就冷了下來……
這裡都是精明人,剛剛大太太明明說的是幾位小姐一起繡的,到了五夫人這裡卻獨獨點出了析秋……明著在拆大太太的台。
析秋眉頭微微一皺,抬頭去看大太太,果然見她臉色變了幾變,很不好看,錢夫人幾人則各自轉了身與旁邊的說話,又或者如伯公夫人那般,仿佛沒有聽到低頭喝茶。
太夫人眼見微微一眯,一絲凜厲自眼底劃過,她很巧妙的讓開了五夫人的手,蕭延箏就不動聲色的接過五夫人挽著的胳膊,去挽了太夫人,太夫人就轉了臉去和蕭延箏說話:“你瞧瞧,親家幾位小姐手多巧,倒是你得多學學才是。”沒有人接五夫人的話,把她丟在了一邊。
析秋就注意到,五夫人的唇角飛快的浮現出一絲嘲諷,又轉瞬消失……
“快別這麽說。”阮夫人就接了太夫人的話:“二小姐蕙質蘭心,我可是聽說二小姐一手字寫的可是比侯爺還出色。”
錢夫人目光一轉也笑著湊趣:“我瞧著這一屋子的小姐,可個個都好,瞧著她們這朝霞明玉似的模樣,我們這些老的,就真是自慚形穢了。”
一屋子的人笑了起來,阮夫人就笑看著錢夫人道:“姑奶奶可別這麽說。”然後又摸著自己的臉:“我可覺得我還年輕的很。”
大夫人就笑指著阮夫人半天沒說出話來,就連清清冷冷的侯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剛一瞬尷尬的氣氛,在笑聲中迅速褪去。
大太太臉色稍霽。
五夫人已恢復了常態,也隨著眾人微微笑著。
“這兩個真不愧是一家子姑媳的,真真尖牙利嘴。”太夫人喝了茶順了氣,又慈眉善目的看向析秋幾人:“倒是我們光顧著說話,讓親家小姐的覺得無趣了。”
佟析硯就站了起來,朝大太夫人道:“聽幾位夫人說話,我們也長見識,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無趣呢。”
太夫人就笑著點了點頭,指著蕭延箏道:“你也別陪著我,去和親家小姐坐著,也陪著她們說說話。”
“是!”蕭延箏就笑著起身,已經有丫頭搬了杌子放在析秋旁邊,她就在析秋的身邊坐了下來。
這邊夫人們在說話,說是陪她們可蕭延箏也不好真的扯開話題盡情的聊,四個人就乾坐著繼續聽幾位夫人說話,又說了會兒,錢夫人就提議打葉子牌,太夫人就點頭讚同:“這主意好,也不能乾坐著,打打牌時間也過的快。”
阮夫人和伯公夫人也沒有意見,大太太卻站了起來:“幾位夫人先玩著,我正好也去看看析華,說是忙也好些日子沒回去……”葉子牌四個人正好玩,大太太主動退出去,也省的一人在旁邊乾陪著。
“這怎麽說,您今天可是主客,您要是走了,我們這些陪襯的,哪還有臉待!”錢夫人就拉住了大太太笑看著她:“親家太太可不能走。”
大太太道:“我去去就來,您先坐坐。”太夫人也為大太太解圍,對錢夫人道:“你這猴兒,快讓親家太太去吧,也難得來趟,析華這兩日身體不大爽利,去了也能寬寬心。”
錢夫人就收了笑,問道:“可請了太醫診了?那裡不舒服?怪道今日沒看見她。”
太夫人笑著回道:“說是風寒,也不是大事歇幾日就好了。”又轉了臉對伯公夫人和阮夫人道:“讓她們母女說說話,我們打葉子牌。”又對蕭延箏和吳媽媽道:“你們陪著親家太太去,也帶著親家小姐去園子裡逛逛,六小姐和八小姐可是第一次來侯府。”
大太太就笑著和眾人辭了,佟析硯和析秋佟析玉也朝幾位夫人行了,由蕭延箏陪著帶著各自的丫頭婆子去佟析華那邊。
出了門,大太太走在前頭,由吳媽媽陪著兩人在前頭說著話,蕭延箏則和析秋並肩而行,佟析硯走在前面佟析玉則跟在她身後,與她小聲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我住在這後頭,過了穿堂後面有個院子,待會去我哪坐坐。”出了太夫人的院子,蕭延箏就指著與右側耳房一牆之隔的一個穿堂介紹著,又轉了手指著東面:“那裡是竹文閣,是大嫂和大哥的院子。”又指著偏南的地方:“二嫂的院子,從這裡穿過小花園就到了,五嫂原本住在離二嫂不遠的梅園,後來懷孕又說風水,又說八字的,就搬到娉瀾軒去了。”
析秋察覺,蕭延箏說起五夫人時,語氣驟然就冷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