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見她進來,眉眼都浮出笑意來:“是親家太太送的賀禮,幾位親家小姐合力做的……怎麽也不讓人通傳一聲?”目光就迅速在他身後掠過,蕭延亦聞音知雅讓開一步,對門口喊道:“四弟,即是來了又何必扭扭捏捏的,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隨即隔扇後面就傳來蕭家五爺蕭延庭的聲音:“四哥,二哥說的對,我可從來沒見你這樣不爽快的。”
一聲冷哼傳出,就見蕭四郎垂手大步跨了進來,見到太夫人他眉梢微微一蹙,就抱拳朝太夫人行了禮:“娘。”又直起身,再沒有多余的話。
太夫人也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看蕭延庭:“你也別事事順著你媳婦,眼見著也要秋闈,你該安心讀書才是。”
蕭延庭穿著一身湖藍直綴,個子不如蕭四郎挺拔,但也生有蕭氏特有的丹鳳眼,天庭飽滿,俊美和氣的樣子,他笑抱著拳朝太夫人行了禮:“孩兒知道了。”又俯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兒子祝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太夫人滿意的點點頭,笑道:“都坐下吧,這樣站著我瞧著也累。”
蕭延亦就帶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蕭四郎則和蕭延庭則按齒序坐在了對面。
蕭延亦就笑著看向蕭四郎:“四弟,你不是給娘準備了禮物,怎麽又不拿出來了?”
太夫人目光一閃,捧著茶杯低頭喝著茶,房裡靜靜的,就聽蕭四郎沉吟了片刻才道:“忘記拿了,明天讓人送來!”
“也別麻煩了,不過是個散生日。”太夫人緊接著口氣冷硬的接了話,蕭四郎卻是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太夫人就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太夫人氣的捧著茶杯的手一抖,蕭延亦和蕭延庭一見情況不妙,就一個上前去哄太夫人:“母親什麽時候上壽面,孩兒可是從昨晚就餓著肚子,等著您的壽面呢。”
蕭延庭說完,就直朝蕭四郎眨眼,笑嘻嘻的問道:“四哥回來也是想著娘的壽面,要是哪一年不吃母親一碗壽面,就覺得這一年吃的東西都不香。”
豈料蕭四郎非但不答話,反倒一副沒有聽見的模樣,冷冷的坐著,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
太夫人非但沒有高興起來,反而越加的生氣,蕭延亦心裡歎了口氣,站起來對太夫人道:“即是壽面還沒好,我們就還回外院吧,免得我們來來去去的,娘這裡還有女客,也多有不便。”
他話方落,蕭四郎就負手站了起來,冷冷的道:“我去看看二妹妹。”說著,就抬腳過了隔扇出了門。
太夫人一怒,拍著桌子道:“站住!”
蕭四郎腳步略有遲疑,卻最終背對著太夫人停了下來。
太夫人含怒道:“回去收拾東西,從明天開始搬回來住。”蕭四郎一怔回頭看著太夫人,長長的眼睛微微一眯,沉吟了片刻方道:“我最近要出京城,等回來再說。”
“你……”太夫人指著他道:“你大哥在福建殺敵立功,二哥打理庶務還有衙門的事忙的不可開交,便是老五也放了書,去幫你大嫂,你呢……你為府裡做過什麽,整日裡不是躲在那烏煙瘴氣的地方鬼混,就是和那些個狐朋狗友一起,簡直不知所謂!”
這話說的太重了,蕭延亦就笑著攔住蕭四郎,朝太夫人道:“母親消消氣,四弟真的有事要辦,等他回來我親自過去給他收拾,定會搬回來的。”
太夫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吳媽媽就歎了口氣,說是不生氣的,這轉了臉還是發了這樣大的怒。
蕭四郎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一握,揮開袖子,頭也不回的大步出了門!
蕭延亦也是滿臉的無奈對太夫人道:“我去看看四弟!”又朝蕭延庭點了點頭,示意他勸勸太夫人,自己則轉了身追了出去。
吳媽媽也上來勸太夫人:“您可別氣著身子了,二爺去追了稍後等他們回來您再訓訓。”太夫人就揉著額頭無力的搖了搖頭:“也不知像誰,就是軟硬不吃。”
蕭延庭半跪在太夫人面前,撐著她的肩膀:“四哥就是這個脾氣,其實他心裡記掛著您呢,若不然他今兒又怎麽會回來……他真的準備了禮物,我聽他的常隨說,說是一個月前就備好了……只是今兒出門忘了罷了。”
太夫人似笑非笑:“誰又稀罕他的東西!”但面色卻稍稍好了些。
“我陪你去園子裡逛逛?後花園裡有個凌波館,湖上也有小舟,母親年前讓人種了睡蓮,也不知開了沒有。”蕭延箏和析秋又從臥室出來,回到剛剛坐著喝茶的裡間裡,兩個人隔著炕桌坐著聊天。
析秋就笑著搖頭道:“不去了,看時辰也差不多了,稍後還要勞煩人去尋我們。”她對這些人工的花花草草並不感興趣,能圈在宅子裡的,便是再美,也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蕭延箏興趣也不大,垂著頭用手指揉著額頭,析秋看著她眉頭微皺,問道:“可是哪裡不舒服?”
“無妨。”蕭延箏搖著頭道:“許是天氣熱的緣故,有些頭暈罷了。”
析秋就端了茶遞給她:“你不是隨身帶著藥嗎,吃一粒防著,實在不行你就躺著歇一歇,別累著了。”她的病不能受刺激,也不能過於勞累,否則就很容易發病。
“謝謝。”蕭延箏接過茶喝了一口,又搖頭道:“不妨事,常有的事!”說著她怕析秋擔心,就笑道:“聽說,二嫂懷孕前,你曾給她做了胎夢?真有此事?!”
析秋就抿唇笑了笑,並不想騙蕭延箏:“大姐姐懷孕那是大姐姐的福氣,哪裡和我有什麽關系。”露出並不想多談的樣子,蕭延箏一愣,以為她在害羞,畢竟只是小姑娘卻做了這樣的夢,總是有些羞澀的,就笑道:“那鬥篷總是你做的吧,我也瞧見了,那小狗跟活的似得,很有趣味。”又巴著析秋道:“若不然,你也給大嫂做件可好?說不定她也能和二嫂一樣懷孕呢。”
“你大嫂?”析秋就擺手道:“別,別!不過是件衣服,為宣寧侯夫人做也不是不可,只是鬥篷本沒有多少的含義,若是東西送去了當了真,她又沒有懷孕……豈不是給了希望,又讓人家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