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沒想到蕭延亦會問佟正安的事,就半垂著臉答道:“也沒說什麽,家裡人也隻送到二門便不讓送了……隻道先去保定再會永州。”蕭延亦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了臉對蕭四郎道:“保定府那邊的現任知府,你可認識?”
蕭四郎眉頭略蹙,沉吟了片刻道:“在泉州府時曾有一面之緣,記得姓陳。”蕭延亦就點頭道:“今年回京述職的官員中,並沒有聽說有保定陳大人,明日去吏部查一查。”
蕭四郎就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蕭延亦答道:“到也沒什麽,聽六妹妹提到保定,問一問罷了。”這位陳大人,能在廣東福建動亂之時,如此平穩的調任,想必背後是有人支撐的,至於是誰他回去查一查吏部的調任書或許就有眉目。
蕭四郎目光微微一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這邊蕭延箏卻是不滿的道:“四哥好久沒有回來,一回來就談這些?!”蕭四郎就抬眼看著她,眼睛裡有絲冷意:“聽說你前些日子,在任府犯病了?”
蕭延箏一愣,隨即縮了縮肩膀,朝析秋看了一眼,點頭道:“是。”
“好了,好了!”蕭延亦怕蕭四郎當著析秋的面斥責蕭延箏,就接了話:“你難得在家,也不要說她了,母親也罰過了。”
蕭延箏就點著頭:“我真的沒事,不信你問六小姐。”說著,就拉著析秋的手:“六小姐,你告訴四哥,我當時是不是很快就恢復了?連二嫂都沒有發現。”拚命朝她眨眼間。
蕭四郎就挑著眉朝析秋看去,析秋目光微微一閃,很認真的點頭道:“是。”
蕭延箏就笑眯眯的去看蕭四郎:“你不信我,總該信六小姐吧?!”蕭四郎眉頭略是一蹙,目光再次落在析秋身上,聲音依舊很低沉:“多謝!”
析秋一愣,沒明白他突然而來的道謝。
蕭延箏就笑道:“四哥是在替我謝謝你。”
析秋就看了眼蕭四郎,他依舊是冷著臉坐在對面,並無多余的表示,她心裡無奈的歎了口氣,忽然覺得她和人溝通很有障礙。
蕭延亦怕蕭四郎這樣驚著析秋,就笑著解釋道:“六妹妹別見怪,他自小就是如此。”
“沒事!”析秋就很誠懇的點了點頭:“再說,四爺也沒什麽奇怪之處,令人害怕的!”蕭延亦就露出詫異的表情,蕭延箏更是笑著道:“還沒有人剛見四哥卻不怕他的,你還是第一個呢。”說著很愉悅的笑了起來。
看的出來,蕭延箏對蕭四郎好像格外的親近。
蕭延箏又轉了臉去問蕭四郎:“四哥,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大哥不在,二哥事情又多忙不過來,府裡的事情又多,你回來二哥也輕松些。”她說著一頓又道:“況且,我們都很想你。”
蕭四郎捧起茶杯喝了口茶,看向蕭延箏,目光變的柔和了許多:“我不便回來,你若有事,就讓人去南坊胡同找我。”
蕭延箏就很沮喪的樣子。
畢竟是人家兄妹間的事,析秋不便多說什麽,就低著頭喝茶,忽然對面一陣動靜,蕭四郎已揮袖站了起來,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延箏一下子跑過去,緊緊的拉著蕭四郎:“你就在家裡住一晚吧,你的院子大嫂一直讓人打掃的乾乾淨淨,下人們也沒換,都是老人!”蕭四郎看著蕭延箏,低聲道:“下次吧!”一副執意要走的樣子。
蕭延箏就回頭看著蕭延亦,蕭延亦起身道:“吃了娘的壽面再走吧。”
話音方落,析秋就見蕭四郎垂著身側的手微微的動了動,只是一瞬他聲音又恢復了冷靜:“年年都有,何必在乎這一次。”說著松開蕭延箏的手。
蕭延箏哭了起來,她從小就跟在四哥身後,無論去哪裡四哥都會帶著她,從來不像五哥那樣嫌棄她的病,每次怕她累了就背著她走,困了就在他背上睡覺……若是不是出了那件事,四哥也不會搬出去住,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再也沒有人像四哥一樣對她。
析秋有些擔憂的看著蕭延箏,她情緒這麽激動,剛剛又一直喊頭暈,生怕她再次犯病,念頭剛剛閃過,她就看到蕭延箏哭著的眼睛,忽然向上翻了翻,她心裡一凜暗道不妙,腳下已經沒有多想朝蕭延箏跑過去……
蕭四郎看著析秋的舉動,但他反應很快,立刻回身去看蕭延箏的表情,隨即眼睛微微一眯手臂一抄,在析秋到之前先一步將蕭延箏攬住,蕭延亦也走了過來,一見蕭延箏如此,立刻回身將炕上炕桌等物品全部揮到地上,空出地方來。
“把她放在這裡來。”
蕭四郎就把蕭延箏平放在床上。
析秋有些錯愕的看著兄弟兩人,這一連貫的動作,做的既熟練又周到,想必已經很有經驗了,等到她念頭還停在腦海裡,就見蕭四郎回頭看著她道:“愣著做什麽,讓人去打點水來。”
析秋本來沒愣,被他一說倒真的愣了一愣,這人說話為什麽總是這樣讓人心裡堵的慌。
不過都是為蕭延箏好,她便忍了,就回頭吩咐蕭延箏的丫鬟:“把她的藥取來,再打些熱水,取了乾淨衣服,再把大夫找來……”等她說完,丫鬟領命而去,床上蕭延箏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和上次一樣,嘴裡有白色的吐沫從嘴角溢出來,四肢僵硬著,頭機械的撞著炕面,發出單調的令人呢心顫的聲音,不一會兒房間裡充斥一股異味。
“讓一讓。”析秋也顧不得許多,上前推開蕭四郎和蕭延亦,走到炕邊將蕭延箏的本已經松開的衣領,又解開了些,又解開她的腰帶,將她的頭側擺著,等一系列事情做完,她又回頭去吩咐蕭延亦:“勞煩大姐夫把窗戶全部打開。”
蕭延亦微微點頭,就去把臨炕的窗戶完全打開,房間裡的異味終於消散了些,析秋就坐在床邊接過蕭四郎的手去按蕭延箏的人中。
他是習武之人,下手太重,不過幾下蕭延箏的人中已經是紅紫一片。
蕭四郎目光頓了頓,想到上一次蕭延箏發病時,就是析秋救治的,想必她對醫術比自己了解,便什麽也沒說自動的退在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