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一驚,嚇的就跪了下來:“姑娘可不能亂說,奴婢是受人之托來送東西的。”
春雁還要說什麽,析秋朝她搖搖頭,若是徐天青送東西進來,不會讓一個婆子送進來,她問道:“什麽人,讓你送的又是什麽東西。”
婆子抬頭看了眼春雁欲言又止,析秋皺著眉頭道:“她是我房裡的丫頭,你有什麽就說吧!”婆子就支支吾吾的道:“送匣子來的是位小公子,奴婢瞧著像是哪位公子的常隨,穿著談吐皆是不俗,他把匣子交給奴婢,讓奴婢交到小姐手裡,說若是小姐不肯收,就……就……”
春雁很不悅婆子這樣和析秋說話,就壓著聲音叱道:“快說!”
婆子覷了春雁,笑道:“姑娘可真是凶。”又看向析秋笑的有些曖昧道:“那位公子說若是您不收,就讓奴婢找個地兒扔了。”她嘖嘖的看著春雁手中那個價值不凡的匣子歎道:“小姐您說,這人真是奇怪,費盡心思又花了銀子,就這麽白白扔了多可惜!”
不要就扔掉?春雁滿臉的不相信:“沒有再說旁的了?”婆子連連搖頭:“沒有了。”
春雁就有些不確定的去看析秋,析秋沉吟了半晌,對春雁點頭道:“收下東西吧。”又指著婆子道:“給她一兩銀子去買酒喝。”
春雁有些猶豫的掏了銀子遞給婆子,喝道:“可不許出去嚼舌頭根子。”婆子連磕了幾個頭,滿口保證:“奴婢就是死也不會出去亂說的。”
析秋揮手讓她出去,又讓春雁打開匣子,春雁點頭開了匣子,滿臉訝異的拿給析秋看:“小姐,這是什麽?”
析秋也是一愣,是一隻黑漆漆的瓶子,瓶子上貼著一張紅色的字條,上面寫著:“外傷”再沒有旁的解釋。
外傷?外傷用藥?
電光火石間,析秋忽然想到這東西的主人會是誰,她皺著眉頭道“把東西扔了吧,小心些,別讓別人瞧見。”
春雁依舊是一團迷糊,拿著藥瓶翻來覆去的查看:“小姐,這到底是誰送啊?”她也覺得這匣子看著很貴重。
析秋就擺著手道:“別問了,讓你扔就扔!”
春雁點點頭,把瓶子又重新放回匣子裡,又露出遲疑的表情來:“那婆子會不會出去亂說?”
析秋似笑非笑道:“憑她一人的說詞,誰又能信她!”
春雁放了心就用藍布將匣子包了,拿到院外的竹林裡,找了個地兒仔仔細細的埋了進去。
第二日蕭延亦果然從宮裡請了太醫來,給析秋把了脈,又開了瓶外傷用藥,說了七日不要碰水就走了,蕭延亦在外院沒有進來,聽到太醫說的隻淡淡的點了點頭,和大太太打過招呼,就走了。
過了幾日到了端午節,姨太太和徐大人來了,卻沒有住在府裡,而是隨著徐大人住在京城的驛館裡,徐大人來述職的事住在驛館是說的過去,可姨太太卻連面也沒有在大太太面前露,隻把徐天青接去了驛館。
大太太的臉陰了許多天,免了幾個庶女的請安,府裡的上空籠上了一層陰霾,析秋落了清淨,便整日待在房裡又或是和春雁幾人到竹林去納涼,等她給佟敏之和夏姨娘各做了一套夏衫後,和蕭延箏通了三封信後,大太太的臉色才徹底好轉過來。
錢夫人上門來做客。還彼此約了去了一趟普濟寺,回來後臉上更是滿臉的笑,當夜便給大老爺去了一封信,第二日又去一趟宣寧侯府。
析秋隱隱覺得有什麽事會發生,心裡落了不安,她想到錢夫人看佟析硯的目光,又想到大太太這樣積極,難道是和佟析硯的婚事有關?
司榴從小被人販子賣到府裡來的,按照習俗女婢出嫁是不能在府裡辦的,又是未出嫁小姐房裡的丫頭,只能出了府去辦,析秋就只能托了來旺家的,在佟宅的附近,找了間民房,是戶經營皮毛的商戶的人家在京城置辦的宅子,夏秋兩季沒有人住,只有留了兩個下人看管宅子,來旺家的給了二兩銀子,對方就租了外院一間小四合院給析秋,前後三天時間。
司杏就帶著宋媽媽和春雁,春柳,將司榴的陪嫁都搬了過去,又花了一天的時間,布置了喜堂,雖只是出嫁但總歸是嫁女,女人一生一次,總是馬虎不得,又請了佟析硯的奶媽端媽媽做全福人,錢媽媽和外院的一個管事做男女雙方的媒人。
司榴跪在地上,給析秋磕頭:“小姐……”說著就哭了起來,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析秋扶起她,用帕子給她擦了眼淚:“還有兩日可就要出嫁了,你若是哭紅了眼睛,倒時候不能漂漂亮亮的嫁出去怎麽辦。”她自己的聲音也哽咽了:“也不是嫁的遠,福貴還在府裡當差,你沒事也能常來看我。”
府裡有規矩,夫妻兩人不能同時在府裡當差,所以福貴留在府裡,司榴就不能再回來了。
司榴泣不成聲,抱著析秋道:“小姐,您一定注意身體,可不能夜夜熬著不睡覺,吃飯也不能吃那麽點,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可不能餓壞了身體。”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析秋始終笑著,等她說完就去逗她:“人家說女人出嫁,母親在一邊絮絮叨叨就怕交代不周,如今我們司榴竟是反過來了。”
司榴破涕為笑,嘟著嘴道:“小姐就會笑話奴婢。”說完又哭了起來。
司杏和春雁春柳並著喜兒幾個小丫頭,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時間院子裡就只剩下嗚嗚的哭泣聲。
佟析硯和佟析玉進來,先是一愣,隨後就笑著進了房,佟析硯笑道:“我當今天是正日子,正哭嫁呢,沒成想這還沒嫁,是不是有人等不及了,竟是提前哭了?”
司榴忙擦了眼淚,屈膝給佟析硯和佟析玉行了禮。
佟析硯就笑著從心竹手裡拿了個荷包遞給司榴:“這十兩銀子是我給的添箱錢。”又拿出另外一個匣子來:“這是我以前置辦的一套頭面,一起給了你,也添個喜慶。”
司榴昨日去給大太太辭別,磕頭時大太太給的是二十兩的添箱錢,佟析硯總不能越過大太太,所以就給了十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