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驚,就問道:“怎麽說?可是為了福建戰事?”蕭延亦點點頭:“有人發現,大哥當時走的那條路的路邊,落一柄彎刀,那把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二皇子的嶽家在福建的一個冶煉廠所治……二皇子正為這事去了宮裡。”
二皇子的嶽家?太夫人臉色驟然變的難看至極,她半傾了身子去問吳媽媽;“我聽說二皇子妃臨盆在即,生了沒有?”吳媽媽就搖著頭回太夫人的話:“應是沒有,若不然該有喜報送來才是。”
太夫人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三皇子必定會抓住不放了!”看來宣寧侯府又將會被卷入漩渦之中了:“宮裡皇后娘娘可有什麽動靜?”
蕭延亦就微蹙了眉頭,淡淡回道:“皇后娘娘昨晚傳了太醫,說是胸口窒悶,要沐浴吃齋四十九日,為天下百姓祈福!”太夫人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不過是借口罷了,這麽些年還從未聽過她信佛!”
蕭延亦沒有說話,如今局勢微妙,如緊繃著的弦,仿佛只要一點輕輕一碰,就會引發轟然大波,他知道這局勢要動是必然之勢,不過是早或是晚罷了。
太夫人喝了口茶,看著蕭延亦問道:“你辦事我放心,只是有句話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說。”蕭延亦認真的點點頭,太夫人就道:“侯府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如今又被卷入漩渦之中,你在朝中定要忍得住這一時,斷不可貿貿然做出任何決定,你可知道!”
“娘!”蕭延亦回道:“這件事我心中有數,雖福建戰事事關大哥,我們必須會去查個水落石出,但現今穩住家中才是重中之重,兒子明白!”太夫人就放心的點點頭。
這時門外蕭延亦的常隨就隔著簾子道:“侯爺,錢大人來了!”蕭延亦聽著就站了起來對太夫人道:“聖上留了他在宮中,此刻來怕是有要事,我去一去!”太夫人就點頭道:“去吧!”蕭延亦就由吳媽媽掀了簾子出去。
東昌伯錢忠長的胖胖的,看上去比蕭延亦略長了幾歲,一見蕭延亦進來就笑著站了起來,對身邊作陪的蕭四郎道:“你二哥這笑容以往便就迷住了萬千女子,如今這勢頭只會越來越猛,看的我好生嫉妒。”
蕭延亦搖搖頭沒有說話,蕭四郎卻捧著茶盅眉梢一挑回道:“我可聽說你昨夜又抬了一位進府,這半年已經是第三個了吧,該換我們嫉妒你才是……”錢忠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正要謙虛一番,蕭四郎卻是話鋒一轉:“嫉妒你得了嫂夫人那樣大度賢惠的夫人!”
錢忠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就指著蕭四郎和蕭延亦說話:“老四這麽多年依舊不改,但凡說話總有一句能戳中你的痛處,讓你連反擊都無力!”
蕭延亦就微微笑著,看著錢忠問道:“你從宮裡直接來的?”錢忠收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認真的道:“皇上將董坤達查的案宗扔在了二皇子臉上,讓他回去自己看!”蕭延亦和蕭四郎就雙雙眉頭一蹙,這麽說皇上是相信了董坤達,開始懷疑二皇子了?
蕭四郎就緩緩撫摸著杯盅沒有說話,蕭延亦和錢忠又說了幾句,錢忠就站了起來:“府裡還有事,我先走一步!”蕭延亦沒有留他,送他到門口又讓常隨送出府。
他轉回頭,和蕭四郎對面坐在黃花梨木高腳扶手椅上,兩人沉默了半晌,蕭四郎忽然開口道:“你的親事怎麽樣了?”蕭延亦一愣,沒想到四弟會問這事,他向來不會關心這些,他露出錯愕的表情看著蕭四郎,蕭四郎就眉梢微挑道:“聽府裡下人們說的。”
原來如此,蕭延亦就答道:“佟大太太和母親生出了分歧,怕是有一番周折!”蕭四郎就皺了皺眉,卻突然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邊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大太太正和姨太太在說話:“你今天就寫信給洪家,讓他們找了媒人來提親,盡快把婚事定下來。”姨太太就驚訝的看著大太太:“姐姐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去侯府與太夫人沒有談成?”
大太太就冷冷笑著道:“說是看中了六丫頭,嫌八丫頭年紀小!”姨太太就歎了口氣,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她勸大太太道:“那您有什麽打算?”侯府的親事最重要,若太夫人執意要娶六丫頭,也不是不可,都是庶出的,六丫頭和八丫頭本質上沒有分別。
大太太就目露厲光,握著茶盅道:“這是華兒臨終囑托,她既如此定就必然有她的原因,況且,我也覺得八丫頭比六丫頭合適。”
“姐姐!”姨太太皺著眉頭道:“您可想過,若是太夫人不退讓呢?前侯爺的死雖讓侯府有些傷筋動骨,可皇上不還封了他一等忠勇侯,榮威大將軍麽,雖只是頭銜並無實權,但足以說明侯府無論如今看著如何,可根基還在,你總不能為了這件事,去得罪了太夫人,最後大家弄的不歡而散,婚事不但成不了,反而變成了仇家,這豈不是得不償失!”若是換做平日姨太太不會和大太太說這樣的話,她心裡清楚的很,無論佟府誰嫁過去都與她無關,但前提是,侯府這門好不容易得來的親事決不能丟!
大太太沒有說話,姨太太心裡也沒了底,不知道她作何打算,過了半晌大太太終於開了口:“這件事我心中有數,你不要再說了。”依舊是一意孤行!
姨太太心裡就暗暗搖了搖頭!
姨太太當日就寫了信由佟慎之借了兵部的郵道回了山東,過了五日後便收到了回信,洪大人果然很高興,當即說請了楊夫人做媒,上佟府提親。
春雁小步跑著回知秋院,臉色白的毫無血色,她呼呼喘著氣和析秋道:“小姐……那位楊夫人又上門了!”析秋眉頭略蹙,楊夫人?春雁等不及她去想楊夫人是誰,就立刻解釋道:“就是上次府裡唱堂會時來的那位楊夫人。”
析秋微微怔住,佟析言和任府定親後,她曾一次聽房媽媽和大太太說話,說起姨太太生了大太太的氣,說得罪了徐大人的上司,山東布政司洪大人……而當日楊夫人來時,就是為了洪公子和佟析言的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