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佟析玉,匆匆去了二門,拉著守門的蔡婆子問道:“早上是誰跟車去侯府的?”
蔡婆子今兒沒有喝酒,腦子也清醒的很:“是張婆子和王貴家的跟著的,姨娘可是有什麽事?”態度明顯不如以前殷勤!
夏姨娘就附在蔡婆子耳邊問道:“你可知道大太太早上去侯府和太夫人都說了什麽?怎麽好好的病了?”
蔡婆子目光一閃,就露出猶豫的樣子來,梅姨娘以為她不願說,就毫不猶豫的從荷包裡拿出五百貫丟給蔡婆子:“快說!”蔡婆子心裡不屑的哼哼了,臉上表情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奴婢也不大清楚,就聽說大太太和太夫人意見不合,這事兒恐怕……懸!”
梅姨娘聽著心裡咯噔一聲,意見不合?大太太的意思一直都是嫁八小姐去,難道太夫人想娶的是六小姐,所以才和大太太意見不合?雖說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可太夫人畢竟畢竟是侯府的太夫人,大太太便是再拿捏著,那也不可能擰的過太夫人吧?!
她又想到大太太的樣子……
這麽一來八小姐的婚事,豈不是黃了?
她直直的站著,連日來的興奮和竊喜,頓時被衝的支離破碎,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了個盡,她站不穩頓時搖搖晃晃起來,蔡婆子一見就立刻腳下一動,不動聲色的退開一步,守門的其它幾個婆子,也紛紛朝後退開,一改前幾日的舔著臉巴結她們母女的樣子。
佟析玉遠遠聽著,早就驚訝的目瞪口呆,她用帕子捂住臉,仿佛周圍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都帶著尖銳的刺,扎的她渾身難受再也不能留在這裡,提著裙擺也不管梅姨娘然後,就匆匆跑了回去。
梅姨娘雙腿一軟,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析秋和佟析言並肩站在大太太床前,夏姨娘就小心翼翼的去幫房媽媽端茶盤,大太太看著三個女兒,就道:“你們也都回去吧,我也清靜清靜。”佟析硯不放心大太太就道:“讓女兒陪著您吧!”大太太就正要說話,房媽媽就掀開簾子笑盈盈的對大太太道:“太太,二太太來了。”
大太太就坐直了身子,對門外道:“快請進來!”話落,二太太就疾步走了進來,目露關切的去和大太太道:“怎麽好好的病了?大夫怎麽說?”
房媽媽端了繡杌放在床前,析秋幾人和二太太行了禮,二太太就笑著坐了下來,大太太這才道:“也不是什麽病,就是這幾日累著了。”二太太聽著,臉上依舊是擔憂的樣子,可心裡卻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什麽累著了,分明就是侯府的親事出了岔子,好好的婚事卻因為她一意孤行,鬧到如今的地步:“大嫂也注意身子才是,這滿府裡這麽多人,這麽多事哪一樁離得開您,您若是病了可讓這些孩子們怎麽辦!”
大太太就歎了口氣,二太太就回頭看著幾位小姐道:“我和你們母親說說話,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大太太朝幾人點了點頭,析秋隨著佟析言,佟析硯站起身朝大太太和二太太行了禮,起身間她身上佩著的荷包卻不小心落在椅背後面,她毫無所察的隨著幾人出去,房媽媽也跟在後頭出了門,把門關上。
“大嫂!”二太太就拉著大太太的手問道:“聽說你上午去了侯府?親事談的如何?可訂了日子?”侯府的親事,當年可是她的女兒佟析雪的,若非析雪身子不好早早去了,也不會落在佟析華身上。
越是妯娌間,有的話就越不能說,大太太就笑著回二太太:“還沒有定,等定下來我告訴你。”二太太就低頭喝了口茶,又道:“老爺昨晚還和我說,大嫂這幾日又忙著六丫頭的婚事,又忙八丫頭的婚事,怕您忙不過來,就讓我跟著您後面打打下手呢,雖不一定能幫得上,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不是!”她說著一頓:“如今您又病了,指不定老爺回去要怎麽斥責我,大哥不在家,卻把您一人累著了,等他回來,我們夫妻也不好和他交代。”
大太太眼睛眯了眯,臉色比起剛才越發的柔和:“哪敢麻煩你和二老爺,這府裡的事裡裡外外也就這麽些事,我雖是病了不還有房媽媽麽,再不濟幾個丫頭也都大了,這眼見就要出嫁,總要學著料理中饋才是!”
二太太己掩袖而笑,點頭道:“大嫂說的言之在理,到是我多慮了!”話落,一副言之已盡的樣子,等晚上回去就滿臉不高興的和二老爺抱怨:“你讓我去問問大嫂,婚事可需要我們出面,我們一片好心她卻當成了驢肝肺,倒顯得我舔著臉求她似得。”
二老爺也微微搖頭,這麽大的事大哥不在京城,可大嫂也該和他和慎之商量商量,她獨自做了決定也就罷了,可如今卻鬧成這樣,太夫人得罪了連慎之的課都被停了……
大太太卻是不這樣想,她強撐著和二太太說了半天的話,終於送走了二太太,她便氣的變了臉色,一下子將床頭杌子上擺著的茶盅扔了出去,還不待她說話,便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倒在了床上,房媽媽扶著她順了半天的氣,大太太才鐵青著臉道:“她和老二這是不放心我呢,提醒我這婚事可不是大房的事,當初若非二房我們也得不了這麽好的親家,哼哼……怕我弄巧成拙壞了他們的大事!”
“奴婢瞧著二夫人也不定有這意思,今兒太夫人話也沒有說死,也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您先好好養著身子,只要您身子好了如今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
大太太就閉上眼睛靠在床上,房媽媽拿了湯匙去喂她藥,大太太喝了一口就擺著手道:“我頭疼,藥先放著你幫我揉一揉!”房媽媽就把藥放在一邊,替大太太揉著太陽穴,一小會兒大太太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到夜裡,大太太半夢半醒之間,就聽到安靜的院子裡,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響了起來,大太太從夢中驚坐起來,滿身虛汗的去摸床邊,喊房媽媽,房媽媽披著衣裳過來急忙點了燈:“太太,您怎麽了?”
大太太就驚疑不定的道:“剛剛是什麽聲音?”房媽媽一臉疑惑,回道:“奴婢沒聽到什麽聲音,您是不是做噩夢了?”說著又給大太太在床頭溫著的茶壺裡倒了杯茶:“你喝口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