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目光落在盆上,暗暗歎了口氣!
姨太太就瘋了一樣走了過去,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徐天青道:“你瘋了?”
“是!我瘋了!”他笑看著姨太太道:“我瘋了也是娘您逼的,您答應我什麽?您說讓我娶六妹妹進門,可是您是怎麽做了?”他指著司杏道:“就是夥同了這丫頭,聯手逼著六妹妹嫁與我為妾麽?六妹妹不依你們就讓去廟裡?娘……您好狠的心,你若有氣就對兒子撒,六妹妹是無辜的,是我這些年傾心與她,是兒子求了她與我一起走……”徐天青有些歇斯底裡,原本他還有存有幻想,總覺得只要他努力,六妹妹能看得見,娘也能看得見,總有一天他們的婚事能得到所有人的同意和祝福!
可是如今呢,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六妹妹心裡定對她生了恨,他也沒有臉再去面對六妹妹!
他們這一生再也沒有可能廝守一生!
每每想到此事,他便心疼的生不如死,四年愛戀化為泡影,卻因為他的失誤又害了六妹妹,他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所以,您這樣做就休怪我不顧念您對我養育之恩!”
姨太太氣的身體抖個不停,臉色也逐漸發紫,徐天青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去數落她,面子上她如何下得去,她手臂一抬便結結實實扇了徐天青一個耳光,紅著眼睛道:“為娘逼你?為娘哪一處不是為你考慮,你這沒良心的東西!”
徐天青毫不在意,她忽然轉身看著析秋道:“六妹妹,請恕我冒犯!”他說完,又去看大太太:“侄兒僭越了!”也不等析秋和大太太的反應,就轉了頭指著司杏和墨菊,對身後的婆子道:“來人!把這兩個丫頭拖出去杖斃!”他不能對動姨太太,但是卻可以拿司杏和墨菊殺雞儆猴!
析秋露出詫異的表情,這樣的徐天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大太太一愣,就深看了徐天青一眼,就微微點頭露出讚許的表情,司杏這丫頭本也不能留了,原以為徐天青會收了房,如今瞧著他即無意,那便由了他去,至於墨菊本就是徐天青的貼身丫頭,她無權過問!
墨菊嚇的癱倒在地,去求姨太太,司杏更砰的一聲跌在地上,膝行幾步到徐天青跟前:“表少爺,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啊,奴婢對您沒有半分的欺瞞的心,求求您饒了奴婢,奴婢這輩子當牛做馬伺候您,絕不敢又半分怨言。”
“你的心我承受不起!”他說完一揮手,房媽媽就對著兩邊的婆子一使眼色,婆子就走上去,司杏驚的身體抖如篩糠,她看著徐天青見他面色冷硬,又去看姨太太正護著墨菊哪裡顧得上她,司杏就去看析秋,析秋正皺著眉頭,她目光一閃就掙開婆子去求析秋:“六小姐,表少爺最願聽您的話,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析秋擰著眉頭沒有說話,春雁則不忍去看側開臉,春柳氣不過就橫著眉頭往析秋身前一站,隔開司杏和析秋,怒道:“事情到這個地步,你不思悔改還滿口胡話,簡直是死不足惜!”她恨不得親手去打她的板子。
婆子一見如此再無顧忌,掏了帕子上去堵了司杏的嘴,兩個人拖著司杏就往外走,司杏瞪著眼睛嚶嚶哭著,滿臉驚懼……
這邊又去拉墨菊,姨太太就護著墨菊對徐天青道:“墨菊從小跟著你,哪裡又做的不對,今天有我在便不許你傷她!”徐天青步步逼近姨太太,目光似箭一樣射在她身上,冷聲道:“娘也說她自小跟著我,那她是生是死就該由兒子來定!”他一揮衣袖,身後站著的兩個常隨,就上去拽墨菊,墨菊哭著搖頭:“太太,奴婢不想死,求太太救命啊!”
姨太太哭著拉著墨菊,怒對徐天青道:“你這個不孝子!你今天若是傷了墨菊,我便將你逐出家門!”
徐天青根本無動於衷,他冷聲道:“娘不必手下留情!”又對常隨道:“拖出去!”墨菊和姨太太的力道,那及得幾個常隨並著粗使婆子的力氣,三兩下就把墨菊拖了出去!
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劈裡啪啦的板子聲,以及司杏和墨菊悶悶的求饒聲,姨太太聽著心驚,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會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她,她捂著胸口指著徐天青,氣的半句話說不出來,大太太也看不下去,就上來扶住姨太太怒道:“天青,你太不像話了,還不和你母親道歉!”
徐天青根本不看姨太太,就走到析秋身邊,又朝她深深作揖,他垂頭道:“六妹妹,一切都是表哥的錯,是表哥無能才害了妹妹!”說完一揮袖抬腳便出了門,姨太太一驚就去拉著他:“天青,你要去哪裡?”
徐天青滿臉決然的頭也不回,姨太太跟在後面追出去,可她的腳程哪裡能趕得上徐天青,就眼睜睜看著他出了門!
大太太指著代荷道:“快跟去看看。”代荷應聲而去,大太太就歎了口氣,疲憊的揮著手道:“都散了吧!”
析秋垂了臉安靜的出了門,院子外面司杏和墨菊被綁在長長的凳子上,身側兩邊婆子舉著板子,悶悶的皮肉開裂聲傳來,春雁紅著眼睛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們在一起六年,同甘苦共患難走到今日,小姐已經托了來旺家的去給她打聽婆家,只要她本分些往後不求福貴但安穩度日卻是不難,沒有想到她竟是一門心思撲在表少爺身上,聽著姨太太的話去害小姐,姨太太是什麽人,她竟是傻到信以為真,春雁暗暗搖頭,腳下加快了步子!
春柳扶著析秋,不讓析秋在司杏面前停留,拉著她迅速回了知秋院!
析秋的眼淚無聲的落著,她想過無數次要怎麽去安排司杏的婚事,設想過她的生活,卻沒有想到,她的人生會這樣收尾!
春柳歎氣道:“表少爺他……不會有事吧?”今天徐天青的表現太反常了,一向溫潤的人發起怒來,竟是這樣可怕!
析秋搖了搖頭,徐天青這樣仿佛將死之人什麽都不顧一樣,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中午,大家都沒了心思吃飯,析秋安靜的坐在房裡,腦海裡不斷回放著司杏滿身是血的樣子,春雁小聲的進來,哭著道:“小姐……奴婢想……想去替司杏收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