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就連二房也聽到消息,二太太當天便來找大老爺,大老爺又去了二房,和二老爺說了半天的話……大太太這邊也忙的很,第二天一早,房媽媽就悄悄出了門……
太夫人一拍桌子,滿臉怒容的和吳媽媽道:“去,把老四給我找來!”吳媽媽也氣的不行,一個小小的佟府,竟然敢來拒四爺的親事,莫說四爺不會娶佟府的小姐,就是打定了主意想娶,難道你們還有資格拒絕不成。
她真是越來越覺得佟府那位佟大太太讓人難以理解,時至今日她憑什麽認為,侯府會對佟府生出愧疚?!
“奴婢這就去!”吳媽媽飛快的出了正院,蕭四郎一早上去後花園練劍剛剛回來,吳媽媽笑著站在蕭四郎面前:“四爺,太夫人請您去一趟。”
蕭四郎眉頭微蹙,將手中的劍交給常隨,點點頭,隨即進了房間稍後換了乾淨衣裳出來,隨著吳媽媽去了正院,一進門太夫人的茶盅就朝著他的臉飛了過來,蕭四郎身子不動,身子微微一側輕易避開,茶盅就砸在了窗台上,茶水滴滴答答順著窗台流了下來。
吳媽媽嚇的不輕,又怕太夫人動怒傷了身子,趕緊想過去勸,太夫人已經提前開了口:“你個孽障,你是不是去佟府提親了?”
蕭四郎目光微微一閃,點了點頭,太夫人原還以為是誤會,現在蕭四郎一確認,她便是氣的眼前一黑,坐倒在炕上,指著蕭四郎罵道:“你還要要臉不要,自古哪有人自己去提親的,如此倒也罷了,你還是去佟府提親!”她說著頓了一頓大聲道:“你知不知道剛剛佟家來人怎麽說的?”
蕭四郎眉頭皺了皺,吳媽媽怕太夫人說的話太難聽,傷了母子情分,聖上如今可是賜了宅子的,若是四爺倔脾氣又犯了搬到聖上賜的宅子裡可怎麽是好,二爺好不容易說服了四爺,四爺也答應了這三年住在侯府裡的,若是再鬧僵了又成了以前的局面,傷心的不還是太夫人!
“太夫人!”吳媽媽趕緊遞了杯茶過去,太夫人明白吳媽媽的意思,就滿臉不悅的接到手裡壓著氣,吳媽媽道:“四爺,您也別怪太夫人生氣,就是奴婢今兒可是也被氣著了,這佟夫人實在太得寸進尺了,她竟是派了身邊媽媽來,直接和太夫人說佟府若真覺得愧疚,就讓侯爺娶了八小姐回來,抬了做平妻,她們也不求什麽隻想讓八小姐來侯府照顧鑫哥兒,至於其他的佟府不會答應的。”
吳媽媽說著氣的臉都紅了,太夫人一拍桌子道:“你聽聽,這叫什麽話,當我們侯府是那低門小戶見識短的人家麽,莫說老二娶的是郡主,就不是郡主,也不可能娶一位平妻回來丟人現眼……”她說著不解氣,走到蕭四郎身邊瞪著他道:“我讓錢夫人找了那麽多家的小姐給你選,你說你無意成婚,讓我不要多事,你自己呢,轉了眼就跑到佟府去低三下四,你……你……你這是誠心想要氣死我是不是?!”
蕭四郎靜靜聽著,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眯著眼睛道:“此事你不要管,我自有主張。”太夫人更怒:“主張什麽?你難道還要三次登門求娶不成?”
“如今佟大老爺在府中,婚事上也輪不到她做主!”蕭四郎冷冷道。
“好!”太夫人不屑冷笑,又道:“那我問你,你提的是誰?”
蕭四郎眉頭漸漸松了下來,鄭重回道:“六小姐!”
太夫人臉色一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想也不想脫口而道:“不行!”蕭四郎眉梢一挑:“為何?”
“莫說她有個如佟大太太這樣的嫡母,就是沒有,佟六小姐你也不斷斷不能娶!”她擺著手道:“此事你不要再插手,你脾氣倔這些年我在大事能順著你,便就順著你了,但這門親事不要再提,我會讓錢夫人找些門當戶對人家,京城那麽多出色的小姐,除了她你誰都可以娶!”
當初蕭延亦想娶的也是六小姐,後來委曲求全娶了郡主,現如今蕭延亦又回到以前和佟析華相處時那樣,不鹹不淡的,這都快一年了郡主還沒有身子,她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如今老四竟然也動了這個心思,太夫人想到析秋盈盈一笑優雅端莊的樣子,心裡便是沉了沉……這個六小姐,她真是小看她了!
不過來府裡幾次,她的兩個兒子,竟是不約而同的動了同樣的心思,若是真娶回來以後還不知惹出什麽風波來!
蕭四郎臉色一變,看著太夫人道:“親事是我的,自是我親自去選,您不要再費心思,我除了六小姐絕不會娶別人!”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孽障!”太夫人被氣的不輕,指著蕭四郎的背影半天沒說出話來,吳媽媽也歎氣道:“太夫人,四爺的脾氣的向來說一不二,你便是想阻攔也要用別的法子才是,這樣硬碰硬的可不行!”
太夫人歎了口氣,歎氣道:“我怎麽就生了他出來,早知道當初就該……”吳媽媽一聽,臉色大變拉著太夫人道:“都是過去的事,您可別再說了,還是先想想四爺的婚事吧!”
太夫人就喃喃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下去。
析秋忐忑的不安的過了一天,當聽到大老爺去大太太房裡,當著佟慎之的面,將大太太的藥碗摔在地上時,她非但沒有松口氣,還心裡隱隱覺得,蕭四郎絕不會就這麽輕易算了的。
晚上,她梳洗後坐在桌邊,拿著本書隨意翻著,忽然緊閉的窗戶一動,她再抬眼看去,就看到蕭四郎長身玉立於窗台之前。
窗外一輪銀月高高掛在樹梢上,清風自窗外穿進來,他深邃俊挺的五官一半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此刻的情緒,他今日穿著一件海藍色飛鶴銀暗紋的直綴,一頭烏發盤在頭頂由一根透白的玉石發簪挽著,通身無一繁複配飾,但就是這樣簡單的裝扮,也使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不自覺的瑟縮矮了一頭。
析秋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絲毫不驚訝他的到來,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大都督請坐。”蕭四郎眉梢微挑,負手走到析秋的對面,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