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沒事就好!”析秋說著,心裡卻是覺得,剛剛她說了這麽多,唯獨提到蔣士林時,佟析硯情緒才有所波動,看來她對蔣士林根本沒有忘懷啊!
她歎了口氣,哄了佟析硯睡下,第二天去外院尋佟慎之,佟慎之見她過來,問道:“六妹妹可是有什麽事?”
析秋就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來交給佟慎之:“大哥哥,我知道這樣有失體統,可是為了四姐姐,您能不能幫忙把這封信交給蔣侍郎?”佟慎之聽著眉頭便是一皺,可他知道析秋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他問道:“為何?”
析秋就把昨晚和佟析硯的對話告訴佟慎之,佟慎之看著析秋手中的信,久久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變幻莫測,沉沉的顯得很難看,析秋知道這件事對於佟慎之來說,實在太難了,可是不試一試蔣士林她也不死心,將士林當初走時一句話也沒有說,析秋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若是真的對佟析硯沒有心,那麽他拒絕了佟析硯自此以後也可以徹底死心了,若是他也有心呢,豈不是給了彼此一個機會!
佟慎之沉默了良久,終究是沒有接析秋手裡的信,卻是對析秋道:“你的話我會轉告給蔣侍郎,至於這封信於禮不合,六妹妹還是燒了吧!”析秋聽著笑了起來,佟慎之的方法更好,她寫信總歸是不合規矩的。
當天析秋不知道佟慎之和蔣士林如何說的,過了三天蔣士林就登門了,和大老爺在書房談了許久的話,當天晚上析秋就聽夏姨娘說:“那蔣公子我也瞧見了,長的果真是一表人才,若真成了佟府的女婿,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夏姨娘也聽說過佟析硯和蔣士林的事,所以現在說起來,也頗有些唏噓。
析秋問道:“那父親可同意了?”夏姨娘點頭道:“說是過些日子蔣公子請了人上門提親!”
大老爺也聽佟慎之大約提過蔣士林和佟析硯的事,心裡雖對蔣士林有所不滿,可耐不住蔣士林求的誠懇,他便是想拒絕也要考慮到佟析硯才是。
析秋松了口氣,兜兜轉轉歷經了這麽多事,他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本卷完。
夏初的夜,涼爽宜人,微風自半開的窗戶中穿進來,一室的靜逸……
析秋將手裡的帳本擱下,回頭脫了外面罩著的褙子,就熄燈了躺在床上,一時沒了睡意,幽暗中她睜著眼睛去看頭頂的掛著的帳子,帳子是羅姨娘寄回來的,說是永州今年時興的樣式,在帳頂上也繡了富貴牡丹,花姿豐腴豔麗的圖,粉紅的花瓣用金線挑了頭,陪著淺綠色的葉子,用蘇繡繡出來貼在那裡,宛若真的有生命一般,隨著帳子的晃動,花莖也隨著輕輕擺動。
她不由想到春雁掛帳子時說的話:“廚房裡的蔡婆子,聽說小姐得了頂好看的帳子,正巧她兒媳婦前幾日淘了對帳搭子,說是要拿來送給小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當給小姐增個趣味。”
蔡婆子析秋記得,原是廚房裡幫活的,後來犯了錯被大太太貶了去守門,前些日子就天天到她跟前湊著,她嘴有些碎但做事卻還是不錯,尤其是一手菜燒的很好,正好大廚房裡有個媽媽得了腰椎病,要回去休養空了個人手,析秋就又讓她回了廚房。
“她也就會這些了,整日裡往主子跟前湊,若不然三小姐落水那次,也不會被大老爺訓了!”春柳不以為然,撇嘴道:“我瞧著她那樣子,活該去守門才是!”
析秋聽著兩人說話,就笑著道:“也別說蔡婆子了,她不過想去廚房得些好處罷了,只要人規矩點其它的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掌家也不過這一年時間,有的事她不能做的太不盡人情,她走了姨娘和七弟還在府裡,攏些人心總是有用的。
春雁掛好了帳子,就嘖嘖歎道:“羅姨娘可真有心,這帳子掛著房裡一下子就覺得亮了不少!”小姐房裡就是太素淨了。
析秋也微微點頭,羅姨娘何止有心,她不但寄來帳子還讓人捎來了兩百兩的銀票,說是給她的添嫁妝!
正說著,喜兒匆匆跑了進來,春柳看著她滿頭大汗就掏了帕子給她擦汗,又在桌子上倒了杯茶給她:“這天這麽熱,你又跑哪裡瘋成這樣。”
喜兒嘻嘻笑著:“我都長大了,可不像以前整日裡玩,況且,我以前也沒玩啊,春柳姐姐這麽說我,可真是傷了我的心。”春柳失笑,點了點喜兒的額頭,笑著啐道:“別貧了!你說說你跑的這麽急,可是有什麽事和小姐說?”
喜兒就看著析秋,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來:“奴婢剛剛和六福在園子裡幫著代絹姐姐摘花,說四小姐這幾日病又犯了,許是園子裡多了幾株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花所致,所以就提了籃子統統摘了扔掉,六福瞧見舍不得就說給她,回頭她風幹了給七少爺墊在枕頭了,也比香囊好使。”
六福說著,又抹了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我們三個人這小半日就都待在園子裡,您猜我們看到了什麽?”她說完,看見析秋挑了眉頭,頗有興味的樣子,她受了鼓勵就道:“奴婢瞧見大太太出門了!”
析秋一愣,大太太中風躺在床上一個月了,怎麽會出門,春柳也是不信,快語問道:“把話說清楚,大太太怎麽就出門了,她自己走出來的?”
“哪能啊。”喜兒擺著手:“是由房媽媽喊了滑竿,抬著走的。”
“去哪裡?大太太可是幾個月沒出門了!”春柳說著滿臉不解,又去看析秋,析秋便問道:“是去找大老爺了?”
“是!”喜兒點頭不迭:“奴婢悄悄跟著,就看見大太太去了大老爺的書房,房媽媽跟在旁邊,興衝衝的樣子……”
析秋點點頭,大太太自周家退婚後,病情又加重了許多,房媽媽也隔三差五的出門,聽送車的婆子說,說是去了陳府,請陳夫人給佟析硯尋門親事,陳夫人答應沒有答應她不知道……後來大太太還喊了佟析言回來,讓她也托了妯娌打聽打聽。
大老爺一直將蔣士林的事瞞著大太太和房媽媽,半點風聲也沒有透出來,知道昨天蔣家來提親,滿府裡沸騰起來,想必房媽媽也定是知道了這茬,她知道了大太太也必然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