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待析秋說話,就緊跟著歎了口氣:“不過這花茶,還是自家做的比較好,我平日喝的都是秋娘做的……”說著話語一轉就挨著析秋問道:“大嫂說要在府裡建花房的事,四嫂聽說了吧?”
析秋就點點頭,等著五夫人說下面的話。
五夫人又道:“四嫂知道建花房,可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隱情吧?!”
還有隱情?析秋低頭緩緩喝了口茶,非但沒露出好奇的表情,反而轉頭去吩咐春雁:“去把楊梅蜜餞給五夫人包一些。”春雁應是出了門。
五夫人聽著臉色就一僵,笑著謝道:“謝謝四嫂。”說完,看著析秋笑意吟吟的樣子正在喝茶,五夫人目光一頓,皺了皺眉頭便自己接了前面的話:“要說大嫂建花房我自是高興,大嫂一個人孤零零的,也沒個人陪著,有花花草草忙著她也能有個伴……可是這花房要建,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自是沒有什麽的,可是這選地兒可得是有講究。”
她說著就看著析秋,笑著壓了聲音道:“侯府原是前朝一位王爺的宅子,後來高祖打下了江山建了周朝,這宅子幾經易手到我們侯爺手中……聽說那原來的王爺是位極愛風水的人,這宅子的格局都是有說法的,可不能破了這風水格局,若不然……我們侯府的運勢可就不保了。”
析秋面上無波,心裡去是頻頻皺眉,不是說她請了人布了風水陣,怎麽又牽扯到前朝的王爺了?!
五夫人見析秋不說話,也暗暗疑惑:“四嫂,這風水是寧可信其有的事,我們可不能馬虎了。”
析秋就滿臉懵懂的歎了口氣:“五弟妹說的我也不大懂……這件事既然像五弟妹說的這麽重要,那你可和娘和二嫂說過?”
五夫人就露出焦急的樣子來,感歎的拉著析秋:“我可不就是為了這事來和你商量的!”她擰著眉頭,滿臉的無奈:“這府裡的事都是二嫂在管,可二嫂身份尊貴,一般的事入不了她的眼,這事我和她說了,她卻覺得是我想的過多……你說,這風水的事能是我一個人的事麽,還不是事關整個侯府子嗣興旺。”
“事關子嗣?這話又是怎麽說的?”析秋微露訝異。
五夫人就滿臉神秘的道:“當初那位王爺就是因為子嗣不旺,建這園子時特意弄了風水陣,這之後王爺就在短短三年裡生了兩個嫡子,六個庶子,王府裡頓時人丁興旺起來,後來到老侯爺手裡,侯爺生了四個嫡子一個庶子,人丁也是興旺的很……可是你瞧如今呢,滿府裡可就只有三個孩子,大嫂數十年未育,二嫂嫁進來兩年也是沒有動靜,可不就是風水的事……後來有次有個頗有道行的大師來府裡做客,就說府裡後建的梅園破了原來的格局,影響了大勢……”
“不瞞四嫂,當年我執意要搬走,可不就是這個原因,後來大師又在你們的院子前面建了個院子才把格局鎮主,那事後我就生了晟哥兒,而二嫂……不,是已故二嫂就有了身子,你說,這事可不得不相信吧。”
析秋笑看著五夫人,點頭道:“那這些和大嫂建花房有什麽關系?”
五夫人就喝了口茶,繼續道:“大嫂要在東南角建花房,她圖著離她園子近,可是卻破壞了格局,你說這事兒有沒有關系!”
這麽說,是在告訴她若是讓大夫人建了花房,破壞了侯府的風水格局,很有可能連她也生不出孩子來。
析秋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如此,弟妹還是把這件事和娘說說吧,我也不懂……不敢妄議!”
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庶女,小家子氣!
五夫人想到析秋是佟析華的妹妹,暗暗絞著手帕,臉上卻笑著道:“四嫂說的對,我就是想和你商量,明兒我們一起去和娘說,大嫂如今這樣我們作為弟媳的總要承讓著些……可若是母親能說一句,恐怕要比我們說十句來的好。”
原來目的是這個,析秋笑看著五夫人,有些左右為難難以決定的樣子:“弟妹,這件事我不好現在給你答覆,不如這樣等我晚上問問四爺再告訴你可行?!”
五夫人一愣,她和析秋說這些的目的就是試探,若是她同意了那麽自此以後,她在大夫人這邊就站不住腳了,隻得和她一個陣營,若是她拒絕了那更是好辦,這件事後面不還有個二嫂麽,就和二嫂一起孤立了她,看她以後在府裡如何立足!
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析秋竟然要去問一問四爺,這件事若是四爺也參與進來,性質可就會不同了。
五夫人忍著心裡的不悅,強笑著點頭道:“也是,四嫂才嫁進來自是要和四爺有商有量才好,只是……四爺事情也忙,今兒是最後一天休沐了吧,明兒就要去衙門了,四嫂也當心疼些他才是。”
“弟妹說的對!”析秋笑端了茶:“男人們整日裡奔波,我們在家裡確實要多體貼些才是。”
五夫人目光微微一眯,就笑站了起來:“那就這樣,我等四嫂答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就先回去了。”
“那我就不留弟妹了。”說著也站了起來:“我送送你!”
五夫人一走,春雁就滿臉困惑的進來:“夫人,五夫人的意思奴婢怎麽瞧不明白,這件事她既然這麽在意,何不自己去和太夫人說,為什麽要非要拉著您?還兜兜轉轉繞了這麽大的圈子!”
析秋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拿了針線繡花,頭也不抬的回道:“她不過在試探我罷了!”她說完一頓,又道:“這兩日你留意打聽打聽,當年藤家來府裡鬧,當時是什麽情況,爭的又是什麽。”
春雁若有所思,點頭道:“奴婢記住了!”
正說著,蕭四郎自書房回來了,析秋放了手裡的針線迎了過去:“四爺可用了晚飯?”說著,親自幫他去脫外衣。
蕭四郎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我在書房用了些了。”目光又放在炕上的繡花繃子上:“你在做什麽,怎麽手這樣涼?”
析秋紅著臉抽回手,看了眼正在收拾茶具的春雁,將蕭四郎讓到大炕上坐著,又親自動手給他倒了杯茶:“剛剛五弟妹來過了,坐在外面說了會兒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