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心裡也暗暗納悶不已。
“你啊!”太夫人指著吳媽媽歎了口氣:“這麽多年還是沒變,心最是慈了!”她又淡淡道:“你想的不錯,不用查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老五一家搬出去也好,府裡往後也安生些。”她說著閉著眼睛緩緩躺在了床上,腦中卻如連環畫一樣,往事一幕幕掠過她的腦海中。
吳媽媽也收了聲,靜靜坐在太夫人床邊的腳踏上沒有說話。
這邊析秋隨著蕭四郎出門,路上兩人並肩走著,析秋垂著頭看著腳底下的路,忽然身邊蕭四郎停了腳步看著她,她以為蕭四郎會問她這件事和她有沒有關,她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回答,但過了許久他卻是問道:“聽說你中午,晚上都沒有用飯,餓不餓?”
析秋聽著一愣!
蕭四郎卻是勾起嘴角牽了她的手,便往院子裡去便道:“讓婆子做些宵夜送來吧,我也餓了!”
析秋走路的腳步一頓,也隨著他笑了起來,聲音裡透著淡淡的愉悅:“現在太晚了,婆子這會兒也該歇了,四爺若是餓了,妾身給您下碗面條可好?”
蕭四郎眼睛一亮,滿臉的笑意:“那有勞了!”
析秋微微笑著,眼裡仿佛點了一盞燈,明亮而溫暖。
兩人一路進了院子,廚房裡值夜的兩個婆子正守在灶下面聊天,見到四爺和四夫人進來,兩人一驚站了起來,有些無措道:“四爺,四夫人可是要吃宵夜,奴婢這就開了爐子,馬上就好。”
析秋回頭看了眼蕭四郎,擺著手道:“不用你們忙,都去歇著吧,我自己做!”
兩個婆子就滿臉遲疑的退了出去。
“四爺,您幫我看看火。”
析秋揉著麵團,轉頭去吩咐蕭四郎:“鍋裡的水也瞧瞧。”
蕭四郎聽著一愣,目光看了眼析秋,又落在冒著熱氣的灶台,在他的觀念中,吃飯便是現成哪裡有他親自下廚的事,蕭四郎眉頭擰了擰站了起來要去開門,析秋看著一愣,挑眉道:“您做什麽?”
蕭四郎停在門口,回道:“我去喊婆子進來幫你。”
“不用。”析秋搖頭道:“等水開了面條就能下鍋了,四爺幫我看一眼就行。”她說完,又很自然的低頭去揉麵團。
蕭四郎眉頭挑了挑,終究沒有開門出去,轉了身他走到灶台前,彎腰看了看灶膛裡,又起身揭了鍋看了看,然後默不作聲的回到原來的位子坐下。
“四爺。”析秋抬頭看他。
“嗯?”蕭四郎挑眉看她。
“火大不大,水開了沒有?”析秋問他。
蕭四郎眉頭擰了擰,略遲疑之後才點頭道:“有火,未開!”
析秋又重新低下頭去揉面,不經意的角落,她的嘴角就露出一絲笑容來。
蕭四郎端著茶盅,目光落在她揉著麵團的手上,即便廚房暖和,可析秋的手還是凍的紅紅的,他眉頭皺了皺,放了茶盅又道:“房裡可有糕點?”
析秋以為他很餓,需要東西墊一墊,就點頭道:“嗯,爐子上溫著芙蓉糕,四爺要是吃,我讓春柳拿來!”
“不用。”蕭四郎卻站起來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果然觸手冰涼,他眉頭一皺眼底有股懊惱:“我們回房吧。”
析秋看看手下快好的面,鍋裡的水也好了,只差最後一步而已,她抽出手問道:“四爺不是餓了嗎?再等一等就好了。”
蕭四郎卻是固執的拉著她,抓了手邊的毛巾,三兩下擦乾淨了她的手,又握住手裡大步出了門……
析秋滿臉疑惑的跟在他後面,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又變了臉色。
灶上的婆子未敢離開,依舊是守在門口,見兩人出來,立刻俯身行禮,蕭四郎腳步不停,吩咐道:“把面條下了送進來。”
兩人在後面一愣,隨即應道:“是!”難道是四夫人不會做?
兩人狐疑的進了門,卻見桌上的麵團揉的好好的,鍋裡的水也是騰騰冒著熱氣……
“四爺。”析秋進了門,心裡暗暗皺眉,臉上卻是笑著道:“您是嫌妾身做的不好?”
蕭四郎將她讓進房裡,又讓春柳給她泡了杯熱茶,吩咐:“把夫人的手爐拿來。”春柳應是而去。
析秋默坐在炕上沒有說話。
稍後,春柳抱著手爐進來,蕭四郎接過就放在析秋手裡,擰著眉頭問道:“還冷不冷?”
析秋聽著一愣,難道他不讓她做面條,就是因為怕她冷?
淡淡的,析秋微微笑了起來,搖頭道:“謝謝,不冷!”蕭四郎感覺到她指尖一點一點回暖,眉頭才微微松開。
婆子將面條端進來,蕭四郎看著析秋吃了大半碗,兩人才各自梳洗歇下……
析秋躺在床上,想著今晚的事,這會兒周道婆的兒子應該已經回去了,至於綁架五爺的幾人,自然是佟全之安排的,她笑了起來……佟全之確實很機靈。
第二日一早送走蕭四郎,析秋正在吃早飯,敏哥兒來了。
“母親。”敏哥兒抱著小小的拳頭,站在析秋的面前,臉上依舊是緊繃著沒有多余的表情。
析秋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碗裡的粥喝完,才抬頭看著敏哥兒,問道:“吃早飯了嗎?”敏哥兒目光微閃,迅速的點點頭回道:“吃了!”
析秋聽著,便拿眼去看敏哥兒身後的奶娘,奶娘正滿臉為難的站在門口,見析秋看過來,她有些猶豫的看了眼敏哥兒,隨後又垂下頭去。
這麽說,也就是沒吃了?!
析秋笑著又讓春雁盛了粥,卻並沒有動筷子,而是笑著問敏哥兒:“敏哥兒學了百家姓,千字文,有沒有學詩文?”
敏哥兒眼底露出一絲倔強,卻是搖了搖頭:“還沒有,祖母說等把百家姓和千字文學了,再撿些朗朗上口的詩句教孩兒。”析秋聽著就微笑著點頭,看著桌子上的飯菜又露出愁容來……
敏哥兒暗暗納悶,卻錯開眼沒有去問。
析秋卻是一臉為難的抬起頭來,看著敏哥兒道:“敏哥兒可聽說過‘粒粒皆辛苦’的詩句?”敏哥兒一愣,點頭道:“五叔教大哥時,我在一邊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