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不太懂,便擰著問鄒伯昌道:“你瞧著如何?”鄒伯昌回道:“小人瞧著,麥子長勢不錯,果樹也未受多大的影響,只是地瓜卻不見好……至於蓖麻倒是不錯。”
這麽說來,只有她的地理種的小麥是長勢最差的了。
“你是怎麽看的?”析秋淡淡問道,他既然了解的這麽詳細,想必心裡應該已經有了想法才是。
沒想到鄒伯昌卻是猶豫的道:“小人當時瞧著倒是有些想法,如今想來只怕有些難處,容夫人再給小人一些時間,讓小人再琢磨琢磨。”
琢磨琢磨?析秋淺笑著聽著並沒有立即接話。
鄒伯昌目光一閃,又小心的看了眼析秋,又接著道:“小人瞧著,那片地因左右兩邊都是大戶,夾著夫人這一百畝,只怕到時候無論種什麽都不能容易。”他說著,仿佛怕析秋不理解,就解釋道:“夫人可能不知,這水田冬天不管種什麽,到了來年收割了還是會以水稻為主,可小人打聽了之後,才知道莊子裡這幾年都沒有種水稻,原因就是稻田需水,就要用水車將水引上來,可莊子前後都被左右兩邊圍住,續水時就要從旁的田裡過,這對方若也是種了水稻,倒也罷了,若不是,那便是田裡的稻旱死,也只有望而興歎的份。”
原來這麽複雜,析秋對莊子裡的事確實不懂,看來她要找寫書出來瞧瞧才是。
析秋微微點,並沒有再問鄒伯昌有什麽想法。
鄒伯昌一愣,他以為夫人會有些驚亂,他腹中來前可是已經打了腹稿的,這片地雖小左右又是大戶得罪不起,可是他卻是有別的法子。
只要夫人再問,他便會說出自己的想法來,讓夫人將這片地交給他打理!
這一處離京城近,又在通州的港口,他閑暇之時還能在通州做些買賣貼補,總比留在保定或去山東要好的多。
析秋見鄒伯昌不再說話,又轉頭去看朱三成。
朱三成低著頭聲音沉沉的回道:“小人去看了夫人在羊皮巷的宅子,宅子六成新,周圍住的都是一些商戶,許多人家都是租住的,若是租出去一年的租子下來也有六十兩。”
析秋算算,六十兩在侯府裡,不過過兩個節就沒有了。她一年還要貼這些陪房租房子用的錢要九十六兩,她細細算了帳又看著朱三成問道:“那西大街的鋪子生意如何?”
“生意不好,今年大雪運河上幾處都結了冰,南方的茶只能走陸路,路上耽擱許久,茶葉鋪子裡的生意也耽擱了,還有,西大街本周圍住的都是些百姓,鋪子裡賣的卻都是些好茶,生意難上去也在情理之中。”
看來,兩個人都費了一番心思。
西大街的鋪子是租出去的,交給她前對方已經付了半年的租金,到明年二月到期,一年的租金是一百八十兩。
“都知道了,你們辛苦了。”又突然問道:“你們來前,都是在莊子裡?”
鄒伯昌聽著眼睛一亮,就回道:“小人原是在保定的鋪子幫忙的,也會算帳管帳!”析秋聽著點點頭,作派行事倒是像鋪子裡出來的。
又看著朱三成,朱三成回道:“小人在保定的莊子裡,給管事做些跑跑腿的事。”
原來和鄒伯昌從一處來的。
竟是做的跑腿的活兒,這點倒是沒有看出來,朱三成看著為人很老實,話也不多,沒想到卻是跟著管事做些跑腿的事。
別看跑腿的事有些吃力不討好,可若是想做的好,八面玲瓏得了雇主認可,也是不容易的事,嘴皮上自是要些功夫才是。
看來,她的幾房陪房都不是簡單的人。
“你們先出去吧,等金大瑞從山東回來,你們一起到我這裡來,一直這麽耗在這裡也不是事,有了事做才能好些。”
兩人互相看了眼對方,就低頭行了禮退了出去。
待他們離開,析秋問春柳道:“上次來,他們各自家裡的都跟著來了,我也沒有細問,你回頭去問一問,各房裡都有些什麽人。”
她帶著春柳去了蕭四郎的書房,在書房裡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類似於《天工開物》的書,更沒有農作物方面的書籍,她歎了口氣,回頭對春柳道:“你明兒再回去一趟吧,問一問大少爺,可有此類的書!”
說著,她出了書房,沉了臉做在炕上想著心事,通州的莊子不過一百畝就有這麽多的事,那山東那邊會不會也會如今的狀況,還有那處宅子,一直空置著還要請人去照看,可若是租住出去,被旁人知道是大都督夫人的宅子,難免引人詬病。
不如讓這幾房人都搬到她的宅子裡住著,一來省去了另租房的錢,二來也有人打理宅子兩邊節省了開支,到得了兩個好處。
還有,這些人皆是拖家帶口的跟著她來侯府,家裡的媳婦孩子也都需要事情做,她如今待在後宅裡,前院的事也輪不上她插手,這些人又要怎麽解決?!
她暗暗想著,不由頭疼。
等晚上蕭四郎回來,析秋迎過來幫他脫了外面的外套,又給他倒了杯水問道:“四爺可去了五爺那邊看過?都搬去了嗎?”
蕭四郎點頭應道:“嗯。東西搬去了,宅子昨晚二嫂就讓人去收拾過了。”析秋點點頭,想到五夫人原想利用太夫人疼晟哥兒的心,求太夫人留下他們,沒想到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晟哥兒卻被太夫人留下了。
想必即是搬過去,兩個人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安生。
析秋沒有說話,蕭四郎轉頭看她,見她臉色不大好,挑著眉頭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析秋笑著搖頭:“府裡的一些小事罷了!”沒有打算繼續說的意思,蕭四郎聽著轉頭去書房就去喊了紫陽來問:“夫人今天都做了什麽?”
紫陽不知道蕭四郎的用意,就低著頭一五一十的回道:“上午陪著太夫人去了後花園,回來後見了陪房,然後又在您的書房裡待了會兒,奴婢瞧著像是在找什麽書……不過卻是空著手出來的。”
蕭四郎聽著就擰了擰眉頭,揮手讓紫陽退了出去,轉了頭喊天益過來:“你去打聽看看,夫人陪嫁來的幾處莊子都各自什麽情況,回頭報於我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