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郎沒有強求,想了想道:“莊子裡的事你若是嫌煩,就去外院找一位平管事,他是娘的陪嫁,娘的幾處莊子都被他打理的極好。”
析秋聽著點頭回道:“妾身先和陪房們再商量試試,若實在不行,再來求助四爺!”說完,她靠在蕭四郎懷裡就微微笑了起來。
這樣的坐姿,經過這些日子在她很努力的適應下,已經能夠很自如的和蕭四郎交談了。
蕭四郎點點頭道:“嗯,那就依你,若是覺得累,這些事讓別人去做也罷。”
析秋沒有反駁。
和蕭四郎吃過晚飯,敏哥兒來了,三個人又一起去了太夫人房裡略坐了會兒,蕭四郎去了書房,析秋回了房裡。
吳媽媽來了,將太夫人賞的兩卷皮草送了過來,析秋謝過,當晚就和春雁兩人圍著炕上,開始給大老爺裁衣服。
不過十來天的功夫,時間並不是很充足。
剛要裁,這邊天益和天誠進來,兩人合力抬了個一米多長半米寬的桌子,析秋看著一愣問道:“怎麽把四爺的書桌搬來了?”
天益笑著道:“四爺吩咐的,小人也不知道。”心裡卻是暗暗在想,四爺是一個人在書房處理公務,心裡卻惦記著夫人,所以索性把書桌搬回了房間裡。
析秋正要說,這邊蕭四郎大步走了進來,指著天益:“把圓桌移開,書桌就放在窗前。”和析秋常坐的炕相連著。
天益和天誠兩人就依言將圓桌移開,又將書桌放上去。
天益動了動,腳卻踢到牆角放著的紫葉蘭,春雁看著一驚就跑過去,抱著紫葉蘭暗暗的就瞪了一眼天益,天益摸著頭呵呵笑著!
析秋看著兩人,不知為何心裡卻是一動。
她目送天益天誠離開,蕭四郎已經將自己的公文搬了進來,在桌子後面落座,析秋則坐在炕上給大老爺縫衣裳,蕭四郎看著她微微挑眉問道:“這是給誰的?”
析秋頭也不抬的回道:“給父親做的,娘說永州濕冷,讓我做了大氅送去。”說著又拿了剛剛剪下來的一塊皮草:“這些角料,我想著給娘做對護膝,四爺覺得如何?”
“嗯。”蕭四郎淡淡嗯了聲,目光就從析秋的膝蓋劃過。
這些日子沒有聽她說起過自己的腿,是已經好了,還是疼卻忍著?
第二日一早,析秋梳洗起床,正好敏哥兒來了,她看著敏哥兒心裡一動,就笑著道:“敏哥兒想不想出去走走?”
敏哥兒聽著眼睛一亮,卻是有些瑟縮的看向蕭四郎。
“沒事。”析秋道:“母親想去母親的陪嫁宅子裡看看,若是敏哥兒想去,就隨母親一起去,也幫母親看看怎麽擺設可好?”
敏哥兒再怎麽沉穩,畢竟只是三歲的孩子而已,他的眼底立刻露出興奮的樣子來。
析秋就回頭看著坐在炕上喝茶的蕭四郎問道:“四爺,帶敏哥兒一起去好不好?”
敏哥兒也希翼的看著蕭四郎。
蕭四郎看向敏哥兒,又看了眼笑盈盈顯得很高興的析秋,放了手裡的茶盅微微點頭道:“好。”
敏哥兒的臉上,就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析秋上前蹲在敏哥兒面前,笑著道:“父親答應我們了,那我們現在去征求祖母同意好不好?”
敏哥兒動了動腳想退後一步,可抬了腳又重新落了下來,看著析秋就點了點頭。
三個人去和太夫人說起來要去宅子裡看看,太夫人囑咐道:“天冷,宅子裡長久不住人許是會冷,多帶些人先去生了爐子,等你們到了裡面也暖和些。”
有敏哥兒在,析秋也不想太隨意,就點頭道:“知道了。”
太夫人就拉著敏哥兒道:“要聽父親和母親的話,不能亂跑可知道。”
敏哥兒偎在太夫人身邊點頭不迭:“孫兒記住了。”又看了眼在碧紗櫥裡睡覺的鑫哥兒和晟哥兒,露出遲疑的樣子,太夫人看出他的心思,笑著道:“人太多了,你父親和母親顧不過來!”
敏哥兒點點頭,沒有說話。
析秋就帶著敏哥兒,由丫頭婆子簇擁著出了儀門上了馬車,兩輛馬車就從側門出了院門……
馬車骨碌碌出了南牌坊,上了東大街,車外頓時人聲鼎沸。
敏哥兒坐在馬車的角落裡,視線在窗口的簾子上流連不已,仿佛隔著厚厚的石青色棉布簾子,就能看到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繁華景象。
蕭四郎靠在厚厚的石青色繡著化開富貴的迎枕上,慢慢道:“從東大街穿過去,過了五福巷就是西大街……從西大街上穿過再過幾條胡同,才是羊皮巷。”
這是在向她們介紹接下來的路怎麽走。
果然如蕭四郎所說,馬車出了東大街,周圍的聲音變稀稀落落安靜下來,又走了一段蕭四郎忽然掀了車簾,析秋看著他一愣,就見他回頭道:“這裡,是不是你的鋪面?”
析秋聽著一愣,立刻將臉湊了過去,透過窗簾果然看到街面上,一方鋪面上掛著一個偌大的招牌“徐記茶行”,不過正如朱三成所說,店裡面只有兩個夥計圍著爐子烤火,至於顧客卻是一個不見。
她有些不確定,笑著道:“只知道在西大街上,卻不知道具體是哪一間。”蕭四郎聽著就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來。
敏哥兒看著蕭四郎,眼裡有幾分震驚,他還從來沒有蕭四郎除了冷漠以外,有過別的表情。
這麽想著,她又去看析秋,今天她穿著一件絳紅色纏枝對襟褙子,衣領上圍著一圈狐狸毛製的細細的圍脖,將她的面色襯著的越發柔和,臉上掛著的笑容,也比平日在府裡時多了一層什麽,敏哥兒說不清,卻迅速側開眼去看別處……
析秋看了眼敏哥兒,問蕭四郎道:“四爺說開了年請了先生回府,可定了請哪位先生?”
敏哥兒立刻聚精會神的去聽兩人說話。
蕭四郎端了茶喝了一口,便道:“也接觸了幾位,都有些不合適,前幾日聽韓大人說,他府裡原有位趙先生不錯,只是對方年初的時候就辭官回了鄉,他說寫了信去問一問,我也托了別的人去打聽打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