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回頭看去,就注意到她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顯然也已經有的身孕。
佟析言本來弱掉的氣勢,一見到來人突然就紅了眼睛,突的一下坐了起來,指著門口便罵道:“賤人,你來做什麽,給我滾!”
那女子隨即眼睛一紅,淒淒哀哀的朝任雋看去,嗚咽的喊了聲:“爺!”滿臉的委屈:“妾身……妾身只是來看看姐姐。”
看來這位也是任雋的妾室之一。
這邊秀雲扶著佟析言,見她怒不可遏的樣子,想到對面女子的手段,就紅了眼睛道:“柳枝,夫人的身體已經這樣了,你行行好趕緊出去吧。”
析秋這才想起來,面前的女子,就是大太太當初撥給佟析言兩個丫頭中的一個。
任大奶奶也厭惡的皺了眉頭,任雋一見秀雲斥責柳枝,臉上便是一沉,抬手便給了秀雲一巴掌,怒罵道:“賤人,你沒瞧見她懷著身子,若是動了胎氣,你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說完,就快步走到柳枝面前,親昵的問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
秀雲捂著臉,眼淚委屈的唰唰的掉了下來,說柳姨娘的孩子重要,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難道就不尊貴麽!
柳枝當著眾人的面,偎在任雋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看著任雋旁若無人的抱著妾室,佟析言氣的捏著手裡的被子,快要撕爛了:“好,三爺說的真是好,她的孩子精貴,我們的孩子就是無所謂,沒有便是沒有了,即便是三爺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兒,也無妨是不是?!”
她說完,任大奶奶也好,江氏也好都變了臉色,大家前面各自客氣著,不就是因為這層窗戶紙沒有破,如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彼此的退路也堵了。
江氏冷了臉站起來,護著佟析言道:“這是做什麽,當著我們的面這又是演的哪一出!”說著,就對秀雲道:“去請了伯公夫人來,就說我們把三姑奶奶帶回去了,也省的三爺瞧著日日生閑氣。”
析秋暗暗皺了皺眉,江氏這話說的有些衝動了。
難道真的要把佟析言帶回去不成?
依任雋這樣的德行,只怕佟析言回去住十年他也不定會去接她,沒有離婚制度一個從夫家出來的女子,想要在外面立足簡直比登天還難,析秋知道無論她是怎麽不認同,可律法和世人的道德觀已經成了形,佟析言無路可選,若是任雋不去接她最後還得自己回來,到時候這裡子面子可都沒了。
析秋看向江氏,就見江氏忽然轉過頭來,迅速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析秋一愣,這才明白江氏根本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她不由松了口氣。
這邊任大奶奶攔著秀雲,也冷了臉斥責柳枝:“沒瞧見這裡有客人嗎,還不快退出去!”說完,眼睛忍不住瞪了一眼任雋,轉頭和江氏說話:“娘身體也不好,若是叫她瞧見這些不省心的事,心裡會難受,親家奶奶有什麽話和我說吧,我定能給親家奶奶一個滿意的答覆。”
任大奶奶又去和佟析言說話:“三弟妹,也不是嫂子說你,你也知道三弟這人,雖是沒心沒肺,但對你一直都是敬愛在心的,你說這樣的話也未免太重了些,他是男人,這面子台階總要給他留的,況且,孩子沒了他嘴裡不說心裡怎麽會不難過呢……你說這樣的狠話就是把三弟往外推……”說著,冷著臉回頭看著柳枝:“豈不是正合了那些小人的意,倒叫她們舒坦了。”
佟析言就接了話,怒看著柳枝道:“我若是不舒坦,誰也別想舒坦。”她指著柳枝:“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不過一個小小的婢女,如今竟然做起了主母的夢,我告訴你,不管你背後有誰給你撐腰,我都不會輕易饒了你。”
析秋微微挑了挑眉,想到了大太太,江氏聽著臉上也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來。
佟析言說完,柳枝便往任雋後面一躲,聲音低低的卻是讓所有人都聽得見:“爺,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奴婢今生能得了爺的疼愛便是死而無憾。”說完又捂住自己的肚子:“只是奴婢舍不得腹內的孩子。”說著忽然從任雋身後走出來就跪在了地上,朝佟析言磕頭道:“奶奶,求求您饒了奴婢,自今日開始奴婢吃齋念佛,祈禱奶奶一生康健,和爺夫妻恩愛,白首齊眉。”
這話說的可比佟析言說的好聽多了。
果然任雋心疼的將她扶起來,看著佟析言道:“賤人,你除了善妒你還會些什麽,柳兒如今懷了我的骨肉,你若是動她一分我絕不會饒了你。”說完看著任大奶奶就道:“嫂子,她們要喊母親,讓她們去喊便是,我堂堂任家三爺,難道還怕她一個小庶女不成。”
析秋見看見柳枝的眼底迅速劃過一絲亮光。
佟析言臉色一白:“三爺這是嫌棄妾身的身世?那三爺當初何必上去求娶妾身!”任雋一聲冷笑,正要說話,任大奶奶迅速上前攔住他,怕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來:“都給我閉嘴!”說完看著任雋道:“三弟,你怎麽就這麽渾!”
說完又去看佟析言:“三弟妹,你也寬寬心,你心裡委屈我們都知道,這口氣大嫂保證,定會幫你給你出了!”
任雋再不是,可是任大奶奶雖是佟析言的妯娌,可也是伯公府的世子夫人,她這樣低聲下氣的,江氏也不好緊拿捏著,她看著佟析言只顧著哭,也不得回話就顯得氣難平的道:“任大嫂子,還是將伯公夫人請來吧,雖說我也不願瞧他們走道這不,畢竟三姑奶奶進了任府,我們兩府成了姻親,這不單是三姑奶奶和三姑爺的緣分,更是我們的緣分。”說著話鋒一轉:“可緣分這東西也不能強求,我瞧見三姑爺這樣,心裡實在是氣不過!”說完,就抹著眼淚坐在佟析言的炕邊,心疼的抱著佟析言……
任大奶奶眯眼瞪了眼秀雲,就朝任雋喝道:“三弟!”示意他說點軟話。
豈料,任雋松開柳枝,目光在江氏身上轉了一圈,就落在佟析言的身上,眉頭一橫:“嫂子,說這些做什麽,她要回家就回去,我倒要瞧瞧最後誰求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