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聽著一愣,頗有興味的看著佟敏之。
他以前可不會畫畫,難道是這半年在書院裡學的嗎。
佟敏之唰的一下臉紅了起來,就支支吾吾的回夏姨娘的話:“我……我留在書房裡,畫的不好,等下一副畫的好了再送給六姐姐。”
夏姨娘就掩袖低聲笑了起來。
析秋納悶的問他:“畫了什麽,和我竟還遮遮掩掩起來了。”佟敏之就紅著臉別扭的回道:“一副……一副肖像畫。”說著又立刻補充道:“真的畫的不好,等我晚上再重新畫一副,差人給姐姐送去好不好?”
析秋見他真的不好意思,就沒有再強求,點頭應道:“好!”
佟敏之就壓著聲音,避開夏姨娘低聲問析秋:“聽三哥哥前些日子常去侯府,姐姐您是不是讓三哥哥偷偷辦了什麽事?”
“沒有。”析秋笑著擺手,也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他年紀還小聽到了難免會在心裡留下疙瘩,就回道:“他就是想找大都督切磋武藝,可又打不過就常常去走動走動。”
佟敏之就吃吃笑了起來。
正說著,外面有人道:“四姑奶奶和四姑爺來了。”
析秋聽著就站了起來,這會兒衙門裡還未下衙,看來蔣士林是提前過來的。
析秋過去時,蔣士林和佟慎之正在對面坐著說話,佟析硯正面色難看的和江氏說著話,見析秋進來佟析硯擰著眉頭迎了過來,滿臉的不高興:“怎麽就這樣讓人不省心,這會兒從莊子裡跑出來,外面天寒地凍的,又有那麽多難民,若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是好。”
析秋拍了拍她手,兩人攜著進了門,析秋和蔣士林見了禮,蔣士林穿著絳紅水波紋的官服,依舊和從前一樣皮膚很白,人顯得很謙和,薄薄的嘴唇的顯得幹練而精明。
他目光迅速在析秋臉上轉過,叉手回了禮。
一行人各自坐下,江氏讓人給析秋上了茶,蔣士林已道:“我看大家也不用著急,這會兒城裡城外都有我們的人,只要她在附近現身,就必定能找得到。”
佟析硯就擰著眉頭接了話:“找到又怎麽樣,把她送到莊子裡改明兒又跑了,難道我們要日日跟在她後面找她不成。”
江氏打圓場:“她或許只是惦記三姑奶奶,出來見過人放了心就自己回去了也說不定。”
佟析硯就厭惡的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析秋知道,佟析硯對佟析言母女兩個一直是非常厭惡,這會兒連著兩次讓她為她們的事奔波,她怎麽能高興。
蔣士林就看向析秋。
析秋覺得江氏說的可能性不大,以王姨娘的為人,既然出來了她若不做點什麽,實在對不起這趟冒險:“四姐夫說的對,她即是要進城,就必定要現身的。”
幾個人正說著,房媽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看著一屋子的人,房媽媽行了禮便道:“大太太說,讓人去通州的港口堵著,王姨娘若是不回城裡,就必定想要去永州。”說完,富有深意的看了眼析秋,仿佛在說,這也是夏姨娘起的好頭,如今但凡長了腿的,都知道拿了錢去永州找大老爺。
析秋低頭淡淡喝著茶,仿佛沒有聽到房媽媽的話。
江氏滿臉的為難,佟慎之擰了眉頭回道:“運河如今已經停了,她去永州只能走陸路,你告訴母親,我已經派人在路口守著了。”房媽媽被佟慎之的話噎了噎,沒再說什麽,點了頭就出了門。
蔣士林垂著頭去喝茶,等房媽媽出去,他才站起來和佟慎之道:“我去看看嶽母。”佟慎之點頭沒有說什麽。
析秋也不覺得驚訝,聽說這段時間大太太對蔣士林已不如從前那樣厭惡,不但如此還對這個身居高位,又能親和孝順的女婿頗為滿意。
蔣士林去大太太房裡,佟慎之自是要陪同,這邊佟析硯也去,析秋總不能顯出不同來,她也笑站起來道:“我也去吧。”
說著,一行人就移到大太太房裡去了。
還未到大太太房裡,錢媽媽就笑著走了過來,看著析秋道:“六姑爺來了。”
析秋聽著一愣,她沒有想到蕭四郎會來,不過她能來她心裡卻是高興的,這是給她在娘家人面前撐面子呢。
蔣士林當即轉了個身,對佟慎之道:“我去迎迎。”顯得很熱情,可還不待他去,遠遠的就看見穿著一身緋色朝服的蕭四郎,已經大步走了過來。
蔣士林抱拳:“蕭大都督!”佟慎之也點頭:“到屋裡去說話。”
蕭四郎腳步在人前停下,目光一轉,第一眼便看到析秋,她穿著淺黃雙金立領的褙子,膚色白裡透紅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面上並無異色,他擰著的眉頭便松了松……
析秋蹲身朝蕭四郎行了禮:“四爺!”
蕭四郎微微點頭,和蔣士林,佟慎之就近進了大太太院子邊,以前析秋常在這裡處理事務的廳裡,一進去蕭四郎便道:“人還沒有消息?”
析秋詫異,他怎麽會這麽快知道細節了。
佟慎之就將他一早上的安排和這會兒外面傳進來的消息和蕭四郎大致說了一遍:“現在也只能等消息了。”
蕭四郎卻是擰了眉頭:“聽說莊子靠近箕尾山不遠?”
佟慎之就點頭回道:“是,約莫四五裡的腳程。”蕭四郎就擰了眉頭站起身,道:“你們守在各處的人也不用著急召回來,我再派人去山裡面搜一搜。”
也就是說,他的想法還是比較悲觀的。
析秋想想也是,已經一天一夜了,王姨娘一個弱女子,這麽多人在各處找都沒有找到她,只怕是……
“我和析秋先回去,若是有消息我會讓人來通知你們。”
佟慎之和蔣士林就跟著出來送蕭四郎,佟析硯則拉著析秋的手道:“你也仔細著身體,這會兒冬天可別跑的累,讓腳疼的病又犯了。”
析秋笑著點頭:“沒事,已經不大疼了。”
不大疼,是不是還是有點疼?走在前面的蕭四郎,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