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兒回頭看了析秋一眼,想了想便又重新坐了下來,拿了筆認真去寫字。
析秋就坐在他身側,拿了針線在燭光下給敏哥兒做短卦,自她進府後蕭四郎和敏哥兒的貼身衣裳就不曾經外人的手,皆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剩下燭火跳動的聲音,奶娘和冬靈幾人悄悄退了出去。
待敏哥兒做完先生布置的功課放了筆,這才恍然想起來析秋還在坐在身邊,他回頭看向正靠在一邊的析秋,見她就那樣安靜的坐著,纖長的手指捏著針,穿線的動作精細優雅,眉眼嫻靜溫柔,在昏黃的燭光仿佛帶著一股暖意……
敏哥兒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衣服上,垂在身側的手便握成了拳頭。
“母親!”敏哥兒輕輕喊道:“我做完了!”
析秋放下針線,揉著發酸的脖子笑著道:“嗯,那早些去睡吧,時辰不早了。”說著也站了起來,將衣裳交給春柳:“我也回去了。”
只是來陪他做功課而已。
敏哥兒忽然道:“母親!”又走了兩步和析秋並肩:“孩兒送您回去。”
析秋眉梢一挑,笑著道:“好啊。”敏哥兒就笑著去看析秋的手指,目光閃了閃便抬手主動牽了析秋的手。
析秋一愣,隨即嘴角露出笑容來。
蕭四郎靠在床頭拿著析秋常看的書隨意翻著,見她進來就悠悠的拿了枕頭的下的懷表看了一眼,析秋笑看了他一眼,便直接進了淨房,等她出來時蕭四郎依舊靠在那裡翻著書。
析秋笑著道:“四爺怎麽還不休息!”早朝是寅正開始約莫早上三點鍾,而蕭四郎醜時就要起床。
蕭四郎沒有動,析秋就只能從床腳爬進床裡間,蕭四郎便目含笑意的看著她,待她進了被子裡便挑著眉頭道:“敏哥兒睡了?”語氣裡頗有些酸味兒。
析秋忍住笑,點頭道:“嗯,睡了!”說完,就滑進被子裡裹住自己,閉上了眼睛。
蕭四郎盯著她的面容,目光微閃,便隨手熄了宮燈!
黑暗中就聽到析秋驚呼一聲,嗔道:“四爺……”蕭四郎就悶悶的道:“為夫累了,還不服侍為夫”
析秋就歪在他的懷裡咯咯的笑了起來:“四爺要如何伺候。”
蕭四郎就咳嗽一聲,一本正經道:“胳膊很酸,腿也很酸……”
析秋就摸著去給蕭四郎捏胳膊:“輕重四爺可還滿意?”
“嗯。”蕭四郎滿意的哼了一聲,便語含笑意道:“為夫幫夫人捏一捏。”
析秋忙擺著手往被子裡縮:“不用,妾身福薄受不得受不得!”
蕭四郎不依,便順著胳膊一直捏下去……
析秋咯咯笑著左右去躲,蕭四郎的拿捏的姿勢就漸漸變成了撫摸……
第二日一早,析秋送走蕭四郎回房,就見敏哥兒已經梳洗好站在房裡等她,她納悶道:“怎麽起的這麽早?”
敏哥兒就將昨晚抄的東西交給她,又道:“母親說要繞著院子跑五圈,孩兒現在便去跑!”
昨天還說三圈,現在卻聽令執行了,析秋讚賞的點頭道:“好,讓二銓陪著你。”
敏哥兒果真圍著院子去跑,析秋便站在廊下看著他,院子不大不過因為年紀的關系,敏哥兒兩圈下來還是有些氣喘籲籲,析秋讓奶娘去打了熱水備好,待敏哥兒跑完便帶著他去擦了身子換了衣裳。
兩人坐著吃了早飯,析秋問道:“累不累!”
敏哥兒很誠實的點頭道:“累!”析秋回道:“堅持些日子就好了。”
敏哥兒沒有再說話,便拿了書包和二銓一起出了門。
等中午歇了午覺,春柳便進來稟道:“張醫女到了!”
析秋聽了忙迎了出去,就見穿堂裡一位穿著白色褙子,清淡的仿若一朵出世白蓮的女子緩緩走來,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卻異常的柔和,析秋過去笑著道:“您來了。”
張醫女笑著道:“受人之托來京城辦事,聽說六小姐與四爺已成親,便向來道喜!”說著,從身後跟著的女童手裡拿了個包袱出來遞給析秋:“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析秋收了交給春柳,笑道:“您能來已是蓬蓽生輝,何必客氣。”兩人說著進了門,析秋將張醫女讓在炕上坐下,吩咐春雁去泡茶。
“上次的事情得虧與您相助,一直也不得機會謝您。”析秋笑道。
張醫女擺手道:“我也是受四爺之托行事,不過也是夫人機智,否則單我一人也不成。”說著,兩人相視一笑。
析秋問道:“張醫女此次來京城是定居還是暫住?”
“我閨名靜柳,娘家姓阮。夫人喚我名諱即可。”
析秋聽著便笑著點頭,想到她姓阮不知和錦鄉侯有什麽關系。
阮靜柳道:“我在江南待了半年之久,覺得有些累,便打算回京城,恰巧四爺托人帶信與我,我便直接來京中了。”說完又道:“許是要住些日子。”
析秋聽著一愣,問道:“四爺帶信給你?”阮靜柳回道:“說是有位姑娘得了一種怪病,連太醫都素手無策,便想請我來京中相助。”說著一頓又道:“夫人不知?”
析秋便歪頭想了想,搖頭道:“這我倒是未曾聽四爺提起過!”
正好春雁端了茶進來,阮靜柳接了茶低頭喝了一口,回道:“說是姓胡,夫人問四爺便知道了。”
析秋若有所思,難道是徐州胡家有人病了?怎麽蕭四郎沒有和她說起過,析秋心裡詫異,面上卻笑著道:“你也別喊我夫人,我閨名析秋!”
阮靜柳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析秋!好名字!”說著又道:“此次來京我住在錢塘胡同,離南牌樓半盞茶的路程,你若是平日得空便去我那邊走動。”
析秋笑著點頭:“一定!”說著一頓又道:“你一路從通州過來,可用了午飯?”
“沒有!”阮靜柳搖頭道:“有些暈船也吃不下,才服了藥!”析秋接著道:“若不然就在這裡用些糕點墊一墊吧,這不吃東西總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