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兒就很誠實的點點頭:“我們以前沒有地兒去玩,就常常去他娘親的院子裡,那裡有許多人陪我們玩。”
這麽說,當初告訴鑫哥兒她是她六姨母的事,很有可能是佟析華原有的陪房說的?
她想到那天和春雁在後院,聽到有女子哭聲的事情……
正說著,春雁陪著阮靜柳來了,析秋一愣問道:“靜柳姐,您怎麽這會兒來了?可是有什麽事?”
她將阮靜柳引進房裡,讓春雁去倒茶,兩人便一左一右並肩坐了下來。
阮靜柳看了眼敏哥兒,摸了摸了敏哥兒頭,敏哥兒放了筆恭敬的喊道:“阮姨母好。”
阮靜柳點了點頭:“敏哥兒乖!”她說完,轉頭回析秋的話:“胡小姐暈倒了,太夫人請我來瞧瞧。”
析秋一愣,看了看敏哥兒,就見敏哥兒就側著耳朵聽著她們說話,她問道:“今兒不還好好的,怎麽暈了?是病複發了?”
“暫時沒有。”阮靜柳笑著,臉上露出淡淡的嘲諷:“累著了,才暈倒的。”見析秋滿臉的詫異,她便笑著解釋道:“她還在吃著藥呢,這會兒不過暫時穩定了病情,我早已囑咐她好好休養,她卻日日在外奔波,怎麽能好!”
原來是這樣,析秋笑著點了點頭,歎道:“讓你跑來跑去,卻是累著你了。”
阮靜柳無所謂的擺手道:“不過是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跑這一遭而已。”說著一頓看向析秋道:“可有吃的,我趕著來還沒來得及吃晚飯。”
“有!”析秋應了立刻去讓春雁備飯,回頭看著阮靜柳道:“你一個人,該仔細點自己身體才是,你是大夫更該知道保養身體的重要性。”阮靜柳聽著就微微笑了起來,看著析秋打趣道:“我就是知道,所以看過了病不就來你這裡了嘛。”
阮靜柳看著冷清,但若是投緣相熟後,性子非常直爽與人說話時也從不拐彎抹角,析秋很喜歡她!
析秋又問道:“醫館的事還是沒定嗎?這鋪面恐怕不易找吧。”阮靜柳點了點頭回道:“是,我手裡的錢不多,雖說街面不用太熱鬧,可也不能太偏了才行。”
析秋一直沒有仔細去問阮靜柳的身世,也沒有去問她為什麽不回通州,反而在京城落腳定居。
這些事情她若是不說,她也不好去問。
她想了想也歎了口氣道:“也只能從長計議了。”說著想了想,攜了阮靜柳的手道:“你若是銀子不夠,我手中還有些,雖然也不多可好歹能湊一些。”
阮靜柳也不客氣,笑著點頭道:“放心,若是需要我一定來找你。”
說完,春雁端了飯菜進來,她吃了飯又和析秋坐著說了會兒話:“時間不早了,我也會去了。”便帶著女童站了起來:“那胡小姐讓太夫人早些送回去,這麽待在你們府裡,誰知會不會又累著!”
析秋看著她面露促狹,便微微笑了起來。
晚上蕭四郎回來,析秋和他說起胡素青的事,蕭四郎眉毛也不抬一下,淡淡的回道:“明兒我去和娘說,著人將她送回去,若是在我們府裡出了事總歸不好!”
和阮靜柳說法一樣,析秋聽著便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第二天一早,析秋陪著敏哥兒在院子裡跑完了五圈,送他去宋先生那邊後,便去了太夫人房裡請安,下午又去了後院的棚子裡待了半日,等出來時便瞧見胡素青正扶著丫鬟笑盈盈的站在院子裡等她。
析秋眉梢一挑,問道:“胡小姐有事?”
“四夫人。”胡素青朝析秋蹲身行了禮,笑著回道:“沒有旁的事情,就是來和夫人辭行。”
析秋點了點頭,也不請她進去坐,道:“那胡小姐慢走,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胡素青笑著道:“還有這個。”說著拿了一隻泥捏的小狗出來,瘦瘦的身子長長的很可愛,遞給析秋:“昨兒敏哥兒讓我給他做的,後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敏哥兒在嗎,我想把這個送給他。”
話裡的意思便是,她想留下來等敏哥兒再回去。
“敏哥兒還未下學。”析秋淡淡的道:“胡小姐進去等吧。”
胡素青毫不推諉的謝道:“打擾夫人了。”
這會兒離敏哥兒放學還有半刻鍾的時間!
析秋轉身進了房裡,胡素青便跟著她進了暖閣,又回頭道:“我去換衣服,胡小姐稍坐。”
胡素青便在暖隔裡坐了下來,目光在暖閣裡仔細看過,並沒有過多的擺設,卻處處透著精致,窗台上擺著一盆君子蘭,發出清清悠悠的香味,炕邊上有些突兀的擺了一張書桌,書桌上放了幾封公文的折子,還有筆墨紙硯疊放在一邊,紙上有未寫完的大字,筆鋒如刀像是男子的字。
她想到,書桌放在這裡的,想必應該是蕭四郎的字。
沒想到他竟然把書房裡的東西搬到暖閣裡來。
是不是說,他連辦公也願意和佟析秋兩廂坐著,待在自己房裡呢?
沒想到他們的感情這麽好!
胡素青目光閃了閃,觸手去摸炕上析秋做了一半的衣裳,是一件青絲凌麻棉布做的裡衣,看尺寸像是蕭四郎的衣裳,她用手輕輕去摸,棉布軟軟的在炕上烘著帶著一絲暖意。
析秋走了進來,便看到胡素青正在看她給蕭四郎做的衣裳。
“四夫人。”胡素青有絲尷尬的站了起來,笑著道:“我剛才正在看您做的衣裳,做工真是好。”
析秋微微笑著點頭道:“請喝茶!”說完在胡素青的對面坐了下來,就聽胡素青道:“素青其實和四夫人也算有緣,素青其實和夫人很早便見過面了。”
“哦?”析秋挑著眉頭道:“我與胡小姐見過?我卻是不記得了。”
“夫人不記得也在常理中。”胡素青笑著道:“夫人四年前的三月初三是不是去過普及寺?”
有一年三月初三,她確實和大太太一起去了普濟寺中,她點頭道:“是!難道胡小姐當時也在寺中?”
“正是。”胡素青笑著道:“我在後山的蓮花池中,夫人和娘家的姐妹正好從另一頭下來,不過不巧的是當時母親正在催我回府,我急急忙忙的離開,便沒有機會和夫人認識,現在想想若是當時多待一刻便好了,我與夫人也定是舊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