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的福氣。”析秋笑著,碧梧看著憨憨的可是平時在府裡走動,滿肚子的心眼,她若是想去打聽什麽事沒半會兒功夫就能得了準兒,可若是別人想套她的話,她便開始裝傻,一律一問三不知。
用春柳的話說,碧梧就是騙吃騙喝的小騙子!
正說著,春柳陪著阮靜柳來了,析秋迎了出去,笑著道:“怎麽今兒來了,可是貨源的事有著落了?”
“不會這麽快。”阮靜柳坐下歎氣道:“托了幾個當初行醫時結識的朋友,這會兒還沒消息回來,也不知行不行。”說著一頓又道:“早知道今日會開醫館,當初在外行走時,怎麽也要留一份心,也不必現在這樣沒頭蒼蠅一樣四處碰了。”
阮靜柳雖是女子,但為人處事卻與男子一般,沒有多余的小心思,與人相處說話都是直來直往,喜歡的人便覺得她格外的真實不做作,但普通結交的人難免覺得她孤傲清高難以相處。
而她自己也不願與人去打交道,現在讓她去求人辦事確實有些為難她了。
“不著急。”析秋安慰她道:“店鋪現在還沒空出來,裡面也沒有整,我們還有時間,再說是自己的店鋪也不講究時間,什麽時候準備好了,什麽時候開業便是!”
“嗯。”阮靜柳低頭喝茶,又想到什麽事看向析秋道:“你和我說的去給佟大太太看診的事,我看今天有空,不如就今天去吧,過兩日我若是忙起來又不知到哪一日了。”
今天回去?析秋想了想點頭道:“那你等等,我去和太夫人打個招呼。”
阮靜柳點頭道:“你去吧,我在這裡坐會兒。”
析秋便起身換了衣裳,去了太夫人那邊,太夫人正在和大夫人看蕭延箏的嫁妝單子,見析秋進門,太夫人笑著道:“快坐,我正和你大嫂看延箏的嫁妝,你也來看看,可還缺什麽,我老了許多事也想不到,我們人多一起想一想。”
太夫人又怎麽會想不到,析秋明白她的意思,不過想要讓她也有參與感,一家子婆媳在一起說事,她看著心裡也高興。
析秋便走過去也伸頭去看,就看到嫁妝上第一抬列的是太后娘娘賞賜的玉如意,看來二夫人已經進宮裡求了旨意,隻待到了吉時太后賞賜了。
“我也不懂,真是看不出什麽來。”目光便落在陪嫁的人數上,貼身的大丫頭八個,小丫頭四個,管事媽媽一個,粗使婆子兩個,還有四房陪房……也太多了些,二夫人從郡王府嫁到侯府,無論帶多少人都無所謂,侯府有能力也養得起,可是龐府前後不過三進的院子,加上原有府裡服侍的,這麽多人恐怕連住都成問題。
大夫人看著析秋的目光落在陪嫁人數上,眉頭幾不可查的擰了擰,隨後目光一轉又去看別去,她眉頭一挑,就暗暗想到當初佟析華的樣子,這有事就避朝後縮的本事,看來佟家姐妹人人都有。
她便開口道:“娘,這陪嫁也太多了些,龐府是三進的宅子,又是五品官這用人開支都有定例,我看大丫頭四個,小丫頭兩個,粗使婆子兩個就行了。免得人多了,龐家無處安排反而為難了。”
太夫人一頓,滿臉笑容的點頭道:“是這麽回事,回頭和承寧提了這事,人數上再動一動。”
析秋朝大夫人看去,大夫人低頭喝茶沒有再說話。
析秋心裡笑笑,知道大夫人的想法,可她卻和大夫人想的不同,太夫人看著事事無所謂,可什麽事心裡都有一杆秤,這樣的事情她又怎麽想不到,既然太夫人能想得到卻沒有去改,就必然有她不改的原因。
她不願去表這樣的態。
便朝太夫人道:“娘,我想回娘家一趟。”太夫人聽著一愣,問道:“可是家裡出了什麽事?”
“沒有!”析秋就將佟析硯和她說的話說了一遍,就道:“趕巧她今兒有空,我就陪她去一趟,也不知行不行,不試一試也不知道。”
“那快去。”太夫人點了點頭:“親家太太這一病也有一年了吧,若是能治好也算是了了你們大家一個心事,總歸是喜事!”太夫人說的淡淡的。
析秋點頭應是,和大夫人打了招呼,便退了出去和阮靜柳回了佟府。
太夫人就歎了口氣道:“她比我可小了許多歲,卻沒有想到病的這樣重,還記得有年春宴上,她穿了件立式水紋八寶立水裙,當時的風頭連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都蓋住了,那裙子如今錦繡閣裡還掛了一件呢。”
大夫人也知道當年的事,便笑著道:“這身子好壞和年紀也無多大的關系,正如人們常說的,心寬才能長壽,如娘這樣心態好才是正理。”
太夫人笑了起來,攜了大夫人的手,兩人之間如母女一般低聲去說話:“你說的也不錯,這心態好什麽事都看開點,再仔細養護著些,身體自然好。”
大夫人認同的點點頭:“正是這樣!”
太夫人又歎道:“析秋這孩子,也真是孝順的。”佟家的事她又怎麽會不知道,若不然當年也不會送了一副頭面給析秋做謝禮,庶女在家裡的難她瞧了多了,析秋在佟府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如今嫁出了門,又有夫君護著,娘家的人自是高高捧著,許多姑娘家便不知天高地厚撇了娘家,殊不知女子便是出嫁了,這娘家的好壞昌盛和她在夫家的地位,這一生都有摘不清的關系。
析秋是個聰明的孩子!
這點上,大夫人很認同,點頭道:“四弟妹向來胸有千壑,辦事也穩妥!”
不過一兩個時辰,析秋和阮靜柳便從佟府回來了,到太夫人房裡打過招呼,析秋便和阮靜柳歇在自己房裡的暖閣上,阮靜柳道:“仔細養著便是,這樣的病也急不得。”
析秋一早知道,中風的治療便是在科技發達醫療水平先進的現代,也不過是用藥物控制以療養為主,何況是現在。
不過,看房媽媽的樣子,顯然很失望。
阮靜柳就靠在那裡看著析秋,她也知道一些佟府裡頭的家事,今兒去一看果然如她所想,大太太對析秋這個庶出的女兒,不但不親近還能看得出帶著許多敵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