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會落選!
但是奇怪的是,宮裡驗收核價的是人不是機器,是人就有辨識能力,藤家這麽明顯的失誤,卻沒有人去提醒。
其中所隱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們的對手強大到不但能去動送去內務府的東西,而且還封住了所有知情之人的嘴,連藤家背後利益鏈條上的眾人都沒有察覺。
難怪藤家大爺會四處求人,這分明就是有人在操縱。
析秋想到了聖上,但現在卻又覺得不像,聖上根本用不著這樣的手段,分明就是有人知道聖上的意思,製出藤家的失誤給聖上的,而聖上呢……就順手這麽做了。
會是誰呢。
析秋想不到,她歎道:“竟有這樣的事?會不會哪裡生出了失誤,內務府管理嚴格怎麽會有這樣大的錯誤出現呢。”說著一頓又勸道:“還請藤家舅爺多多寬心,不是三年一次嗎,再等幾年重新去競價,定能一舉中標。”
藤秋娘眼底露出譏誚之色來,三年,時間是無情的東西,可比時間無情的就是人了,三年的時間足夠讓藤家辛苦建立的關系網徹底粉碎湮滅,那麽大哥這麽苦心經營也算是白忙活了。
“三年後的事,隻得三年後再議了,眼下的事最重要,這件事我大哥已是素手無策了,但卻有人能救我們於水火之中。”析秋眉梢微挑看向藤秋娘,藤秋娘便道:“那人就是四爺,妾身請求夫人,能不能求四爺幫一幫我們,都說打斷骨頭連著筋,說起來不管是佟府,還是蕭府抑或是藤家我們都是一家人,折了哪一個都是損失,另外兩個也會受到衝擊的,夫人您說呢。”
析秋聽著,露出認同的樣子,可又滿臉為難的道:“朝中的事我也不大懂,更不敢做決定,不如這樣,藤姨娘說的意思,晚上等四爺回來我替你轉告給四爺,如何行事還是要看四爺的意思。”
藤秋娘瞬間陰了臉,析秋卻是說著一頓又道:“不過藤姨娘說的在理,幾個府裡都姻親,裡裡外外都是一家人,能幫的自是要幫的,就怕這件事四爺也沒有法子,畢竟是聖上親自定的。”說著歎了口氣。
什麽告訴四爺,四爺若是肯幫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前段時間大哥不知找了多少次四爺,他怎麽說,竟是讓大哥棄了這兩年經營起的生意,漕運上的事也放一放,全心去打理茶葉生意。
藤家不就是靠漕運和瓷器起家的,如今去做茶葉,大哥這麽幾年何必這樣汲汲營營的謀劃。
“有勞夫人了。”藤秋娘站了起來朝析秋蹲身行了禮:“這件事關系重大,還望夫人和四爺細細說說,若是藤家能度過此次困難,必定不忘夫人的大恩大德。”
析秋笑著擺手,道:“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那妾身就不打擾夫人了。”說著往外走,又忽然回頭道:“妾身聽說夫人和張醫女開了醫館,我娘家大嫂的外家也是做藥材,在大周各處都有分鋪,若是夫人需要,大嫂必定樂意為夫人盡一份心。”
“多謝多謝。”析秋笑著道:“不過現下醫館剛剛開張,生意也是一般,若是他日需要定去叨擾藤家大奶奶。”
藤秋娘目光一轉:“是!”就帶著門外守著的丫頭出了門。
春雁隨後進來收拾茶具,小聲問析秋道:“夫人,藤姨娘是不是讓您找四爺幫忙?”
析秋笑笑,回道:“藤家的事也不會如她說的這樣簡單,現在再來說這些,也太遲了些。”彈劾的折子可還留在聖上的龍案上,轉眼功夫又來求蕭四郎相助,朝中的事她再不懂,但也看得出藤家左右搖擺立場不堅定!
這邊藤秋娘出門,卻沒有立刻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帶著秀紅直奔東面的角門,秀紅使了銀子開了門,五夫人已早早的侯在門外,見到藤秋娘急切的問道:“怎麽樣,她怎麽說,可答應了。”
藤秋娘不憤的道:“大哥也真是,竟是讓我去求她。”說著滿臉委屈的對五夫人道:“她說晚上回來和四爺說說,我瞧著那樣子分明就是敷衍。”
五夫人一看藤秋娘的樣子,就知道她面子上下不去求析秋,就擰了眉頭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忌自己的面子,她再不濟也是蕭四郎的夫人,蕭四郎對她言聽計從,只要你求她答應了,蕭四郎必定不會坐視不理的。”說著一頓又道:“你有沒有仔細去求她?”
哭的情真意切,若是可以跪下去求也無妨。
這是五夫人臨行前交代的。
藤秋娘眉頭一擰,揮了帕子道:“我去求求二夫人,若不行我去求侯爺,怎麽樣都行!”
“你平日裡做事都聰明的很,可每每到關鍵時候便這樣顧忌那也不行,我不管你去求二嫂還是求侯爺,甚至去求了太夫人也行,家裡的事一定要盡心去辦。”若非太夫人明令禁止她進府,她也不會讓藤秋娘去辦這件事。
“我還約了錢夫人,現在要去趟東昌伯府。”五夫人說完,便轉了身上了身後的馬車,出了巷子。
秀雲便跟在藤秋娘後面問道:“姨娘,侯爺還沒有回來,我們要不要去二門口等著?”
藤秋娘想到蕭延亦看他的眼神,擰了眉頭想了想道:“我們先去見夫人!”
有藤秋娘的事,析秋便讓岑媽媽送了禮回去給大老爺,又在庫房找了龐家送來的年節禮裡的苦茶,說是廣西特產,她也沒嘗過,但聽蕭延箏說苦的舌頭都麻了,她便記在心裡想到大老爺愛喝,就攢了送回府裡去。
後院棚子裡的三七發了牙,析秋帶著幾個粗使婆子,蹲在棚子按照阮靜柳交代的翻出施肥,又掀了棚頂讓它們曬太陽,若是這些三七成活了,她便想著等到六月就讓兩個莊子裡開始種上三七,再選一些常用好種植的藥先種上。
忙了半日,累的一身汗,回到房裡換了衣衫,便歪在次間的軟榻上翻《四時攥要》,不一刻竟是睡著了。
敏哥兒從學館回來,春雁便攔在門口小聲道:“敏爺,夫人累了這會兒正睡著了。”敏哥兒聽著一愣,就往次間裡探了探頭,看到換了薄紗帳子的次間裡,隱隱露出析秋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