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倒沒有聽黃夫人提起。”太太淡淡的道。
析秋聽著有些糊塗,黃夫人應該就是錦元伯的黃夫人,怎麽黃夫人的事太夫人會去大夫人。
後來她問了岑媽媽才知道,原來錦元伯黃家和大夫人的娘家是姻親,當初來府裡的唐大奶奶,就是出自錦元伯黃家,雖不是嫡支的小姐,但卻是二房的掌上明珠。
京城貴胄果真是盤根錯節的。
幾個人圍著各家的生意又說了幾句,天已經擦著黑了,二夫人還沒有來。
太夫人就不放心的對吳媽媽道:“日日這個時辰來,今兒可是有什麽,你去瞧瞧!”
吳媽媽應是而去。
過來一會兒還沒有回來,門外卻傳來紫薇的聲音:“太夫人,沈姨娘房裡的小丫頭來,說沈姨娘在房裡暈倒了。”
不但是析秋,便是太夫人和大夫人也是一愣。
太夫人擰了眉頭問道:“怎麽會到我這裡來,可稟了二夫人?”
沈姨娘和當初眾人預料的截然不同,她很低調,若無別的事便是連房門也不出,聽說對二夫人很尊敬日日早上去請安立規矩,晚上不論多遲都要去二夫人那邊請了安才歇下,便是二夫人先歇了她也在院子裡問安一句。
處處做的得當,循規蹈矩毫無錯處可挑。
今天的事確實很奇怪。
紫薇回道:“二夫人說是身體也有些不舒服,她不敢去打擾二夫人,便求到您這裡來了。”
太夫人立刻露出焦急的樣子來:“我就說這麽晚她還沒有過來,原是不舒服,我去瞧瞧。”大夫人就挽了太夫人的胳膊,勸道:“這會兒天也黑了,不如先請了太醫進來,沈姨娘那邊也要派人去瞧一瞧才是。”
太夫人一愣,點了點頭對紫薇道:“讓胡總管去宮裡請了太醫來。”紫薇應是,太夫人又對連翹道:“你去二夫人那邊瞧瞧,不論什麽情況回來報於我聽。”
連翹應是而去。
太夫人著急歎道:“怎麽湊到一起病了。”
不一會兒連翹回來了,稟報道:“說是起床起的急了點,有些暈而已,這會兒吳媽媽正守在邊上,讓奴婢回來和您說一聲,二夫人沒有大礙。”說著一頓,又說道沈姨娘:“暈在房間裡,幸好身邊跟著丫頭,若不然頭就要磕在桌子上了”
太夫人松了一口氣,可也有些擔心沈姨娘,等太醫到了,析秋和大夫人還是陪著太夫人去了二夫人房裡。
二夫人已經起床了,二話不說讓太醫先去給沈姨娘診脈:“我睡的時間久了,中午又吃的少了,起的急了眼前黑了一下,真的沒事,勞您先去給沈姨娘瞧一瞧,她可真是暈了。”
太醫也不好多說什麽,便提著箱子去了後院。
不一會兒回來對太夫人抱拳恭喜道:“恭喜太夫人,恭喜郡主,這位姨娘的是喜脈,不過因為月份尚淺,十日後我再來確診一番才行。”
宮中的太醫一向謹慎,說話也不可能誇大其詞。
他說是喜脈沒有十分的把握就不會說出來。
太夫人表情一怔,二夫人卻是喜出望外的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府裡頭許久沒有這樣的喜事兒了。”
“你快歇著,別又急了自己頭又暈了。”太夫人卻是著急二夫人的身子,轉身淡淡的對吳媽媽吩咐道:“去庫房裡取些滋補的東西給沈姨娘送去,囑咐她仔細著點著,若是缺什麽也不用省著,盡管去我哪裡尋。”
雖然顯得並沒有很高興,但析秋看的出,太夫人還是喜悅的。
大夫人上去淡淡的朝二夫人道:“恭喜二弟妹。”析秋也上去笑著道:“恭喜二嫂。”
雖是妾室懷孕,但在面上妾室生的還是算二夫人的孩子,所以應該恭喜二夫人。
“謝謝。”二夫人還是站了起來,指著紫檀道:“昨兒王府不是送了半斤血燕嗎,去拿一半送去給沈姨娘,讓她安心養著身子,我這裡也不用她日日來請安,如今還身子才重要的。”說完一頓又囑咐道:“快派了人外院通知侯爺,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太夫人看著二夫人這樣,想到她這麽久沒有身孕,如今妾室懷了她卻這樣高興,不由露出心疼的表情看著她,笑罵道:“你仔細自己身子,懷孕也不是一兩日的事兒,事情安排好了就趕緊去歇著才是。”
二夫人就挽著太夫人的胳膊,笑著道:“娘,我心裡頭高興,府裡許久沒有添人進口了,如今沈姨娘有喜,我可不是該高興。”
太夫人含笑的拍了拍二夫人的手,露出欣慰的樣子來。
一行人在房裡說了會兒話,就辭了二夫人出了門,等出來太夫人才笑著搖頭歎道:“說了半天的話,卻是忘了讓太醫給承寧把把脈。”
大夫人目光一轉,笑著道:“娘也不用擔心,我瞧著二弟妹氣色不錯,應該無大礙才是。”說完又去看析秋,析秋便淡淡的笑了笑,點頭道:“是,娘若是不放心,等明日再請了到府裡來便是。”
太夫人想了想點頭應道:“嗯,瞧一瞧才放心。”
析秋回去也讓岑媽媽給沈姨娘送了些滋補的東西過去,岑媽媽回來便對她道:“侯爺回來瞧了就去了凌波館。”說著一頓顯得有些八卦有些好奇的樣子:“奴婢進門時侯爺恰巧出去,等奴婢叢沈姨娘房裡出來時,就看到藤姨娘也正好出門,好像是去凌波館裡找侯爺。”
析秋一愣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藤姨娘這會兒去找蕭延亦,應該還是和藤家的事脫不了乾系吧。
第二日天益到府裡來說了醫館的事:“櫃面搭起來了,就等著在後院開了火起爐灶了。”
還有重要的事,藥膳搭配總不能讓阮靜柳親自動手,那麽就要有懂的人去現場督導才是。
析秋想到春雁,便喊她過來:“這樣,這幾天府裡也沒什麽事,不如你先和天益去醫館幫忙吧,等那邊上了正軌,你再回來!”
天益眼睛一亮。
春雁一愣,轉頭去看天益瞬間紅了臉垂頭道:“夫人,不如讓岑媽媽去吧,她也會做的。”
“誰去都是一樣,不過你和張醫女熟悉,做起來事來也比岑媽媽方便許多。”析秋淡淡的道。
“是!”春雁應是,喃喃的退了出去去收拾東西,天益也滿臉笑容的告辭出了府。
碧梧來了,挨著析秋的耳邊小聲道:“夫人,聽說昨晚藤姨娘在凌波館外哭了半夜,還是侯爺拆人硬將她送了回去!”
這麽說,二夫人那邊也沒有答應藤秋娘求助?
碧梧又道:“太夫人請了太醫進府給二夫人診了脈,說是一切都好,就是身子虛了點。”
析秋聽著歪著頭,緊緊的蹙了眉頭。
晚上,藤秋娘和秀紅在房裡說話,她換了衣裳插了釵環起身道:“侯爺回來了?”
秀紅點了點頭,回道:“這會兒已經在凌波館裡了。”說著一頓又露出遲疑的樣子,看著藤秋娘道:“……您真還要去嗎?”
侯爺也真的狠心,昨晚姨娘在凌波館跪了那麽久,侯爺卻是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今晚去只怕也會如同昨晚一樣,無功而返。
“不去又能如何……”藤秋娘歎了氣,又在臉上上了一層胭脂:“我們如今也無路可走了。”
秀雲紅了眼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小聲道:“不然,我們再去求求二夫人吧。”求了二夫人不但是侯爺這邊,就連榮郡王和太后那邊也有機會。
藤秋娘聽著臉色便是一變,坐在杌子上露出深思的樣子。
等入了夜,她收拾停當後,便去了凌波館,依舊如同昨晚一樣跪在了外面,低聲哭泣著。
即便是春日,可凌波館依水而建,地上依舊是涼氣入骨,她咬著牙眼淚便如斷了線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她想到來府裡兩年,蕭延亦對她從來都是淡淡的,她沒有得到預期的寵愛,卻一日一日的紅顏老去,如今家族衰落她越加的恐懼和絕望,若是藤家倒了她以後還能靠誰去?
想到未來,她哭的越發的肝腸寸斷。
忽然,秀紅止了哭拉著她的衣袖,激動的道:“姨娘,姨娘……”藤秋娘一怔,秀紅就指著門欄內走出來的身影,道:“侯……是侯爺。”
藤秋娘抬頭看去,頓時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