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顯得很急切,她臉色一變就道:“奴婢沒有胡言亂語,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說著,看著析秋她道:“四夫人想想,二夫人身份高貴,他怎麽能允許她的孩子將來屈居人下,尊稱別人為侯爺呢,鑫爺年紀又小,侯爺又遲遲不立世子,二夫人一旦生下小少爺,那鑫爺定然會有危險。”
她期盼的看著析秋,求道:“奴婢知道,奴婢沒有證據四夫人定然不相信,可是這種事若是等到有證據就遲了,鑫爺是二夫人的命,若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二夫人便是在天上也不會瞑目的。”
析秋擰了眉頭,她看著秋萍,冷冷的道:“我且問你,鑫哥兒和敏哥兒知道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告訴他們的,他們口中的萍姑姑是不是就是你?”
秋萍一怔,沒有想到析秋會說到這件事,便遲疑的點了點頭,回道:“鑫爺和敏爺是常常去先二夫人的院子裡走動,奴婢怕他們在府裡吃虧,偷偷教他們一些做人的道理,防著別人一些總比吃虧上當的強啊。”說著一頓又道:“奴婢受先二夫人所托照顧鑫爺,若不然奴婢一早隨著秋露走了,也不會苟延殘喘活到今日,但凡鑫爺的事,奴婢必定不能有半絲的馬虎和冒險。”
“住口!”析秋眯著眼睛看向她,冷聲道:“做人的道理?所以你便告訴鑫哥兒他要有小弟弟了?你想讓他知道什麽?弟弟是來搶他的東西,還是讓他去害弟弟?他才四歲他能懂什麽,你口口聲聲說護著他,就這樣護著的?”
“不是!”秋萍擺著手道:“奴婢只是讓鑫爺提防著一點。”
析秋氣的失笑:“提防著一點,他一個四歲的孩子能去提防什麽?”鑫哥兒天性純良,可也耐不住有人天天在他耳邊說一些莫須有的話,再正的孩子也會被她帶著走了斜路。
“好!前面的事我不說,你今日一來就和我說讓我救鑫哥兒,防著二夫人,你告訴我要怎麽救,要怎麽防?”她是想讓自己去和二夫人鬥,好鬥個兩敗俱傷,與敏哥兒而言府裡頭就再沒了對他世子之位有危害的人了吧。
秋萍連連搖頭,她原是要來求四夫人的,現在卻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秋萍滿心的懊惱,解釋道:“四夫人不管怎麽惱奴婢都無妨,可四夫人是鑫爺的姨母,您若是不幫他,這府裡可再也沒有人幫他了啊。您是佟府出來的小姐,鑫爺的外家也是佟府,若是鑫爺將來繼承爵位,與於佟府於您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析秋冷笑連連,真不愧是佟析華身邊管事的大丫頭!
“好壞與否不用你來教我。”析秋看著她道:“你最好也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秋萍滿臉的震驚和後悔,她以為二夫人懷了身孕,四夫人和鑫爺又是姨侄的關系,必然會出手相助的,可是……
“四夫人……”秋萍還想說什麽,正在這時春柳走了進來,看了眼秋萍,回道:“太夫人請您去一趟。”
析秋點了點頭,看向秋萍道:“你先回去吧。”
“四夫人。”秋萍看著析秋還想說什麽,析秋則轉過身來看著她,眯著眼睛道:“我希望你今天在我這裡說的話到此為止,鑫哥兒的事如何做我心裡有數,你的職責是守著大姐姐的陪嫁,旁的事你沒有資格也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說著,便出了門。
秋萍怔怔的看著析秋的背影,終於意識到如今的四夫人早已經不是當初在佟府裡忍氣吞聲的六小姐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院子,找來院子裡同從佟府過來的婆子,吩咐道:“快,你快回府裡告訴房媽媽,讓大太太快想想辦法!”
婆子臉色也灰敗一片,應是而去。
秋萍還是覺得不放心,拉著個小丫頭道:“你偷偷去前院瞧瞧,看看鑫爺在做什麽,是不是在太夫人房裡,身邊都什麽人跟著的。”
小丫頭一臉懵懂,聽了秋萍的話便匆匆去了。
過了一會兒回道:“鑫爺去二夫人房裡請安了,這會兒還沒回來,他身邊跟著奶娘和四個常在身邊的丫頭。”
秋萍心裡頭火燒火燎的,搓著手在院子裡團團轉著,她擰著眉頭不停想著四夫人剛剛說的話,聽四夫人的意思,分明就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她要怎麽辦,怎麽辦……
二夫人一懷孕太夫人那樣開心,滿府裡的人都圍著二夫人去轉,誰還會去管鑫爺的安危。
可是她卻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只能等婆子從佟家回來了,或許大太太有什麽主意,即便沒有注意,可大太太是四夫人的嫡母,她說的話定是比自己這個做奴婢的說的有用。
四夫人總不能撇開大太太的話完全不理會吧。
析秋帶著春柳和碧槐去太夫人的院子,春柳就擰了眉頭問道:“夫人,二夫人會不會真的如秋萍說的那樣……”
析秋卻沒有說話,碧槐就朝春柳搖了搖頭,小聲道:“不要再說了,不管二夫人有沒有這心思,你讓夫人怎麽做,二夫人畢竟鑫爺的繼母,她若是真動了心思機會實在太多了,我們要如何防?”
春柳想想也覺得有道理,碧槐又道:“再說,鑫爺住在太夫人那邊,夫人難道要把鑫爺接到我們院子裡來不成,所以能真正幫到鑫爺的,只有太夫人和侯爺。”
春柳長長歎了口氣,夫人也有夫人的不得已。
太夫人房裡,太夫人見她進來,便笑著指著面前的椅子道:“坐了說話。”析秋在太夫人的左手邊坐了下來,吳媽媽上了茶,析秋笑著道:“娘找我?”
“確實有事找你。”太夫人便笑著道:“你二嫂如今有孕在身,府裡的事也不能讓她去操心,可眼見著到了五月,延箏的婚事也近了,這滿府裡事情又多,又離不了管事的人。”說著一頓:“你大嫂你也是知道,她清清冷冷的隻想求一處清淨,眼下也只能將府裡的事暫時交給你打理,等你二嫂身子好些,再交給她也不遲,就是辛苦你了。”
“娘。”析秋愣住,看著太夫人道:“辛苦不辛苦到無妨的,只是中饋的事我雖在娘家經歷過,可娘家的事就那麽幾件和家裡的事不能相比,我怕我做不好,反而給二嫂添亂了。”
“你向來穩妥,況且,即便有不懂的地方,不還有我和你二嫂嗎,你盡管去做,旁的事不用多想。”
析秋沒料到太夫人會讓她接管府裡的事,便只是暫時打理也還有大夫人在不是。
是不是說,太夫人是不是在心裡對她這個兒媳,已經完全接受和信任了呢。
這是好事。
她無法拒絕,卻依舊面露為難道:“兒媳只怕做不好。”
太夫人就笑著擺手道:“哪有什麽做得好做不好的,外院的事有胡總管打理,內院裡每日早上婆子卯正三刻會去回事,你把要做的事情交代下去,該發牌子的該支銀子的核一核,具體的事情還是由各房的管事去負責。”
太夫人都說到這個份上,析秋隻得點頭道:“那兒媳試試,若有不懂之處恐怕還要來煩擾娘。”
“嗯。若有不懂便來問我。”說著一頓又道:“等明天你二嫂會將府裡的牌子和各處的鑰匙,帳本都送去給你,她身邊有個得力的管事媽媽姓李,明兒讓她去你那邊,也給你打打下手,免得你剛開始手忙腳亂的。”
“是!”析秋應是,太夫人又交代了許多事,析秋才告辭回了房裡。
“春雁可回來了。”析秋問春柳道,春柳搖了搖頭回道:“這兩日回來的都遲,恐怕還有會兒才能回來,夫人可是有什麽事?”
析秋想了想吩咐道:“你去醫館看看張醫女在不在,若是她在,讓她到府裡來一趟。”
春柳頓了頓,應是而去。
天擦著黑的時候阮靜柳來了,一來便問道:“這麽急找我來,可是有什麽事?”
析秋便將阮靜柳讓進房裡,擰了眉頭道:“我想讓你去給二嫂把把脈。”阮靜柳聽著一愣,析秋便朝她點了點頭,阮靜柳擰了眉頭道:“旁的婦科之症我不敢說,但妊娠的時間我卻可以準確診斷出來!”
析秋聽著眼睛一亮,拉著阮靜柳道:“那我陪你去太夫人那邊。”
阮靜柳點了點頭,兩人便又去了太夫人那邊,由太夫人領著去二夫人房裡。
“我這有了身子,倒讓大家跟著都不得安生了。”二夫人歪著床上看著析秋笑著道:“讓四弟妹也跟著受累操心。”
析秋笑著回道:“都是一家人,二嫂有喜我不知多高興呢。”
二夫人掩面而笑,又去看正在診脈的阮靜柳,問道:“張醫女,脈象可穩?”
“滑而有力,恭喜二夫人!”阮靜柳淡淡的道。
太夫人聽著也呵呵笑著,滿屋子裡人人臉上洋溢著輕快的笑容。
析秋和阮靜柳送太夫人回去兩人便回了房裡,春柳守在門外,阮靜柳一進門便道:“你想的沒有錯,二夫人有孕已有兩月半之久,並非如太醫所言整整兩個月。”
析秋的臉便沉了下來,那日她陪佟析硯去拜訪二夫人時,她便覺得疑惑,若非有孕之人,怎麽身邊恰好有治孕吐的方子!
二夫人為什麽要瞞著有孕的事?
她想到沈姨娘的滑胎的事,藤秋娘的反常,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