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點了點頭,回道:“二嫂慢走!”
太夫人讓吳媽媽送二夫人回去。
大夫人低聲勸太夫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立刻醒來,您去休息會兒吧,別等鑫哥兒醒來,您卻病了!”
太夫人坐著沒動,歎氣道:“鑫哥兒出生時,太醫便道他體弱,先天不足活不過五歲,我心疼他將他帶在自己身邊,仔細照料就怕有一處疏漏……他也好雖身子比旁的孩子弱一些,吃的又少可總算沒有三災八難的……”說著用帕子壓住眼角,又道:“沒想到處處避著防著,還是出了這樣的事。”
析秋目光閃了閃,大夫人看了析秋一眼,便對太夫人道:“這也是意外,鑫哥兒是有福氣的孩子,必定不會有事的。”一頓又道:“這樣吧,我扶您去暖閣裡去,您也靠一會兒閉目養養神,可好!”
太夫人想了想,最終沒有拒絕!
“已經收拾好了,大嫂也休息一會兒吧。”析秋緩緩的道,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她走過去和大夫人一人一邊攙住太夫人進了暖閣,析秋在裡面陪著說了會兒話,見太夫人精神有些吃力,便無聲的退了出來,在正廳裡坐了下來。
“夫人!”碧槐走過來小聲道:“四爺和侯爺派人去韶華院了。”
析秋一愣,遂想到秋萍的語無倫次的樣子,不知道她做了什麽,但說她害鑫哥兒,她卻是不信!
“你們兩個就守在門口吧。”她對碧槐碧梧道:“若是靜柳姐有什麽需要,你們也能幫一幫!”
碧槐和碧梧點頭應是。
析秋又看春柳道:“你去太夫人那邊看一看,婁老太君還在那邊也不知怎麽樣了!”不管怎麽說,人總是在侯府裡出的事兒,太夫人此刻一心撲在了鑫哥兒身上,只怕也分不出精力照顧婁老太君。
春柳應是,有些擔憂的看向析秋:“夫人,現在時間不早了,您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析秋擺了擺手,沉沉的道:“你去吧,我去看看敏哥兒!”
春柳不再說什麽,轉了身提了燈籠出了院子。
析秋來到敏哥兒房裡,敏哥兒和晟哥兒兩個孩子一人睡了一邊的床,兩個奶娘各做了一遍打盹,兩個小家夥睡的也不安穩,敏哥兒夢裡頭還在吸喃著鼻子,晟哥兒卻是翻來覆去的踢著被子,不時發出嗚咽聲。
看來都被嚇的不輕。
她坐在床邊摸了摸敏哥兒的臉,又給晟哥兒蓋了被子。
敏哥兒的奶娘驚醒了,有些惶恐的看著析秋:“夫人!”析秋擺擺小聲問道:“敏哥兒腿上的藥可換過了?”
“換了,敏爺很乖哭都沒有哭!”
析秋點了點頭,心疼的看了眼敏哥兒,點頭道:“你們仔細守著,若是困頓了就兩個人分開各守幾個時辰,或是將門外冬靈換進來!”
四夫人一直對她們很好,從不打罵說重話,奶娘點頭回道:“奴婢知道了!”
析秋沒再說什麽,轉身就出了門!
春柳回來了:“見了婁夫人人,說老太君已經歇了,剛剛吃了藥,已經沒有大礙了。”
析秋總算放了心。
大夫人從暖閣裡出來,析秋看到她問道:“娘睡了?”大夫人點了點頭:“給娘服了安神茶,她年紀大了若是熬了一夜定會受不住的。”
安神茶看來是有催眠作用,析秋點了點頭認同道:“娘擔心鑫哥兒,讓她睡會兒也好。”一頓又道:“大嫂也歇會兒吧。”
大夫人擺擺手道:“我沒事,原也是閑人一個,若是鑫哥兒無事白日裡我也有空補覺,不用擔心我。”
析秋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妯娌兩人在正廳裡隔著茶幾坐了下來。
“婁老太君沒事吧?”大夫人問道。
析秋擰了眉頭回道:“說是吃了剛剛歇了,想必問題不大,不過老太君年紀大了,這一折騰恐怕也傷了元氣!”
大夫人點了點頭,卻是突然道:“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既是出了事二弟四弟都在查,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雖是淡淡的話不帶多少關心的情緒,析秋卻是心裡巨震,她轉頭看向大夫人,她已經端了茶低頭在喝,臉上也未曾流露多余的想法……
這個時候,雖然大家什麽話都沒有說,但心裡必定多少有些懷疑她,畢竟藥膳是從她的廚房裡出來的,雖說沒有人傻到在自己做出去的東西裡下毒,可也保不準有人會想她是反其道而行之,抓住了別人這樣的想法鑽了空子而故意為之!
至於目的和動機,她歎氣的笑笑,爵位之爭是自古不可避免的事,縱然蕭四郎是一品督都,可宣寧侯的爵位是百年世襲,得爵位者子嗣的蔭恩,家族的勢力等等,都是官員所無法相比較的。
只要鑫哥兒死了,二夫人流產抑或是夭折,那二房的嫡支就算全軍覆沒了……
作為四房,難道不又多了一份機會嗎。
她無奈的笑笑!
轉頭對大夫人道:“大嫂說的沒錯,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大夫人淡淡的笑笑,沒有再說話!
又恢復到靜悄悄的,次間裡也是很安靜,只有太醫的聲音時不時傳了出來,帶著質疑和驚恐的和阮靜柳說話。
想必,是她用了什麽萬險的法子,太醫在宮中做事就是看著別人死也不敢用冒險的辦法,若是失敗賠的可就是自己的命甚至是一家的命,他們不得不謹慎不保守,所以若是對阮靜柳有所不讚同和質疑也在常理之中。
綰兒走了出來,掀了簾子露了半邊的臉:“醫女說讓四夫人送劉太醫回去!”
果然是這樣!
緊接著,太醫提了藥箱氣衝衝的走了出來,看到析秋腳步一頓,帶著一絲好自為之的語氣的道:“這樣冒險的法子,真是聞所未聞,若是出了事……”一甩袖子說不下去了,轉身便出了正門。
析秋面露無奈,阮靜柳就是這樣,但凡與她不熟悉又事與她工作有關,從來都是什麽也不顧忌的。
“不用擔心。”大夫人站在她身後,語氣不以為然道:“他們便是如此,生怕擔了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