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二夫人抿著乾裂的唇瓣,擰了眉頭眼神如刀一般寒涼:“請太醫來了,我要見太醫!”
“夫人,夫人,您冷靜一下,太醫一早來過了,您現在正在發燒,太醫囑咐您要好好養著身子!”小丫頭滿臉的膽怯,連連朝後退了幾步。
二夫人怒喝道:“請的什麽太醫,我的孩子明明好好的,他怎麽會沒有了呢,怎麽會沒有呢!”說著,用拳頭砸著床板:“去將蕭延亦叫來!”
小丫頭沒敢動。
“我叫你去,快去!”二夫人叱道。
小丫頭身體一顫,抖抖和和的出了房門,卻是立在正廳裡哪裡都沒有去,門外紫鵑捂著傷口問道:“二夫人醒了?”
“嗯。”小丫頭點了點頭,看向紫鵑:“紫鵑姐姐,二夫人讓我去請侯爺,可是……”可是自二夫人昏迷到現在都過去幾個時辰了,眼見著天都要亮了,侯爺都沒有來過,現在去請,定會撲一個空,說不定還會被侯爺責罰。
紫鵑擰了擰眉頭,小聲道:“你就待在這裡,稍後進去回稟,就說侯爺不在府裡。”
小丫頭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道:“謝謝紫鵑姐姐。”正在這時,裡面二夫人仿佛聽到外面的說話聲一般,尖聲厲喝道:“不要以為我現在失了勢,就沒了能力收拾你們,就是現在我不是侯府的二夫人,可還是大周的承寧郡主,我一樣有辦法收拾你們。”
紫鵑和小丫頭對視一眼,小丫頭肩膀縮了縮低著頭出了院子朝凌波館跑去。
二夫人渾渾怔怔的躺在床上,眼前她的孩兒正邁著短短的小腿朝她跑過來,哭紅了眼睛喊道:“娘親,娘親……您不要孩兒了嗎。”
“不,不是的!”二夫人搖著頭,拚命的搖著頭:“娘親怎麽會不要你,娘親日日都盼望著你,是那麽想你疼你,怎麽會不要你。”
孩子依舊哭聲,越發的淒慘:“可是娘親把孩兒丟掉了,孩兒一個人好可憐啊,好冷……好餓……”
“孩兒。我的孩兒!”二夫人抓著他,哭著道:“娘親陪著你,陪著你,永遠都不離開你好不好,就你和娘親兩個人……”小小的臉破泣而笑起來,猛點著頭:“好,我要和娘親永遠在一起!”
二夫人摟著他,緊緊的摟著:“嗯,嗯,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可是下一刻,孩子卻突然如煙霧一般消散而去,撕裂的哭聲還在房間裡回蕩,可是她卻找不到孩子,二夫人四處去找卻怎麽也不找不到,她瘋了一樣推開櫃子,扔掉桌上的茶具茶盅,滿屋子的去找她的孩子……
“不是娘親不要你,不是娘親不要你,是他們,是他們害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我的兒,你別怕娘親這就來陪你,這就來陪你!”
“夫人,夫人,侯爺來了!”
恍恍惚惚見,二夫人猛地從夢中醒來,雙眼中滿是血紅,她淒厲的叫道:“孩兒,孩兒……娘在這裡,你不要走!”
小丫頭回頭驚恐不安的看了眼蕭延亦,就見蕭延亦朝她微微點了點頭,聲音冷漠的道:“你出去吧!”
小丫頭躬身退了出去。
二夫人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滿身的冷汗,頭髮黏在臉上,斑斑駁駁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雙眼睛,陰冷的盯著蕭延亦。
蕭延亦沒有看她,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神情淡淡的與以往並無多少差異,但若是細看,便能發現他眼中便是平日裡的平和也尋不見,取而代之的仿佛是陌生人一般,不,連陌生人也不如的冷漠。
令二夫人心驚的冷漠!
“侯爺!”二夫人朝蕭延亦伸出手:“侯爺,我們的孩子他……沒有了。”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蕭延亦目光頓了頓,眼底隱過沉痛,面上卻無半分的情緒。
二夫人又道:“侯爺,妾身剛剛夢見他了,他長的和侯爺很像,清朗如月一般,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酒窩,他窩在妾身的懷裡喊著娘親……”一頓哽咽道:“他在怪妾身,說妾身不該不要他,說妾身對他不好,侯爺……妾身心裡好難過,那是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和侯爺盼了許久才得來的孩子啊。”
蕭延亦眉頭蹙了蹙,看著二夫人:“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不!”二夫人搖著頭:“這是我們的孩子,怎麽能不提,侯爺,侯爺……你知道嗎,是有人在陷害妾身,見不得妾身好,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事先謀劃的……”
蕭延亦沒有說話,二夫人又急著解釋道:“侯爺,您想一想,鑫哥兒在我們身邊兩年多,妾身若真有心什麽時候不能動手,怎麽會等到今日,還有,妾身若是真的害人,又怎麽會連自己的孩兒一並害了呢,侯爺,您一定要幫妾身啊,還妾身一個清白,為我們的孩兒報仇啊!”
“不要再說了。”蕭延亦淡淡的看著她:“有的事情你做或是沒有做,你心裡清楚我心裡自也清楚的,我今日來也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他看著二夫人道:“我來,不過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罷了。”
二夫人巨震,顧不得身體的疼痛猛然坐直了身體,她瞪著眼睛看著蕭延亦,怒問道:“侯爺什麽意思?”
蕭延亦揮袖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二夫人:“你便住在這裡,永遠是我蕭延亦的正妻……”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二夫人自然能聽得懂,她住在這裡,是他的正妻,這是沒有人可以撼動的,可是自此以後她除了擁有他一個正妻之位外,不會再得到更多!
二夫人的心驟然涼了下來,她掀了被子,顧不得穿鞋奔了過去,抓住了蕭延亦的衣袖:“侯爺您不能走,您把話說什麽清楚,什麽叫是您的正妻?妾身還是鑫哥兒的嫡母,還是侯府裡的當家主母,還是我們未來孩子的娘親,更是娘的兒媳……侯爺怎麽能這麽說。”
蕭延亦不得不停下來,回眸看著她,眼裡除了厭惡再無旁的情緒:“承寧,有的話何必去說清楚,就這樣吧!”他很累,不想再糾纏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