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老氣橫秋了,常聽別人這麽說。”析秋看向蕭四郎,自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或許她心裡還是擔心蕭延箏的婚後生活,才找了這樣一個理由吧。
蕭四郎抱著笑著道:“好好。”說著很自然的摸上她平坦的小腹,笑著道:“那讓我們的兒子像你吧,這樣我們將來可就不愁吃穿了。”
析秋就歪在蕭四郎懷裡笑了起來。
蕭延箏回門後的第四天,析秋辭了太夫人回了佟府,江氏見到她很高興:“……說是要去的,可你大哥說本來就是一家人,我去不去太夫人也不會責怪,況且,我這身子便是去了,也只能給你添麻煩。”
“大哥說的對,太夫人還特意囑咐若是你來了,就讓你去我房裡歇著呢,萬事都比不上孩子重要。”析秋笑著回道:“您現在什麽也別管,就安心養胎吧。”
江氏摸著肚子,笑著點了點頭,析秋又問道:“四姐姐還好吧?”
“唉!”提到佟析硯江氏就歎了口氣:“前日蔣大人來了一趟,在大老爺書房外跪了半天,大老爺愣是沒見,四姑奶奶知道也沒什麽反應,依舊有說有笑的,可我瞧著她卻是不對勁。”
析秋聽著一愣,問道:“他為了何事來?”
江氏就擰了眉頭回道:“說是對不起四姑奶奶,來賠罪的。”一頓又道:“和大老爺,大爺還有四姑爺都是同朝為官,大家常常見面,又鬧成這樣,如今又成了人人背後的話柄,他面子上如何過的去。”
析秋聽著也歎了口氣:“蔣老夫人不知道吧?恐怕要是知道了,又要鬧上門來。”江氏聽著直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蔣老夫人和蔣大嫂子……”她連連搖頭:“也只有房媽媽和羅姨娘能說上幾句,我是惹不得。”
江氏說完,仿佛又想到什麽,和析秋道:“聽說蔣老夫人放出話了,說要給蔣大人續弦,聽說方少詹士家有位小姐及笄,蔣老夫人托人去求,誰知還沒進門就被趕了出去。”
析秋聽著就挑了挑,方少詹士府的小姐,就是當初在武進伯府的方小姐吧,算算年紀今年是要該及笄了,沒想道蔣老夫人竟然去求娶方小姐……
方府雖不及蔣府,可方小姐是嫡女,好好的女兒誰願意嫁去做繼室,又是在蔣大人和離的事鬧的滿城風雨上,誰家也不可能舍得將女兒嫁去,不是等於將自己送去禦史筆下讓人去罵嘛。
“算了,我們便等著她能娶得位什麽樣的滿意兒媳。”江氏冷笑著道。析秋卻是想到梅小姐,問道:“那位梅小姐就甘願就妾室?聽說她家境雖不算好,可也是頗有才情讀了五經春秋的……”
江氏明白析秋的意思,遂笑著道:“那就看梅小姐的手段了。”
兩人笑而不語,析秋又陪著江氏坐了一會兒,便去了西跨院,院子門大開著,代絹迎了出來,見到析秋立刻露出笑顏來:“六姑奶奶,您總算來了。”說著將析秋讓進去。
“這兩日精神怎麽樣?可出來走動?”析秋邊往裡走,便問道。
代絹愁眉苦臉的回道:“有說有笑,就是不愛動,坐在繡架前繡東西,繡了荷包繡帕子,又給大奶奶做了好幾件小衣裳,這會兒又給未出生的小主子做鞋襪。”
“我去看看。”析秋進了門,隨即就愣在哪裡,就將佟析硯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周圍散開的全是碎步,她手指捏著針線飛針走線的,做的很認真,可是臉色卻是黃黃的,人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背影單薄的讓人生憐。
“四姐姐。”析秋忍了鼻酸走近,佟析硯手指一頓抬頭朝析秋看來,隨笑著道:“六妹妹回來了。”語氣很平和聽不出半點的情緒:“瞧我這裡亂的……”用手推開堆著的碎布料,讓析秋坐,又回頭吩咐代絹:“去給六姑奶奶泡茶。”
代絹期翼的看了眼析秋應道:“是。”退了出去,帶著碧槐和碧梧和外面喝茶。
析秋坐在佟析硯身邊,拿了她手裡正繡著的鞋面問道:“是給侄兒做的?”說著拿過來放在手裡看了看:“這尺寸是不是小了些,能穿得了嗎?”
“瞧你就是和我一樣。”佟析硯拿過來接著繡:“剛剛生下來的寶寶,就是這麽點大。”還放了手裡的鞋子比了比長短給析秋看,又找出她做的小衣裳給析秋:“你看看,我當時拿到尺寸也是嚇了一跳,這麽大可要怎麽長大呢,可邱媽媽告訴我,孩子剛出生就是這樣的大小。”
析秋嘖嘖歎了聲,拿著小衣服愛不釋手:“四姐姐的做工越發的精湛了,真是好看。”佟析硯就笑著回道:“你喜歡的話,等你懷了我也給你做,從一歲做到五歲,反正我現在也沒事兒做,往後幾個侄兒的衣裳都歸我做了。”
析秋心裡歎氣,可臉上還笑著道:“可不敢勞動四姨母這雙畫畫的手,讓你做衣裳還不如讓你教他們畫畫呢!”佟析硯就呵呵笑著點了析秋的額頭:“真不知羞!”
兩人笑了一陣,佟析硯問道:“延箏出嫁了?龐大人對她很好吧?”
析秋點了點頭,將蕭延箏回來說的話和龐大人長的什麽樣,回門那天說了什麽話都和佟析硯說了一遍:“很溫潤好脾氣的樣子,瞧著和侯爺竟有些神似,難怪當初太夫人瞧了就定了婚事。”
“若是像侯爺,到是真的沒什麽可擔心的了,侯爺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好。”佟析硯笑著點頭,臉色卻漸漸暗沉下來:“希望你們一個個都能過的順遂,不要像我這樣就行。”
“四姐姐。”析秋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們都還年輕,明天的事誰也無法預言好壞,順遂還是坎坷,我們只有認真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她看著佟析硯摸著她被針扎的紅腫的手指,紅了眼睛道:“你自小便最討厭女紅,如今卻日日躲在房裡繡花,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放不下,可我們傷心也要看對象,那樣的人那樣的人家,不值得我們傷心記掛,他們沒了你,總有後悔的一日!”
佟析硯還是紅了眼睛,忍了眼淚沒有落下來,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我也明白,可是心裡就是很難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塊,我拚命的繡花拚命的做事想讓自己忙起來,可是無論怎麽忙,那缺掉的一塊卻總也填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