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眯了眼睛,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多少的憤怒,他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四嫂又怎麽會?”府中的馬車分明是在郊外的找到的,三個丫頭也被人迷暈了,四嫂不在裡面,明明被人劫持走了,又怎麽會去了榮郡王府,怎麽被蕭四郎知道的。
榮郡王卻是看了眼蕭四郎和沈季,道:“榮總管招認,說那幾個婆子將四夫人蒙住眼睛從車上帶來下時,四夫人就喊了榮總管的名諱!”
不管此刻心裡有多少的心思,沈季聽到此也是怔了一怔,驚訝的看著榮郡王,問道:“她……怎麽會知道是榮總管……”他說完又看向蕭四郎,見他並沒有不悅,才又問道:“她應該沒有見過榮總管吧?”榮總管那樣的人,出門辦事怎麽會露真容,便是聲音也要刻意變了一變偽裝了才是,況且四夫人生活在內宅,不可能見過榮總管。
榮郡王心裡也暗暗驚歎,卻是搖頭道:“這我倒是不知。”說著也去看蕭四郎,見蕭四郎沒什麽反應不準備給他解惑,他隻得跳過這個話題道:“榮總管還是回府將事情從頭至尾稟報與我。”
他想到,下午在府中榮總管說的話:“四夫人喊了小人名字時,小人一顆心就提了上來,動了殺機,可四夫人仿佛能看到小人的心思一樣,就說若是她死了或者被綁的事真的成了事實,不單他的命留不住,便是郡王府也定會受牽連,小人當時就不信,如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查起來不管查到哪裡,宣寧侯和沈家的關系就算決裂了,這樣的結果就是我們最想見到的。”榮總管說著一頓又道:“可是四夫人卻是說,說……便是別人不殺小人,您若是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小人的,小人聽了便就怔住,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郡王如今正在拉近和宣寧侯府的關系,若是四夫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真出了事,以蕭大都督的性子,不將京城攪的底朝天也不會罷休,再說他可是知道主子您的事,他能為四夫人發誓不納妾可見感情至深,若是他一怒將您的事兒告到聖上面前,就算最終郡王府保住了,聖上也會對我們起疑心。”
“小人想到這裡,後背就出了汗,當時接到郡主的信,滿心心疼郡主在宣寧侯府的遭遇,又想到可以破壞沈家和宣寧侯府的關系,就覺得這個計劃委實不錯,卻沒有想到這背後還會帶來這層的影響和結果,可小人當時卻還是顧忌郡主的安危,若是將四夫人放走,那就等於將郡主推出去了,郡主她本來就……小人看著她長大的,小人實在是心疼。”
“可四夫人卻說,二夫人從一開始這麽做,就注定了成為太后娘娘和主子您的棄子,她讓小人再仔細想一想,不如先回來稟報您,問問您的意思如何處理,若是您也同意殺了她,那麽她該遭此厄運,她不會多說半句!”
他當時聽到時,就立刻勃然大怒,四夫人料想的沒有錯,他不可能同意榮總管殺了四夫人,不但如此她還要親自讓人護送四夫人回來,保住她的名聲,蕭四郎是什麽人,這樣的小伎倆如何能瞞得住他的眼睛,他如若真的如此做就等於將宣寧侯府推到沈家面前,到時候他真的是兩頭難兼顧疲於奔命,哪裡還有力氣去做別的事情。
雖然和宣寧侯也好,和沈府也好總有一天會反目,但在這一天到來前,他不能讓他們的關系出半點差錯。
幸好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榮郡王想到這裡,就又道:“王妃親自帶人去將四夫人接回府中,我又依四夫人所言,將府中中堂的那隻梅瓶放在原定的木箱中送去給了承寧……”
沈季看向榮郡王,心裡就冷笑連連,就聽榮郡王又道:“這皆是承寧和榮總管私下裡商定的蠢事,如今我對二位真是深感抱歉,是我管理無方,教導不周而至!”又長長歎了口氣:“還讓侯爺也……”
他看到沈季雖面色平靜,但眼底已有怒容,便道:“明日我就將榮總管送來侯府中,如何處置任由二位發落!至於承寧……”他看向蕭四郎:“侯爺受傷的事也瞞不住,只怕……若是二位還無法消氣,有何要求盡管提。”
算是堵住了沈季的嘴巴,他做地伏小賠禮道歉,這件事又真的是承寧郡主寫信給榮總管的,箱子也送到了侯府之中,表面上無論怎麽樣也和榮郡王扯不上關系,他將自己摘的很乾淨,如今又將榮總管推了出來,至於承寧郡主聖上那邊自是瞞不過的,自由聖上責罰,這件事榮郡王做的很周全也很漂亮,讓他無話可說。
“郡王言重了。”沈季歎道:“既然這件事來龍去脈已然清楚,大家之間的誤會解開,郡王也是無奈受了二人連累,我又怎麽會再責怪郡王呢!”沈季立刻擺明了態度和立場。
榮郡王感激不盡又愧疚難當的樣子,朝沈季道:“是沈世子大度包容,還望世子替我向太夫人轉達歉意,讓她老人家跟著受驚了。”
沈季不介意的擺手道:“家母也是擔心四夫人安危,既然她無事這件事也就不會再追究。”
榮郡王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兩人又去看沉默的蕭四郎,蕭四郎放了手中的茶盅,抬頭朝榮郡王看來,回道:“正如沈世子所言,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楚了,郡王也是被牽連無辜受累,不用自責!”說著說著一頓又道:“至於榮總管和一乾人等,郡王自便!”
自便,自然是都留不得了。
榮郡王明白,立刻點頭應道:“那是自然!”
蕭四郎便沒有了話,榮郡王就笑著道:“這件事無論如何說,都是我的錯,三日後我在醉仙樓設宴賠罪,二位定要光臨。”
不管三個人此刻各自心中想的究竟是什麽,但場面上卻是皆大歡喜冰釋前嫌的樣子。
析秋又進了臥室,太夫人依舊坐在床前,大夫人站在一邊伺候,析秋走過去扶著太夫人:“娘,太醫說沒事,您不要太傷心了,注意身體!”
太夫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便點了點頭,由析秋扶著站了起來,和大夫人三人就在房間正中的桌邊坐了下來,太夫人就問析秋:“今天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又和榮郡王在一起,是怎麽被老四找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