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岑媽媽還沒有回來,析秋越發的著急。
“去幫我叫了滑竿來!”析秋有些坐不住拉著春柳道:“我要回去看看。”
春柳聽著一驚,拉著她道:“岑媽媽走前和奴婢說了,千萬不能讓夫人去,夫人正懷著身子,坐著馬車顛簸不說,那邊這會兒可是亂的很,若是哪個婆子下人沒了主心骨衝撞了一下可如何是好,再說,產房可是最凶險的地方,夫人去不得!”
析秋哪裡管得了這些,便擺著手道:“我不回去瞧瞧,心裡哪會安生。”說著頓了頓:“我自己多注意點,再說不還是有你們在嗎!”
“夫人!”碧槐也來勸:“奴婢覺得岑媽媽和春柳顧忌的是對,若是大奶奶有個好歹,您再……大老爺和大爺可怎麽是好,您若是心裡著急,奴婢替您跑一趟吧。”
析秋歎了口氣,春柳和碧槐說的她都知道,可是心裡又確實著急的仿佛著了火似的,她點了點頭對碧槐道:“那你去吧,問清楚看清楚了,然後趕快回來。”
碧槐應是:“夫人不要著急,您都來回走了一個上午,快去歇一歇,奴婢很快就會回來的。”
析秋點了頭,春柳就扶著析秋在椅子上坐下來,碧槐提著裙子帶著兩個小丫頭飛快的出了院子。
“夫人,您閉上眼睛歇一會兒吧。”春柳幫她換了水,自從知道有可能懷孕後,析秋就不再喝茶了。
析秋擰著眉頭搖頭道:“哪裡能安生歇著,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說著頓了頓又道:“讓廚房把早飯備好了,敏哥兒該回來了。”
春柳應是。
過了一刻,敏哥兒背著小書包就回來,一進來瞧見析秋臉色不大好看,握著杯子指尖發白。
他臉色一變上前問道:“母親,您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他學著蕭四郎的樣子,握住析秋的手,發現她手指冰涼又來回的搓著暖著。
“母親沒事。”析秋臉上露出笑容來,看著他道:“是大舅母,這會兒正在生寶寶,母親不能回去,心裡就一直念著很擔心。”
敏歌兒似懂非懂,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道:“生寶寶很讓人擔心?”
“嗯,這是女子一生的難關,很危險。”析秋解釋了遍,又怕給敏哥兒造成心理陰影,又補充道:“不過呢卻也是最幸福,最期待的時候,因為馬上要見到自己的孩子了,這個過程雖很痛苦,卻也很高興。”
敏哥兒越加的疑惑,想了想就盯著析秋的肚子,臉色微變問道:“那……母子將來生弟弟或者妹妹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很難!”說完就蹙了小小的眉頭。
析秋一愣,才明白敏哥兒剛剛為什麽這麽問,她心裡一暖笑著道:“還不知道,不過母親只要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他,心裡一定會很幸福,便是難一些也無妨。”
敏哥兒依舊擰了眉頭,沒有說話。
他太敏感了,析秋怕他又胡思亂想,不由安慰道:“不是所有人都很難,也有人很容易就生出來的,敏哥兒放心。”說著就換了個話題:“肚子餓了吧,我讓春柳擺飯好不好。”
敏哥兒就點了點頭,扶著析秋朝稍間去。
兩人安靜的吃了飯,析秋漱了口回頭去看敏哥兒:“在院子裡走走消消食,然後讓冬靈帶你去歇午覺好不好。”
“我不困!”敏哥兒搖頭道:“我陪母親一起等消息吧。”一臉堅決的樣子。
析秋失笑,心情因為他輕松了不少,母子兩人就回到次間裡,讓春柳在玫瑰床上鋪了氈毯,兩人半歪在上面說話,不過半刻功夫,兩人便睡著了。
春柳看著就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給兩人蓋了毯子。
碧槐回來了,春柳拉著她的手走到外面,小聲道:“夫人才睡著。大舅奶奶怎麽樣?生了沒有。”
“還沒有!”碧槐歎了口氣道:“我沒進去瞧,恰好在外面看見了岑媽媽,就仔細問了一遍就回來了。”
春柳也沒了聲,兩人小聲的候在門口。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不到,析秋便驚醒過來,喊道:“碧槐!”
碧槐和春柳對視一眼,她掀了簾子進了門,析秋已經坐起來,盡管聲音很小可依舊能感受得到緊張:“大嫂怎麽樣?”
“說是孩子橫在裡面,到現在什麽也沒出來。”她想了想又道:“不過穩婆說,只要能露出一隻小腳,她就能抓著小腳將孩子換個方向,可這會兒卻是半點影子也瞧不見,大舅奶奶都已經暈了兩次了,得虧張醫女在,否則恐怕真的危險了。”
怎麽會這樣,她知道胎兒在母親的肚子裡,大多數都是頭朝下的,可也有不同的姿勢,譬如臀位或者橫位,有的也會是小腳先出來,若是在現代有B超在先自是能避免這些事,就算不行也能剖腹將胎兒拿出來,可是這會兒……能靠的只怕也是運氣了吧!
她就覺得自己光聽著就出了一身的汗,渾身冰涼!
春柳和碧槐怕她傷了身子,就兩個人想了詞兒來安慰,可是這個時候只要人還生出來,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析秋支著額頭靠在迎枕上,隻覺得這一日特別的難熬。
下午,她又讓碧槐跑了兩趟,並沒有太大的進展,佟慎之要張醫女和穩婆保大人,便是大老爺也是這個意思,可是江氏只要清醒過來,便哭著求著要孩子。
又說起大太太,房媽媽也是兩邊的跑,下午的時候還請了胡先生進府一趟,說是大太太急的暈過去了。
佟氏的長房長孫怎麽會不重要,即便是孫女也都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蕭四郎從衙門回來,就瞧著析秋一臉忐忑不安的來回在房裡走,他擰了眉頭朝春柳看去,春柳便回道:“大舅奶奶難產,孩子都生了一天一夜了,這會兒還沒出來,夫人也跟著著急了一天。”
蕭四郎點了頭,朝春柳揮了揮手進了門,析秋見他回來,心裡就安定了一些,走到桌邊要去給他倒茶,蕭四郎就握了她的手,搖頭道:“我不渴,你坐著歇會兒吧。”
析秋依言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蕭四郎問道:“不是說請張醫女去了嗎,有她在你也該放心,不會有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