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蕭延誠就笑了起來,看著蕭四郎笑道:“四弟何時對我有情意了?”說著牽起自己手臂處空蕩蕩的衣袖:“這就是你所說的情面。”
蕭四郎眉頭緊擰,看著他回道:“不要和我說這些,若非怕娘傷心,當初你丟掉的就不僅僅是手臂這樣簡單。”
蕭延誠搖著頭,嘲諷的回道:“是啊,我要多謝你手下留情才是。”說著,踱著步子走進蕭四郎面前輕聲道:“不過,我和四弟一樣後悔,後悔當年手下留情。”
蕭四郎眼睛一眯,氣息驟然又變冷了幾分,蕭延誠一見如此越發的歡快:“你知道嗎,當初父親死時,瞪著眼睛……他的表情我一直記在腦海中,這麽多年一直記得很清楚……他不敢相信,最後還是死在我的手上,我告訴他,最後死在我手上的不會只有他一個人,讓他放心去,我一定會照顧好娘和家裡。”
蕭四郎緊緊攥了拳頭,幾乎捏碎!
蕭延誠依舊笑著道:“他說我是畜生,沒錯,我就是畜生。”說著,驀地轉身過來看著蕭四郎:“可是,我就是畜生那也是他教的,也是你們逼的!”
“沒有人曾逼過你,你在侯府二十年,娘對你與我們兄妹有何分別,何曾逼過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蕭四郎淡淡的道,目光投在院中。
“我的選擇?”他覺得異常的可笑:“你不會知道我的感受,我娘有什麽錯,她不過一個普通的苗家女子,就是因為愛上了他,才會落得被人囚禁二十年的下場,你知道當她死在我懷裡,我的感受嗎?痛不欲生……”說著一頓:“不……是生不如死!”
蕭四郎不置可否:“她若是普通女子,又怎麽會用那樣下作的手段,她有今日便是咎由自取!”
“是!咎由自取。”蕭延誠笑著道:“那麽他就更加的該死,一個貪生怕死之人,早就該死。”
蕭四郎驀地轉身看著他,眸光中殺意漸現,蕭延誠絲毫不退讓,挑眉道:“四弟是不是想要殺了我?來吧,殺了我……殺了我就能為他報仇了!”
蕭四郎怒容滿面,卻是沒有動,他猛然轉身朝外走去,蕭延誠卻是喊住他:“四弟,我們打個賭如何?”
蕭四郎腳步頓了一頓,身後就聽蕭延誠道:“我若贏了,這侯府太夫人之位,我要你親手替上我娘的名諱,我若輸了……”他志得意滿的道:“任憑你處置!”
蕭四郎頭也不回,蕭延誠卻是大笑道:“不要著急,遊戲才剛剛開始!”
析秋從炕下來,對鑫哥兒和敏哥兒道:“你們快回去睡吧,明天讓兩個舅舅陪你們去騎馬好不好?”
“真的?”鑫哥兒聽著眼睛就亮了起來,看著析秋確認道:“真的可以去騎馬?”析秋笑著點了點頭,鑫哥兒就一蹦三跳的跑到析秋身邊抱住她的大腿,滿臉甜甜笑容:“謝謝四嬸嬸!”
析秋摸著他的頭,敏哥兒也在一邊呵呵樂了起來。
佟全之拿著帕子在擦拭匕首,這兩日他一天要擦拭三四次,每每都是唉聲歎氣的樣子:“江南不能去,衛輝不能去,就連山東也不準去!”說著又哀求的看著析秋:“六姐,您和大都督說一聲吧,讓我去衛輝,哪怕去山東也行啊,殺兩個土匪心裡也痛快,總比這樣關在家裡要強。”
析秋笑了起來:“你就安生待在家裡。”說著見他一臉頹喪的樣子,又補充道:“四爺說了,等過了今年,就送你去宣同。”
“真的?”佟全之滿臉的驚喜:“大督都真的這麽說的?”
析秋笑著點了點頭。
佟全之幾乎一蹦而起,滿臉的欣喜:“我去和師兄說。”佟全之的五六個師兄弟這會兒都在外院裡。
正說著,忽然天敬自門外進來,隔著門稟道:“夫人,宮裡頭來了一位公公,傳皇后娘娘口諭,宣您進宮。”
“現在?”析秋讓春柳開了門,她站在門口看著天敬問道:“來的是哪位公公,人可走了?”
天敬垂著頭,回道:“是一位姓管的公公,說是皇后娘娘身邊服侍的。”說著一頓又道:“人還在外院之中,說在外院等您。”
析秋緊緊蹙了眉頭,滿面的狐疑,現在已近戍時,皇后娘娘怎麽會這會兒讓她進宮?
“可說了什麽事?”析秋問道。
天敬搖了搖頭,回道:“小人問了,可那位公公隻說皇后娘娘有請,旁的事一概不知。”
析秋越發的疑惑,深夜召見又不說什麽事:“去將人請進來。”
天敬應是,腳步匆匆而去,不過一刻功夫便領著宮裡來的內侍進了院子,那人長的不高瘦瘦小小的,面白無須,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拿著拂塵站在院子裡,析秋走出來笑著道:“娘娘深夜召見,敢問公公可知娘娘有何吩咐?”
管公公抬著頭卻垂著眉眼,回道:“我們做奴才的,哪裡知道主子的意思,蕭四夫人還是趕緊準備一下,隨灑家走吧!”語氣很高傲的樣子。
析秋盯著他的表情,笑著點了點頭:“那勞煩公公在外院喝杯茶稍等一刻,妾身有孕在身大都督又不在府中,自是要交代準備一番!”管公公卻是道:“四夫人還是不要讓娘娘久等了。”
析秋眉頭越發擰的緊了,點了頭道:“是!”說著看向天敬:“送管公公去外院喝茶。”
天敬應是,帶著管公公出門,析秋的目光就在管公公周身上下掃了一圈,由春柳扶著回房,春柳也是滿臉的疑惑:“夫人,皇后娘娘怎麽這會兒召見您?”
析秋也想不明白,城中都快宵禁了,出入也不甚方便,皇后娘娘會有什麽事,這麽急著要見她呢?
她不由想到蕭四郎,蕭四郎從宮中出來不過三個時辰,她沒有聽到他說起過宮裡頭有別的事情,若說事情除了榮郡王妃母子失蹤,榮郡王下落不明,她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況且,她和皇后並不熟悉,彼此間除了君臣的關系也沒有什麽可交集。
她想不到理由和任何的可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