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聽著點了點頭,沈太夫人人精一樣,她能想得到的事情沈太夫人一定能想得到,她問道:“那韓夫人呢?”
“去遲了。”佟全之搖了搖頭:“我到的時候韓府的馬車已經進了皇城,我也不敢追過去,只能回來了。”佟全之說著一頓又道:“六姐,今天城裡頭真是詭異,不到宵禁街上就已經沒了人,家家戶戶都關了門,我路過西長街的時候,平時這個時候茶樓酒樓裡應是熱鬧非常才是,可是今晚卻是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坐在裡頭,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析秋卻是在想韓夫人的事,希望她能安全。
正說著,突然天敬就衝了進來,驚魂未定的道:“夫人,皇城方向起火了。”析秋聽著一愣,就扶著春柳和岑媽媽出了院子,站在園子裡朝皇城方向看,角度看的並不清晰,但灰蒙蒙的天空中確實有一道亮光直衝天際,濃濃滾滾升起了……
佟全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仿佛明白了析秋的擔心:“怎麽會這樣!”說著,佟敏之也披著衣裳跑來,隨著眾人朝皇城去看,也是驚呼一聲:“這是怎麽回事。”
沒有說話,但大家心裡卻都了猜想。
析秋的猜測的也得到了證實,天敬和佟全之幾乎同時道:“我出去打聽打聽!”析秋擺著手:“不行,現在外面什麽情況我們都不知道,不要輕舉妄動!”
兩人著急,卻又覺得析秋說的在理,這會兒什麽情況誰也無法肯定,還是不要貿貿然出去的好。
但心裡卻開始擔心蕭四郎。
直到兩天后析秋才知道當夜發生了什麽事,才知道韓夫人於長街之上,持刀殺了十一個劫匪,又與一紅衣女子搏殺的事情……
才知道宮裡頭,真正度過了一個怎樣的夜晚。
才知道蕭四郎在這之前,和這一晚他做了多少的事情!
春柳扶著析秋,一臉的驚怔不安:“夫人,四爺會不會有事?”
“不會!”析秋擰著眉頭,蕭四郎肯定不會有事,她反而更加擔心太夫人和大夫人,侯府的門緊關著,蕭延誠到底做了什麽,他喊蕭四郎去幹什麽?
“六姐。”佟敏之扶著析秋往房裡頭而去,低聲道:“是不是榮郡王?”
除了榮郡王也不會有別人了,大周各處掀起動亂,榮郡王妃和公子離奇暴斃,榮郡王又下落不明,在這個關口中宮中突然起火,又出了這一連串無法解釋的事情,她想不出除了榮郡王還有別的可能。
“廢話!”佟全之拍了佟敏之的腦袋,道:“這逼宮的事情什麽都敢做不成,除了榮郡王現在朝中還有誰有這樣的膽子!”
“也是!”佟敏之認同點了點頭,又想到大周幾處戰事,俗話說遠水救不了近火,各處的兵馬還在路上,戰事卻已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這樣的情況便是在古往歷史中也鮮有見到,他不得不佩服榮郡王的謀劃和手段,若沒有緊密的謀劃怎麽可能事情都發生的這麽巧合。
還有苗疆,苗疆一向不與中原接觸,榮郡王竟然能和苗疆聯系的上。
聖上雖然應對及時,衛輝和山東其實不足為懼,江南想要成事也不容易,可是苗疆不同自老侯爺收復大半苗疆後,苗疆已休養生息許多年,這時出兵必定是準備充足,鎮遠總兵又是匆忙應對……
他暗暗抹了把汗,局勢才穩定下來,不會又要改朝易主吧!
歎了口氣,他在析秋的身邊的坐下來,安慰道:“姐姐,大督都一定不會有事的,您放心好了。”
析秋點了點頭,看向床上躺著的敏哥兒,淡淡的眉頭輕輕蹙著,讓她不由想到那一年二皇子被逼出城那夜,蕭四郎抱著敏哥兒來找她,她和春柳司杏手忙腳亂的帶了一夜,又將司榴家的兩個孩子帶進府裡來,整個院子裡都是孩子哭聲。
那時候她覺得,上頭誰當主子與她無關,局勢上對她也沒有影響,只要大老爺和佟慎之平安活著安生做官,她的生活就不會有所變化。
仿佛事件重演,不過幾年的觀景,她又面臨這樣的情況,可是心境卻大不相同。
她希望聖上長長久久的坐在龍位之上,哪怕蕭四郎不再是大督都她也不希望聖上出事,沒有什麽比天下太平局勢穩定重要,換了主子她不知道會遇上什麽事情,但是卻知道京城必定要天翻地覆,不知道會有多少因此喪命,不知道會有多少府邸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她伸手摸著敏哥兒熟睡的小臉,長長的歎了口氣。
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只希望等太陽升起來,一起都恢復如初,所有人都在原有的軌跡上生活著,不曾改變。
至少,現在不要!
房間氣氛壓抑,佟全之坐立難安,她站起來看著析秋道:“六姐,我出去看看吧,很快就回來。”
“三弟。”析秋不悅道:“你哪裡也不準去,就老老實實呆在家裡。”說著一頓又道:“況且,你在家裡也不是全無責任,我們這麽多人在府裡,可都是要靠你保護的!”
本來佟全之沒什麽成就感,乍一聽她這麽說,頓時升起一股責任感來:“保護你們?”
析秋點了點頭:“夜還長,誰也不知道會發什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