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看著蕭延箏:“不是說身子不好嗎,怎麽不好好在家裡養著身子?”蕭延箏前兩日舊病犯了,還是阮靜柳和她說的,龐大人一直瞞著她侯府裡的事,可紙總包不住火也不知她怎麽知道了,急的當即就犯了病。
“我哪裡有心思在家裡待著。”蕭延箏語氣很急,也不說進去站在門口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我聽相公說的也是模棱兩可的,四嫂,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和我說說。”一頓又道:“我剛剛回去過了,大嫂回娘家了,家裡頭一個人的都沒有,娘和二哥去哪裡了?”
原來,蕭延箏至此還是不甚清楚,析秋拉著她往房間裡走:“你別著急,我們進去慢慢說。”說著由春柳打了簾子,析秋和蕭延箏進了暖閣的門。
一坐下,蕭延箏就急不可待的看著析秋。
析秋心中歎氣,想了想還是將事情的經過和她說了一遍,蕭延箏是越聽臉色越是難看,最後竟是慘白了臉,聲音顫抖滿是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說,三哥幫榮郡王謀反……綁了娘和二哥?”不敢相信的盯著析秋,等著她的答覆,仿佛希望她剛剛說的不過是個玩笑。
“嗯,娘和二哥現在下落不明,你四哥正在派人找。”
蕭延箏身子晃了晃,忍了許久的眼淚落了下來,喃喃自語的道:“怎麽會這樣……三哥,三哥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完,拿帕子捂住了臉趴在炕桌上就大哭了起來。
析秋也沒什麽話能勸她,事情已經發生了,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若非聖上信任蕭四郎和蕭延亦,只怕侯府此刻已然不存在了,如今蕭四郎又領兵出征討伐苗疆,也是變相的證明了侯府的清白,若不然光是禦史的口水都能將侯府淹沒了。
哪裡還有他們姑嫂坐在這裡安靜說話的份兒。
蕭延箏哭了一會兒,許是哭的累了便擦著紅腫的眼睛坐了起來,哽咽著道:“那四哥可有信回來?娘和二哥還是沒有消息嗎。”
析秋點了點頭,又遞了乾淨的帕子給她,將茶水送給她:“你身子不好,別哭了!”
蕭延箏失魂落魄的端了茶盅去喝,又放在唇邊頓住緊緊蹙了眉頭,她沉吟了半晌才轉頭過來問道:“四嫂,您說三哥不會是將娘和二哥……要不然四哥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呢。”
“不會的。”析秋生怕說出什麽話來,蕭延箏又會犯了舊病,立刻寬她的心:“三爺再渾,可母親總歸對他有養育之恩,是親生的骨肉,他怎麽也不可能傷了娘才是,還有二哥,二哥對他那樣好,他總不會下得了手吧!”
蕭延箏聽著點了點頭,想了想道:“對!您說的對,三哥不可能渾成這樣,連娘和二哥也下得了手。”
析秋不想和她一直說這個話題,便轉了話鋒問她:“怎麽你一個人來了,龐姑爺呢。”
“他去朝中了,這兩日忙的很。”說著面上露出黯然的樣子,析秋看著一驚問道:“怎麽了?”
蕭延箏就放了手中的茶盅,擰了眉頭道:“還是公爹的事兒……”蕭延箏滿臉的委屈,又要哭出來的樣子:“公爹看中了我身邊的一個丫頭……這樣的事我哪裡能應,婆婆怎麽勸都不聽,便是連相公也勸了,公爹仿佛著了魔一樣,整天在我院子外轉悠。”說著朝析秋看了過來:“您說,他是公爹……便是相公也不會對我身邊的丫頭多看一眼……這讓我的臉往哪裡放,我一氣之下就將哪個丫頭髮賣了出去,也省的留在房裡看著心煩。”
析秋驚詫不已,想到龐家大老爺的樣子,不苟言笑滿臉嚴肅負著手跺著步,比佟慎之還要嚴謹幾分,沒想到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看中兒媳身邊的丫頭……傳出去還不知旁的人如何說道,蕭延箏自是受不了。
“公爹就對我生了氣,又攤上這兩天的事兒,我臥病在床,今兒好不容易身子好些起來給婆婆請安,公爹就將我家裡的事兒說給我聽,我知道他的意思,還不是覺得我雖貴為宣寧侯府的嫡女,身份高貴,可如今宣寧侯府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想借此羞辱我一番罷了!”
析秋剛剛還奇怪,按理說龐姑爺既然想瞞著她,就該將府裡頭裡外都交代安排好了才是,怎麽蕭延箏就突然知道了呢,原來中間還有這出。
“他若是真的這樣心思,你也不要在面子上和他過不去,總歸是長輩。”析秋的意思是,這件事她不好處理,不如告訴龐姑爺,他們是父子說起話來總比兒媳強多了。
“嗯。”蕭延箏應是點了點頭道:“我也沒空和他說,我瞧見婆婆臉上的傷就不想和他說話,轉了身就回了侯府……等相公找來再說吧,反正這個家我的不想待了。”說著又想到太夫人:“如今娘和二哥又下落不明,我就更加沒心思和他周旋,瞧見他我就渾身難受,心裡膈應。”
“那你就在這裡待著吧,若是龐姑爺晚上不來接你,就讓岑媽媽親自送你回去。”析秋說著一頓又勸道:“都說老人家和孩子一樣,有時候也有任性的時候,有龐姑爺護著你,平時你該敬就敬該避就避,離的遠些就是了,也不要起正面的衝突,總歸還住在一個屋簷下。”
蕭延箏就點了點頭,抹了眼淚道:“嗯,我知道了。”說著四處去看:“說是鑫哥兒在這裡?”
“在後院裡歇著呢。”析秋回道:“這會兒在睡午覺,待會兒讓岑媽媽領他們過來。”
到了下午,龐貴彬果然來接蕭延箏,析秋勸了許久蕭延箏才和龐貴彬回家去了,析秋洗漱好後,就一個人躺在床上,四周安靜下來她便忍不住就去想蕭四郎。
索性坐了起來,撫著肚子道:“寶寶,你說你爹爹這會兒到哪裡了,晚上歇在哪裡,有沒有熱飯吃……連著趕路一定很累的吧。”說著一頓又道:“娘想給他寫信,想想還是算了,他一路行軍哪裡有空給我們回信,說的多了反而讓他分心,我們就安靜的在家裡等他吧。”
她說了半日又道:“你要遲些出來,至少等你爹爹回來了,你再出來好不好……”
(本章完)